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刺啦——

伴随着一道刺耳的响声,火柴与红磷结合产生的火光照亮了施莱歇尔阴沉的面孔,他用火柴点燃嘴中叼着的香烟,紧接着甩甩手熄灭火柴把它丢到了桌子上的烟灰缸里。

猛吸一口香烟,施莱歇尔长出一口浊气,这股浊气似乎也带走了他胸腔中的部分阴郁心情,让他整个人感觉好了一些。

然而没过几秒,嗅到空气中那股难闻的白色烟雾的他,心情随着二手烟的吸入再次恢复到了抽烟之前的状态。

意识到香烟无法缓解自己心情的施莱歇尔瞥了一眼手中的香烟,干脆的将它按在烟灰缸里熄灭了上面的红光,看着燃烧的红色在自己的力量下归于虚无,施莱歇尔不禁幻想着扳倒那个该死的宰相与他的社民党能够像熄灭一根香烟一样轻松的话能有多好。

然而这只不过是他的幻想罢了,如果宰相真的如同他所想那样脆弱,那他就不会在这里抽烟解闷了。

窗外天边的太阳不断低落,昏黄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这个房间,洒在房间内的三个人身上,无形之中让房间内更压抑了一些,在施莱歇尔办公桌前站着的两个男人一言不发的低着头不敢目视面前的施莱歇尔,在他们给施莱歇尔带来侦探已死的消息后,他就一言不发直到现在。

施莱歇尔抬头对两人说:“警察有告诉你们那家伙的死因吗?”

他的声音打破了房间内的沉默,站在办公桌前的两个人听到施莱歇尔问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给对方使眼色让对方回答,几秒后其中一人意识到再不回答会触怒施莱歇尔,于是赶忙说道:“施莱歇尔大人,警察目前判断他是自杀,但他的房间里有打斗的痕迹,所以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话音落下,房间内再次陷入无边沉默。

施莱歇尔的右手放在桌子上,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心中思考着这个烦人的问题,自杀?他杀?

如果给警察足够的时间,那么施莱歇尔相信柏林警察局能够揪出幕后凶手是谁,至少负责调查这起案子的警员能搞清楚那名侦探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而这也是施莱歇尔不愿意见到的事情,所以尽管他很不想,也很不愿意承认,但让他自己去回答这个问题的话…

他会说:“那人应该是自杀的吧。”

自己派去的探子被杀固然让施莱歇尔很生气,可他也清楚这事不能让警察去深入调查,那个私家侦探是他自己培养的手下,尽管不是他把侦探派出去的,但谁都无法保证警察深入调查会不会查到他身上,查到他身上的可能性很低,而施莱歇尔不敢去赌。

更重要的是…

在施莱歇尔眼中,自己探子的死是宰相干的。

如果不是宰相发现了自己的探子并派人做掉了他,那这名侦探根本就不会死,只有宰相动手这一种可能。

再结合起宰相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派人去监视他,越发的去想,施莱歇尔就越发感觉到有一阵难以驱散的寒意笼罩在自己周围,不断侵蚀着他身上的温度,让他愈发的感到寒冷。

(是不是…要及早抽身了呢?)

施莱歇尔的心中产生了退缩的想法,这个想法产生后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前几天还在议会上自傲的说自己是不会退缩的绅士的他,现在居然想要停止与宰相作对,想到这里施莱歇尔自己都想嘲笑自己。

可这又有什么呢?

