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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晋南春 > 第66章 张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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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江慕白退了一步的原因,赵简的病也慢慢的好了起来,虽有时还是会对未来充满怀疑,但她还是选择再信一次他,只这一次。

大夫开的药很苦,每次喝的时候赵简总有一种苦不堪言的感觉,她总是直接一口喝下去,尽管胃里翻涌着苦味,但强迫着自己不要吐出来。

江慕白每次在她喝药时都会来监视,可能是见她每次喝药之后的脸太过扭曲,便让人备了一些酸梅放在了旁边,每次喝完药之后总让她吃两颗,用来解苦。

虽效果并不显着,但赵简心里还是有了一丝安慰,在病愈之后,她终于不用再喝那些苦的要命的药。

这天,赵简被齐明带着出了府,上了府门口的马车,马车一路行驶来到了当初她开的铺子里,经过了上次的事情,那个丫鬟早已经被铺子里的管事换掉,如今迎接他们的是一个看起来极为机灵的丫头。

赵简见了她心情变得好些,只直言让她把自己带的东西放进去。

这丫头瞥了她身后的齐明一眼,虽心里疑惑,可面上还是带笑的接过了她手中的包袱道:“夫人跟我来吧,管事已经吩咐过了。”

赵简颔首,随后跟着她进了后院,又去了上次的那间屋子,如今再迈进这里,心里五味杂陈,赵简让他们都出去,然后一个人躺在床榻上思索起来。

她仔细想了一番自己以后的打算,随即决定还是用心的经营生意便好,只要江慕白不来招惹她,生活就没有什么波澜,只这样便已经是最好的了。

她这般想着,不知道何时竟睡了过去,待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是什么时辰,只向着外面唤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丫头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姑娘,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赵简闻声起身拉开门往外看,只见太阳果真要落山,只留下远边的天看起来异彩纷呈。

她转头平静的望着面前的小丫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低垂着眸子回答道:“我叫小纯。”

赵简点了点头:“那我以后便叫你叫纯儿好了。”

她点了点头,随即见赵简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心里只觉得更加疑惑,她虽然不知道赵简确切的身份,但也知道她肯定并非常人,而且应当很受人重视,不然也就不会有人跟着她贴身保护了。

“夫人为何会住在铺子里?”她到底是年纪小,又见赵简不像是不好惹的性子,于是问出了自己的好奇。

“我为什么就不能住在铺子里,”赵简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依你看,我应该住在哪里?”

纯儿吐了吐舌头道:“我原以为像夫人这样的人,应该住在那些很高很富贵漂亮的宅院里。”

赵简没有说话,只走了几步坐在了一旁走廊的长座上,她望着不远处盛开的花草,只觉得自己似乎闻到了风中夹杂着的一份清香,明明只是极为俭朴的院子,她却发自内心的喜欢。

她看着这些景物道:“有时候那深宅大院的人,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幸福,只有最平凡的幸福,才是最好的。”

纯儿怎么会懂她话中的深意,只十分惊异的望着她,觉得这位夫人似乎跟以前自己在铺子里见到的所有前来买首饰的夫人都不一样。

纯儿见她静静地坐着不说话,也觉得她应该不需要人在旁边侍奉,于是退到了前面,开始继续忙于招待客人。

就这样,赵简在屋子里躺了四五日,每次的生活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没有困意的时候就看看书,她觉得很自在,当然,没有见到江慕白也是其中最重要的原因。

这天斜靠在美人榻上正看着手中的书,突然听见纯儿在外面敲门,赵简开口道:“进来。”

纯儿进来之后,便颇为急迫的对赵简道:“夫人,外面有位大人来了,他说他姓江。”

赵简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应当是江慕白,她静默了片刻,随即知道自己躲也躲不掉,于是开口道:“让他过来吧。”她的声音虽平淡,但落在纯儿耳朵里让她觉得赵简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于是她点头称是,便立即转身走开了。

赵简继续看着手中的书,直到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他看着她斜倚着身子,捧着一卷书在那里翻看,气色比上次见好了不知道多少,顿时他心里便生出几分不悦。

似乎他并不想把她上次生病的原因与自己联想起来,可如今不得不承认,她或许离开他,真的能够过的更好。

见他停在了她面前,目光就定在自己的脸上,饶是赵简再想忽视也忽视不掉,她只得抬头看他:“爷怎么今日过来了,有事贵干?”

江慕白望着她,见她脸上并无一分惊喜之色,反而有着隐隐的不耐烦,于是不由的心上略过一阵失落,出口又是一副冰冷的语气道:“是不是我不过来,你永远都不会再回去。”

赵简望着他,叹了一口气道:“现在纠结这个有意义吗?我想你应当知道我的答案。”

他的脸色果然肉眼可见的差了起来:“你不要忘了,我既然可以让你在这里待着,也随时可以把你带回去。”

赵简听了静默片刻,然后只看着他道:“难不成你后悔了,江大人说话又不是一日两日不守信用,就算你把我带回去我也别五二话,但你最好杀了我,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

虽然这话听着并没有歇斯底里,甚至轻飘飘的,但江慕白确实听出了里面所隐含的坚决。

他之所以不敢直接对她来硬的也是出于此等缘故,毕竟没有人想要让一个人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他回去,因为这种方法并不会彰显这人的成功,反而会突出他的失败。

书在赵简的手里轻轻的合上,她见他皱着眉站在原地,便从美人榻上坐直了身子问道:“你来究竟是想要什么?”

