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鼻子,不敢继续调戏他了,生怕真把人给得罪狠了。
“好的吧,那王爷好好休息,奴家先下去了,给您熬些药。”
她起身,离开了房间。
房门合上时,她脸上的笑容收敛了。
那些伤口……她刚刚看清楚了,是被利器划开的,根据伤口的位置和方向,她比划了一下,确定了。
是自己弄的。
所以,是枭冥王自己将自己弄的这么严重的伤。
就在她苦思冥想为什么这么做的时候,耳边听见一声很淡的声音:“谢谢侧妃娘娘。”
她立刻回头,发现是刚刚失踪的疾风。
只是,对方的脸色惨白,身上带着血腥味,姿势也有些不自然,像是受了重伤强行下床的样子。
她皱眉,“我们过来点说话。”
疾风沉默了一瞬,跟着走了几步。
确定里面的人听不到后,她才道:“你也受伤了?还有,王爷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的腿?”
那伤势,真狠啊!居然有人对自己这么狠!
疾风沉默了。
“不可以说吗?”
许是知道刚刚侧妃娘娘替王爷处理伤口,疾风略微放松了警惕,低声说了几个字:“军报传来,夜枭军战败,十万大军,战亡……五万七千二百人,余下士兵尽被俘虏,逃回城池的士兵,不足千人。”
这短短几句话,却让南轻棠倒抽了一口气。
夜枭军……她没记错的话,是枭冥王亲手训练出来的军队,是成就‘战神’名号的根基。
可以说,有枭冥王才有夜枭军,有夜枭军,才有战神之称。
她先前让小流芳调查了消息,关于枭冥王瘫痪的事,详细的情报探不出来,只知道那一战明明胜算居多,却在最后被敌方识破计谋,提前准备,反败为胜。
为了保住士兵的命,他自愿被生擒带走。
本以为朝廷会想办法交涉赎回,却不料,军报迟迟未传回朝廷,最后还是部下想尽办法偷袭敌军才将枭冥王给抢回来了。
只是,抢回来后,他等同于废人。
没人知道,枭冥王在那短短几日被掳的时间里经历了什么,救出来时浑身是血,只剩下一口气了。
若不是她先前送给他的药瓶里有一个救命丹,吊着他这条命,他早就坟头草一米高了。
这男人宁可自己被生擒,也要保住夜枭军,可见后者对他而言有多重要,现在却险些……全军覆没……
也难怪他这么痛恨自己了。
疾风低声道:“侧妃娘娘,谢谢你救了王爷,王爷不愿意让任何人靠近,京城中所有大夫皆不可信,属下无能。”
“为什么这么说?请不到大夫了吗?”
“是。京中有人要王爷的命。”
南轻棠眯了眯眼,“谁?”
疾风沉默。
这意味着这不是她能打听的事了。
她没再追问,从药箱里拿出了一个药瓶,递过去。“给,这是很好用的金创药,你处理一下伤势吧,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亲自帮你处理。”
疾风直接拒绝了,“谢侧妃娘娘,但属下不用了。”
“要是连你都受伤了无法保护王爷了,那王爷岂不是很危险?你要让王妃陷入危险中吗?”
这话让疾风哑口无言,犹豫之下,还是接过了药瓶,又一次道谢。
“不客气。我去熬药了。”
她转身去了后厨,亲手熬了药,在煎药时,她卷起袖子,开始做糕点。
这个举动让一直在后厨待着存在感极弱的罗氏紧张了起来,难道自己被发现了?
“侧妃娘娘,让奴婢来吧,您千金之躯,不该干这些重活。”
“不用,我给王爷亲手做些糕点。”
罗氏感叹了句:“您对王爷真好。”但眼里却带着一分异样。
南轻棠注意到了,随口说道:“你帮我把鸡蛋打散了吧。”
“是,娘娘。”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罗芸。”
“家住何方?”
“奴婢是难民 ,早已不记得家在何处了。”
“是吗?那你可有家人?”
“都死了,只剩下奴婢一人。”
“真可惜……我原以为你会有个女儿。”
罗芸打蛋的动作僵硬了瞬,眼里闪过一丝悲痛,“娘娘说笑了,奴婢没有女儿。”
南轻棠明白了,罗氏不想认南珈蓝。
但,当初罗氏甚至愿意为了南珈蓝而欠她恩情,帮忙培养了小流芳,现在却连存在的痕迹都抹消了?
这几年,永安侯府的存在感不强,更别说五小姐了,几乎没有任何消息,也未定亲。
“娘娘,蛋打好了。”
她回过神,接了过来,继续手中的活儿。
这次是另一种口味的药糕,加了红枣等补血的药材,只不过这次的造型不是兔子造型了。
她想了一会,勾起唇角,捏了一个不同的造型。
罗氏看了一眼,眼珠子都瞪圆了,欲言又止,“娘娘,要不换个……”
“不,就这个。蒸了吧。”
等蒸好了后,摆在精致的碟子里,将熬好的药倒出来,一起端走了。
临走前,她看了一眼罗氏,意味不明的说道:“如果你是个母亲的话,应当是一个很好的母亲。”
罗芸怔怔的站在原地,眼眶忽然红了。
她算什么母亲!她根本不配称之为母亲!她的蓝儿……
南轻棠小心翼翼的端着托盘,去了息棠院,推开门。
“王爷,奴家来了。”
她的声音惊动了正在闭目养神的容夜华。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喊她滚出去。
“王爷,药好了,您趁热喝,药效会好些,我亲眼盯着的,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自从发现那小孩儿喜欢放血后,她都让红萓和绿屏一起盯着煎药,让人做不了手脚,否则枭冥王早就嗝屁了,毕竟虚不受补!。
倒是那个小孩儿这段时间都没瞧见了,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心里隐隐有些担心,待会去找找看吧,她心思飘远了些。
容夜华皱眉,“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来,大朗喝药……呸,王爷喝药吧。”
他的眼神泛冷,“谁是大郎?”
“奴家口误了,王爷快些喝吧。不然奴家要亲自喂你了。”
他果然自己接过了药, 眉头不皱的喝下去了。
“王爷真棒!还有这个,是奴家亲手给王爷做的药糕,补血调理,王爷多吃几个。”
他想到了上次被他丢在地上的兔子药糕,原本还有几分愧意,但当他看见了那药糕的造型后,脸色绿了。
“你什么意思?”
南轻棠笑眯眯的回应:“这是乌龟呀!和王爷可像了,毕竟都是缩,头,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