探子的死说不定是宰相给自己的警告,警告自己别再耍什么花样。

“唉…”

施莱歇尔失落的叹了口气,现在不是多年之前威廉皇储在世的时候,七年前的那场事故带走了他在政治上最大的靠山——威廉皇储,他的去世让施莱歇尔在德国政坛与保守党的地位越发边缘化。

想到这里,施莱歇尔的心中又燃起了一股热情,一股与宰相继续对抗下去的热情,他之所以会跳出来反对林尚舟,除了施莱歇尔讨厌林尚舟外便是他希望借这个机会让提高自己在保守党中的地位。

因渴望权力而产生出的热情驱散了他周身的寒意,短暂的温暖了施莱歇尔的身体,然而当他回想起侦探的死后,这样的热情就消散的无影无踪,随着温暖散去,寒意再次爬上了施莱歇尔的脊背。

施莱歇尔不是傻子,他是个惜命的人,权力与地位固然诱人,但现在的种种迹象表明他若是继续与宰相对抗下去他可能会没有未来,他的现状的确算不上好,可若是跟一无所有失去未来相比,他好的不能再好。

(就算要继续跟宰相对抗,那也不能只让宰相只把枪口对准我一个人)

施莱歇尔心中做出了决定,在综合考虑下他准备逐渐的从与宰相的直接对抗中抽身而出,他会把自己所知道的情报提供给其他右翼,至于直接对抗宰相?

呵,谁乐意干就去干,反正他不准备再这么干下去了。

咚咚咚——

在施莱歇尔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的耳边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吧。”

话音落下,屋门被人打开,一个陌生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进入房间后他在三人疑惑地目光中不等施莱歇尔发问就对施莱歇尔说道:“施莱歇尔大人,胡根贝格先生邀请您去参加他于这周三晚上七点与胡根贝格先生宅邸举办的会议,到时候除您之外的保守党代表以及中央党,祖国党,帝国党这三个党派的代表都会出席参加,还请您务必到场。”

“胡根贝格先生举办的右翼大会?”

施莱歇尔只是一听就明白陌生人说的什么意思,只有他们右翼党派参加的会议说白了就是德国右翼大会。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施莱歇尔的内心重新燃起了希望,如果德国右翼能够真正意义上的联合在一起组成右翼联盟,那对抗宰相简直就轻而易举,至于扳倒宰相…

施莱歇尔想到了胡根本格手下的媒体公司,想到这里,他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相信胡根贝格的人有能力得到宰相同时与两名女性交往的证据,在借助胡根贝格手下的的媒体力量,那扳倒宰相也未必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无法扳倒宰相,那把他的绯闻散播出来后再怎么说也能让他遭到皇帝的厌恶。

到时他们就有机会让德皇与他们安排的青年俊杰接触,继而疏远宰相与德皇的关系。

“好的,我到时候一定会去。”

施莱歇尔欣然点头,这个机会他可不会放过,当然,如果说在会议上右翼依然决定让他当领头羊,那他会百般推辞,绝不会同意。

“期待您的到来。”

胡根贝格的人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施莱歇尔的心情也随着这个好消息的到来好转许多,房间里的气氛也随着他心情的转变发生了变化。

与此同时,在柏林的另一处宅邸——阿尔伯特的宅邸内,这位已经退休有一段时间的宰相的家中同样迎来了陌生的客人。

在阿尔伯特家的庭院里,阿尔伯特的外孙科尔福特正坐在他外公的腿上央求他的外公继续给他讲故事,讲他在上次大战中的故事

阿尔伯特的脸上是议会里的议员们从来都不敢想的慈祥面孔,他连连点头,他的女儿卡莉和女婿阿尔布雷希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微笑着看着他们两个。

不去管他们的身份…应该说即使知道他们的身份,看到这副场景也只会觉得温馨,多么温馨的一家人。

而如此温馨的场景被陌生人的到来打破了。

佣人带着胡根贝格的人来到阿尔伯特的面前,正在兴致勃勃的给自己外孙讲述自己光辉事迹的阿尔伯特见到客人到来便把科尔福特从自己腿上抱给了一旁的阿尔布雷希特。

他脸上的表情也在看向陌生人时瞬间从慈祥转变为了一脸的不耐烦,若不是出于礼节,阿尔伯特就已经把这个陌生人给赶出去了。

阿尔伯特靠着椅子的靠背,对陌生人问道:“请问你是哪位,找我有什么事?”

