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程一言殷切期待的目光，林祥叹了口气，放下碗筷。
他总算是理解了程一言的想法。
要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但可惜，一想到无比清晰的未来，他就知道眼前这种利益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谁敢相信，未来超级集团的市值都是向着千亿，乃至万亿的方向狂奔的？
甚至都不用太久，再过五年就会有第一家五千亿美元的公司出现。
面对这种未来，林祥这时候上市，把未来可能价值千亿的股权换作两百亿现金，那才是傻到家了。
是，现在的两百亿，看上去好像比未来的千亿股权要好。
但问题是，林祥现在要两百亿又能干什么呢？
钱太多了！
这笔钱不仅要跑赢越来越夸张的通胀，还要想办法避开未来的经济衰退。
而他了解的投资方案基本在未来。
当下，能承载这么多钱的，又能稳赚不赔的，就只有地产行业了。
可即便如此，把这些钱用在如今最火热的地产上，林祥也绝对能坐上庄家的位置，成为操盘手。
可盘子就那么大。
等他这个庄家一撤，恐慌之下，他这一嗓子说不定就会成为雪崩的源头。
卖地又不是一秒就卖完的，说不定他自己最后都跑不掉！
一来一去，收益估计都不足五成，这还是建立在房价还能再涨一倍多的基础上的。
最后还要承担带坏地产和股市的骂名，自己和公司的名声也彻底被败坏了。
犯不着！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林祥坚定地摇了摇头，“我实际上并没有将文祥上市的打算。”
程一言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有些难以置信。
“什么？你不相信我能做到这种程度？”
“不，我信你，只是我没有这个需要，换句话说，我现在并不需要那么多现金，相反，我手里的现金多到不知道怎么花。”
这不是凡尔赛，之前为了防备李家，文祥集团一段时间内都减缓了对外投资和投入，保留了这段时间的收入。
总体算起来，光是集团内部就还有将近二十亿港币的现金流，而且随着各地的生意步入正轨，还在以极快的速度增长。
这些钱一直留着也不是个事，新组建的地产公司会花一部分，这次林祥过来，就是想在程一言身上再花掉一部分。
这些钱就不像两百亿美元那么夸张了，他花得心安理得。
程一言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仿佛世界观都崩塌了。
这是开什么玩笑，哪里会有人主动把钱往外推的？！
好大一笔钱，能把人淹死的那种！
“不是……请你务必相信，我没有什么坏心思，我就是单纯觉得文祥集团有这种潜力，想要搭乘这股风……”
“我也可以向你保证，我相信你能做到这种程度，甚至更好。”林祥说道。
程一言皱起了眉头。
他了解过林祥，虽然对外露面不多，但这人最擅长布局，诸多生意都是环环相扣，互有关联。
即便没有他，也会有诸多相关人士给林祥介绍文祥集团上市的好处。
在这种情况下，林祥依然坚决拒绝了他的请求……
程一言心里突然有了猜测。
“你……知道还有更具潜力的发展方式？”
林祥有些意外地扬起双眉，随后脸上浮现一抹笑意，点了点头。
即便这个问题在问出来时就有所怀疑，但现在得到了林祥肯定的答案，程一言还是一阵恍惚。
这个世界居然还有比股市更具爆发力的发展方式？
望着林祥笃定的表情，程一言心里默默地信了几分。
他也识趣地没有追问，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告诉自己一个外人。
程一言长叹一口气，面对一桌美味，他突然没有胃口了。
翻身的机会刚出现，一顿饭还没过去，又眼睁睁地看着这机会消失。
“既然如此，债务比资产还多的嘉文集团，你应该是没有想法了吧？”
“不一定。”
“你是来帮刘启源的，说吧，你们到底想……嗯，什么？！”
程一言猛然抬头，满脸惊愕。
“你对嘉文集团还有兴趣？”
一开始，听到林祥是来帮刘启源的，程一言就有所预料。
林祥不可能白干活，但程一言自己身上最具价值的，就只有嘉文集团的壳，以及那些地产。
只不过林祥拒绝了他的提议，让他有些懵了。
他坚信林祥必有所图，只是可能和自己预料的不太一样而已。
结果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嘉文集团上？
“准确来说，我对嘉文的资产比较感兴趣。”林祥接着说道。
“谁对那些地不感兴趣啊，可嘉文还有大笔债务，一来一回，现在还要倒赔几个亿……难道你有内幕消息？”
程一言面露好奇。
地产现在值十亿是不假，但他更清楚，如果这些地当中哪一块恰好遇上了开发或者商机，分分钟暴涨十倍都不在话下！
当初他就是靠着这一点点运气，成功迈出了第一步。
但他更清楚，相比那些手眼通天，可以直接从政府内部获取消息，甚至主动推进的大人物，靠运气就不太现实。
这要是在以前，除了少数太平绅士，华人根本没有这种机会。
不过现在不同，像林祥这种，有点内幕那就太正常了！
“没有。”林祥摇了摇头。
“我就是来劝你把债还上，然后把嘉文的资产卖给我的。”
“哈！”
程一言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大笑出声，“别开玩笑了，林生，就我如今的状况，就算有内幕消息都玩不了了，不如这样，你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我……给你打个九折？”
“我没在开玩笑。”
看着林祥一脸认真的样子，程一言渐渐收敛笑容，目光中带着一丝阴狠。
他在港岛商场叱咤风云的时候，林祥还不知道在哪呢，居然敢如此异想天开！
“你看我像傻子吗？”
“不像，”林祥恳切地说道，“但我觉得你会答应的。”
“凭什么？”程一言气笑了，“就凭你有能力抓我？”
“不，就凭我不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