江慕白沉吟了片刻,随即望着她道:“既然不能带你回去,你应该没有忘记答应过我什么?今晚我会过来,你沐浴更衣准备一番吧。”

赵简一时语塞,反应过来之后只觉得一阵惊怒,果真是没说两句话,就会本性毕露,她冷笑:“你来就是为了这档子事,那自然可以不必来找我,我如今已经不在府中,娶多少个女人回去,还不是你说了算。”

江慕白顿时黑了脸,他原本是想看看她在这里过的如何,虽然齐明每天都有汇报,可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的下朝之后还是溜到了此处,可被她一阵挤兑过后只觉得脑子疼。

“你这桀骜不驯的性子,看来是我以前太过于纵容你,明日你便去儒士府上受教去吧!”

儒士本名张如是,乃是当今陛下最宠信的文臣,他善于教化他人,据说听过他讲学的人无论是穷凶极恶的罪人,或是文采斐然的大儒都会感慨万千,痛改前非。

赵简皱起了眉头,关于张如是,她自然是听说过他的大名的,如今见江慕白竟让她去听学,只心里冷笑。

“我这人的性子是天生的,非人力所能更改。”

赵简说着便转开了头似是不想看他。

赵简转来了头,江慕白的视线却没从她的脸上移开,她这些日子日子过得松快,面色也好了很多,白里透红,竟让他恍惚了一瞬,接着他便问她:“为何不带首饰?”

赵简一愣,最近确实是因为讲究轻便,把耳朵上的耳坠和手上的镯子全都去下来了,就连头上,也只簪了个白玉簪。

她喝了一口桌上的茶,然后扭头道:“那些东西太繁琐了,我带不习惯。”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我什么都不缺。”

江慕白平生很少讨好别人,如今卯足了力气来讨好她,竟落得个什么都不缺的软钉子,他可算真的知道古人所说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缘故了。

像她这样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的主,他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对付。

晚间她正喝着药,便见他推门走了进来,虽白日里他已经告知过她,但她还是在心里抱有一丝侥幸,希望他能被什么事绊住,可是并没有,他还是出现了。

喝了药之后,她沐浴了一番然后上了榻,这次他们俩谁都没说话,直入主题,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响彻在屋子里的每个角落。

事毕,赵简躺在床上缓了一会,便独自下了床榻去里面擦洗了一番,她连一眼也不瞧江慕白,江慕白见她回来之后昏睡过去,也不想打扰她。

黑暗中给他把了把脉,依旧没有任何喜脉的特征,明明她没有喝避子汤,可这肚子好像就是与他作对一般,一点起色都没有。

想要留住她,自然还是要有孩子,江慕白心里虽知道这样的行为有些不齿,但不得不出此下策,他不相信她冷心冷性到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抛弃。

只要能留下她,不管多少年,他总是有办法留下她一辈子的,待到她年纪大了些,自是会想通,到时候如果能够接受他和孩子,他又何必打着收养孩子的主意呢?

黑暗中他看着她汗津津的小脸,虽已经擦拭过,可发丝仍旧有几捋黏在额头上,脸因为今日吃的好睡的好,也多了些肉,看起来好似婴儿的肌肤一般,细腻白皙,身上还透着一股清香,他其实一直都很想知道她身上到底熏了什么香。

用手轻轻的拢了拢她的头发,他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早上赵简醒来的时候,便见他还在睡着。

他在梦中眉也紧紧的皱着,赵简看了一会儿,然后径自穿上衣服准备起来。

可身子只是轻微的动了一下,便见身旁他的眼睛睁开了。

江慕白一把把她拉进了怀里,显然是还想要温存一番,见此情形,赵简心里跳了一下,随即道:“你不是说要让我去张儒士那里听学吗?我们应该快些起来。”

江慕白瞥了她一眼:“你昨儿个不是不乐意去吗?”

“我还是决定去听听。”

江慕白的手缓缓的从她的衣服里伸进去:“晚些去也不迟,总归那人也跑不了……”

赵简十分无语的看着他,随后不情不愿的闭上了眼睛,任他怎样讨好般的吻她也一动不动。

半晌之后,江慕白叹了一口气道:“他讲的无非就是些不同寻常的东西,里面也不乏荒谬之言,我昨日只是随口一说,可并非真的让你去听。”

赵简听到此问道:“他都说了些什么?”

“张如是此人恃才傲物,平日里经常上奏陛下应该依法治国,还提出了一系列惩罚犯人的刑法措施,这些倒是其次,有时他还狂妄发言说要陛下废除世袭制,这可得罪了朝中不少人,如果不是陛下信任他,想必他如今早已经去见了阎王。”

赵简心神一动,难道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不封建,思想超前的古人?

江慕白见她听的认真,心中不免有些别扭的冷哼一声:“除此之外,他还说世间人人平等,不应该分为高低贵贱,这般的狂妄言论,如果不是有不少人推崇,早已经被拉出去砍头了。”

江慕白话里句句是不屑,似乎也并不喜欢这些酸儒的文臣,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点他没有说,那就是张如是本事长得也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很受京中闺阁小姐推崇,甚至受欢迎程度,已经隐隐有超过他的趋势。

赵简却并没有把他的不屑放在眼里,毕竟她更在意的是人人平等这样的话,她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怀疑这个张如是和她一样是个现代人。

毕竟那种思想,并不是人觉悟了就能说出来的话,况且语句还那么的偏向于现代理论,又结合前面说的依法治国,赵简猜测,这人很有可能是个读过书的军人,或许也是和她一样穿越过来的。

只不过想要验证这个猜测,还要去听他的讲学才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