“康斯坦丁大人。”

与他的同事对待施莱歇尔不同,面对着阿尔伯特,胡根贝格的人无比恭敬的说:“胡根贝格先生邀请您去参加他于这周三晚上举办的会议,届时除了您还有其他右翼党派的代表会到场。”

“您看…您能否赏光去出席一下这场会议呢?”

胡根贝格的人谨慎的问道。

“不去。”

阿尔伯特回答的很干脆,他说完这句话伸手向阿尔布雷希特索要自己的外孙,科尔福特见自己外公要抱自己就向他伸出自己的双臂,催促着父亲把自己送到外公怀里。

阿尔布雷希特便赶忙把儿子再次送到了阿尔伯特怀里,从他接过科尔福特到现在连两分钟都没过去。

“我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阿尔伯特一边抚摸着自己孙子的小脑袋,一边头也不抬的对胡根贝格的人说:“我对这种会议没什么兴趣,请代我向他转达我的歉意。”

小家伙趴在阿尔伯特怀里抬头好奇的看着胡根贝格的人,胡根贝格的人心有怨气,然而在发现阿尔伯特的外孙在看着自己后就立刻转变表情,如果他吓到了阿尔伯特的外孙,那就麻烦了。

“那这真的很遗憾,我会向胡根贝格先生转达您的歉意的。”

说完,胡根本格的人就转身离开了阿尔伯特的宅邸。

在他离开后,阿尔布雷希特对阿尔伯特问道:“阿尔伯特叔叔,他们是要召开右翼会议吗?”

“嗯。”

阿尔伯特面容严肃的点点头,接着他说:“阿尔布雷希特,你去帮我通知帕彭,告诉他中央党所有人不许参加这个会议,还没有被邀请的想个理由拒绝,就算接受邀请了也要给我想个理由不去。”

“是!”

阿尔伯雷西特立刻点头,接着转身快步走向房子准备用通讯设备告知帕彭他岳父的要求。

卡莉不解的对阿尔伯特问道:“爸爸,你为什么不去参加那个会议呢?”

“他们开这个会的目的是反对菲里茨,他们如果联合到一起反对菲里茨的话,那他们将取得很大成效,这对右翼确实有利,但这产生的结果对整个德国不利,我不想见到德国陷入动荡。”

“虽然菲里茨的一些政策会损害中央党的利益,但在我眼中,德国的利益比中央党的利益更为重要。”

“我无法阻止胡根贝格联合右翼对抗菲里茨,但我可以不让中央党人介入这件事情,也算是对菲里茨的一点小小帮助。”

卡莉好像听明白了什么,缓缓点头到:“啊…这样啊…”

科尔福特看看自己妈妈,又看看自己外公,听不懂自己外公在跟妈妈讲什么的他小脸满是疑惑,心怀不满的他用小手拍拍阿尔伯特的下巴嘟囔道:“外公…讲故事…”

“好好好,外公这就讲~”

听到外孙要求的阿尔伯特脸上立刻变得慈祥起来,低头捏着外孙的脸蛋无比疼爱的说道。

几分钟后,已经接受胡根贝格邀请的帕彭收到了阿尔伯特的命令,他很想找阿尔伯特劝劝他别不参与这场会议,因为如果宰相提议建立工会的要求被通过的话,那他们手上的基督教工会大概率会被社民党的左翼工会给吞并,这会损害他们中央党人的利益。

不过他在经过一番考虑与犹豫后,最终还是找了个理由拒绝了胡根贝格的邀请并把阿尔伯特的命令传达给了其他中央党人。

把事情通知到位后,帕彭颓废的坐在椅子上,从阿尔伯特加入中央党开始,他们就一直被深受阿尔伯特影响,他与其他中央党人原以为阿尔伯特从宰相的位子上主动辞职退休后他们就不用再怕阿尔伯特了。

然而现实是,阿尔伯特的阴影依然笼罩在中央党人之上。

成也阿尔伯特,败也阿尔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