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瞬间凝固了。
斐尧不敢出手,如花被按在地上直接上板子,那一下一下的板子落在如花的臀上,很快就见血了。
饶是如此,如花一声不吭,不喊痛,反而在看见小姐双眼通红时,还露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小姐,奴婢,奴婢没事……奴婢不痛……唔!”
如花身上的浅色丫鬟服都被鲜血渗透了,寡淡的脸上毫无血色。
南轻棠的耳边嗡嗡作响,全身鲜血逆流,拼命的挣扎:“放开她!!你放开她啊!!!”
如花跟她的时间不久,却全心全意对她,不掺一丝假意。
此刻却因为她的缘故被人按在地上打个半死!
南轻棠的眼睛红了,理智的弦绷断了,直接进了空间。
周围的一切瞬间凝固了。
她拉开了一个个抽屉,里面存放着各式各样的毒药毒虫,由玻璃器皿装着,她看也不看,直接拿了杀伤力最大的毒粉。
然而,就在她要拿出去毒死所有人时,她停住了,抬头看向那巨大的屏幕,看着被定格的画面。
人来人往,有家丁有奴仆有护卫,还有斐家的人,还有无数围观的百姓。
她毒死这些人后自己也跑不了,在这等级森严的古代,她根本跑不远。
她可以毒死一批人,那么下次呢?源源不断的人呢?她的毒药总会有用完的一天,她又该怎么办?
那股子无力感和痛恨感几乎要将她给侵蚀了。
一直以来,她想的便是怎么避开危险,怎么自保,怎么谋划逃离,从未如此迫切强大。
最终,她放下了手中大面积杀伤性毒药,狠狠的擦了擦眼泪,转而拿起了其中几个小瓶子,捏在手里。
再次睁眼,那板子就快要落在如花血肉模糊的臀上时,一阵奇异的花香袭来,花香太好闻了,靠近的人嗅上一口便浑身发软,如同喝醉了酒,站也站不稳,手中的板子也握不住了。
那些按住南轻棠的护卫也开始左右摇晃,抓不住她了。
永安侯的脸色一变,“按住她!你们做什么!”
南轻棠一步一步朝着如花走了过去,将手中的黑色丹药喂到如花嘴里,“乖,吃了。”
如花吃力的看向小姐,毫不犹豫的咽下了丹药。
浓厚的药味在味蕾绽开,顺着吞进喉管,原本剧烈疼痛的尾椎也舒缓了很多。
“没事,我不会让你死的。”
“小姐……别怕……如花保护你……”
南轻棠笑了,摸了摸如花的发丝,站起身,看向了永安侯。
四目相对时,永安侯竟被那双泛着狠厉杀意的眼神给震慑了。
“爹,你说我是三脚猫医术?上不得台面?那么,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他们听我的话?”
永安侯的脸色大变,刚要开口,只听南轻棠一声令下,“按住他。”
那些刚刚像喝醉了的护卫和家丁们竟齐齐转了一个身,面向永安侯,那几十双眼睛都泛着妖异的红,如同恶鬼伤身。
他们齐刷刷的朝着永安侯南城坤而去,动作如同扯线玩偶。
南城坤头皮发麻,怒斥:“站住!你们做什么!我才是你们的侯爷!你们的主子!站住!!”
然而,家丁们根本不理会,一步步的朝着他挪过来,将他给包围了,随即按在地上,一如刚刚按住如花的姿势。
南城坤奋力挣扎,头发的发冠都掉了,气得脸色发青,胡子翘起,“放手!给我放手!你们要造反吗!”
斐尧错愕万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这,这……”
“斐世子。”
斐尧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对上南轻棠冷硬的眼神,头皮发麻,“淑宁郡主,你,你刚刚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都听你的命令?这是……妖术吗?”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妖术,否则普通人怎么能做到这一步!
“没什么,不过是一种简单的毒素罢了,毒性不强,等时间到了自会恢复。如果我要杀斐大小姐,她躲不掉。”
是的没错,南轻棠直接用这一手狠狠打消了斐尧的顾虑。
这样闻所未闻又令人惊恐的毒素,想要杀害斐明秀,不用大费周章。
斐尧双手抱拳,沉声道:“请淑宁郡主救我妹妹!”
“好。我跟你走,但,你的人留在这里帮我看着我的丫鬟,不得让她再受伤。”
“可。”
南轻棠站起身,如花紧张的拽住了她的裙摆,“小姐,危险……”
她轻声道:“不会有危险的,我很快回来。”
她坚定的走向了斐尧,路过永安侯时,还听见对方被按在地上恼羞成怒的喊着:“孽女!你该死!你该死啊!让他们起来!你这是对待父亲的态度吗!!”
南轻棠停下了脚步,裂开了唇角,露出了一抹白森森的笑容,亲声道:“爹,那您又拿我当女儿看待过吗?对了,爹,我知道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她缓缓蹲下来 ,在永安侯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霎时间,南城坤面如死灰,浑身僵硬,满目错愕的盯着南轻棠,嘴里磕磕绊绊的说着:“不可能,你,你……”你怎么会知道!
南轻棠歪歪头,“爹,记得等棠儿回来啊。”
她不再理会他,直接跟着斐尧离开了。
她想明白了,一味的躲避没有用,温和的手段也没有用,既然杀了这些人自己也不好过,那就换一种手段。
她要站在他们可望不可即的位置,狠狠的碾压!
当她走后没多久,那些中毒的家丁们瞬间清醒了,当意识到自己将侯爷给按在地上时,脸色都吓白了,跪了一地,磕头求饶。
永安侯南城坤狼狈不堪的站起身,身上的衣服都被拽的凌乱了,压根没有侯爷的仪态。
他铁青了脸色,盯着南轻棠离开的方向,眼里闪现浓浓的杀机。
与此同时,方才的事被完整不漏的传到了另一个人的耳朵里。
“看来她不仅医术厉害,用毒也厉害,这种毒素前所未闻……若是不能为己用,便不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