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薛夫人的允许,如花和兔兔被光明正大的带进了府里。
南轻棠正在写字,听到声音抬头看了看,愣了下,随即笑着道:“如花,你的缩骨功更厉害了。”
只见面前的如花已经不再是当初那样魁梧结实,反而变得娇小了,只是容貌依然寡淡让人记不住。
兔兔跑了过来,噗通扑进了妈咪的怀里,小小声的喊了句:“娘亲!”
“乖乖,不能光明正大的喊娘亲委屈了?”
“不委屈呢!只要娘亲在兔兔身边就好啦!”
南轻棠笑了起来,顺便把刚刚写好的纸张递过去给如花,“如花,你找个机会送去小流芳那里,让她置办好这些东西。”
“是,小姐。”
她在一旁吩咐着如花,兔兔无聊的拿起了毛笔,开始认认真真的一笔一划的写着什么。
当她交代完转头一看时,发现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字,她故作板着脸,“最近是不是没好好练字?”
小团子吐了吐舌头,撒娇:“娘亲,兔兔有练字啦!但是兔兔的名字好奇怪呀,为什么叫……南,波,兔?”
就连如花准备去办事的脚步都停下了,好奇的竖起耳朵。
不仅是兔兔好奇,他们所有人都很好奇。
毕竟,这名字怎么听都有些奇怪。
南轻棠面不改色的说道:“兔兔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好听嘛?”
小团子歪歪头,“好听!兔兔最好听!可是为什么是这个名字呀?”
她摸了摸小团子的脑袋,“因为兔兔还有个哥哥,叫万万。南波万。”
如花:?奇怪的名字又多了一个。
而这两个名字,大抵是南轻棠对现代最后的一丝留念,毕竟,谁还没感受过被英语支配的痛苦呢?
小团子一直都知道自己还有个哥哥,娘亲一直在找哥哥,虽然兔兔没见过哥哥,但是对哥哥的存在一点都不陌生。
“那哥哥在哪里呀?”
“娘亲还在找着呢,等找到了,就再让兔兔见见。”
“好呀!我们一起找哥哥!”
南轻棠亲昵的抱着小团子,思绪飘飞。
这几年时间,她没放弃调查第一个孩子的下落。
当年遭了那么大的罪,连同第一个孩子也被带走了,血海深仇,她没有一天放下。
那一年她被当做试药人,无数种毒药在她身上盘旋,他们还要她腹中的崽子,不让她死,便是在生死之间折磨。
下毒,解毒,下毒,解毒,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最后她的身体成了一具移动的毒素容器,连生下来的孩子兔兔都是天生毒血,靠着药吊命,而那个被带走的孩子,她仅仅只看见了一眼,是个男孩,肩膀处有一块月亮胎记。
也不知……他在那,还好不好?
忽然,一只软乎乎的小手摸了摸她的眼睛,伴着奶奶的声音说着:“娘亲不哭哦,我们一定一定会找到哥哥哒!一切都会好起来哒!”
她压下悲伤,露出了笑容,“是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些伤她害她的人,都会弄死!
为了尽快完成婚事,薛府都在忙碌着,但忙碌中又显得很漫不经心,毕竟现在的枭冥王可不是四年前风光无限的战神将军,而是一个被帝后厌弃的残废罢了!
就连薛老爷也是抱着赶紧把人嫁过去,免得继续留在家中名声不好听的念头,匆忙妆点了家中,若不是薛夫人吵着闹着,连嫁妆都不愿意多给。
等吉时到了,一顶破烂的小轿就把新娘子从薛府送去了枭冥王府。
而今的枭冥王府因常年没人修葺略显沧桑破旧,在威严中透着几分落魄,府中的下人也少的可怜,早在这些年跑的跑,散的散,只留下了一批上了年纪,对王府有感情的老奴仆。
哪怕这些老奴们努力想把王府妆点好,好迎接真正的女主子,也显得力不从心,连挂着的红灯笼都歪了。
下轿时,南轻棠从红盖头下看着已经长了青苔的楼梯,眼眸沉了沉。
这枭冥王府未免落魄的太快了。
四年前的盛世大婚,和现在的一顶小破轿,当真是没得比。
“请侧妃娘娘进门。”
没有礼仪,没有高唐,没有宾客和欢呼,只有一个穿着绣娘赶制出来的喜服的新娘子,和……一只大公鸡。
是的没错,她和一只大公鸡拜堂。
老态龙钟的管家带着歉意说道:“侧妃娘娘谅解,王爷身子不便,恐无法完成拜堂,未免误了吉时才出此下策。”
她没说什么,拜堂之后,便被送进了婚房。
但等到蜡烛都快烧没了,正主都没来。
她原本想好的如何混过洞房的法子都没了用武之地,干脆自己拽下了红盖头,站了起来,直接拉开了门。
守在两边的奴婢立刻阻拦,“侧妃娘娘不可!您不能自己出来!还请回去!”
“让开。”
“娘娘不可!这不合规矩!”
这两个丫鬟看似句句都在守规矩,但眼里的轻鄙却丝毫没有遮掩。
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侧妃罢了,如何能跟秀姑姑斗?
“娘娘快回去等着,等爷来了。”
王爷根本不会来的,能不能活过三天都不知道呢。
“娘娘快把红盖头给盖上,等等就不吉利了!”
说着,其中一个奴婢就要把红盖头重新盖上,动作很粗鲁,压根不像是帮忙,反而是故意的。
奴婢的手还没碰到,胳膊一阵剧痛,惨叫一声,直接跪了下来,还赚翻了桌面上的茶壶,里面滚烫的热水直接浇了奴婢一身,惨叫连连。
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碰我?嗯?”
薛大小姐本来的性格也就是嚣张跋扈的,她这么说倒也没人怀疑。
干脆一脚踩在丫鬟被热水烫伤的手臂上,不顾对方的痛苦声,低声道:“是谁让你们来的?给我下马威?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另一个丫鬟白了脸,身体哆嗦的厉害,眼看着绿屏被烫伤的手臂还被踩着燎泡,痛到脸色扭曲,她就不敢嘴硬了,直接跪下来求饶:
“求侧妃娘娘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两个奴婢不敢吭声。
南轻棠勾了勾唇角,忽然捡起了地上的茶壶碎片,比了比,竟直接朝着丫鬟的脸上划去。
眼看着就要割开脸皮,绿屏终于绷不住了,哭喊着说:“是秀姑姑!是秀姑姑让奴婢们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