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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丰很想心如止水。

可实在是受不了。

没办法,受不了也得受。

强调质朴清淡的关谷君开口:“给我一份饭就好。”

唐丰刚想松一口气,想说果然还是关谷说到做到,好歹是清淡点了。

下一秒。

“请给我一份白和え(しらあえ)和味增拉面。”

唐丰脑袋顶上冒出个问号来。

白拌菜他知道,就是拌点鱼肉豆腐芝麻之类的。

但是为毛要了饭还要面啊?

尤其是,关谷找到可以点名哪一种佐料的提示后,那一百分欣慰的表情,尽入唐丰眼底。

关谷兴高采烈地讲:白拌菜的白味增要关西的不要府中的;味增拉面的味增要大分的……

他妈妈的吻,这是早饭啊关谷,这不是请你去吃宴席需要那么讲究,那么道地啊!

唐丰的嘴角有一丝抽搐,他深呼吸了一口,听他们还能怎么离谱。

他觉得无论接下来怎么离谱,他都能接受了。

不过应该不会再有奇葩点单了,毕竟再一再二再三再四,总不能再五吧!

唐丰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展博要了杯牛奶配三明治。

啊哈哈,终于有正常人了。

接下来就好啦!

抱着这样想法的唐丰,很可爱的看向曾老师。

这是他除了自己最放心的人了。

直到唐丰听见……

“给我来一个冰美式,多冰!”

这他娘的,你还记得你刚刚才说的护胃吗!曾小贤?

唐丰简单的破防了一下,收得很快。

曾老师像是有所感觉一样,继续道:“给他来一杯鲜榨果汁,橙子的,不要放冰。”

唐丰笑出了声,他把头挨到展博的肩膀上,呼哧呼哧地笑,像犯病一样。

展博僵直了身子动都不敢动。

直到唐丰缓过劲儿,他抬头,坐直了跟waiter说:“咳,麻烦橙汁给我加冰。”

随后他狠劲儿捏了一把曾老师,听见曾老师小小的痛呼,才算拉倒。

曾老师痛呼一声后不自在的轻咳:“咳,来一份蛋炒饭,再拿一个小碗来就好。”

唐丰补充一句:“麻烦给两只汤匙。”

点单完成,waiter欠身离开了,一群人开始叽叽喳喳的聊起天来。

只有唐丰倚着曾老师开始补觉。

展博时不时看向这边,也顺带看看自己的肩膀。

等到各自的早饭上来,一群人不聊了,唐丰也被曾老师拍背哄起来。

唐丰眯着眼看曾老师拿汤匙分饭。

一份蛋炒饭的份量不少,曾老师给他用汤匙松松散散地盛了一碗。

唐丰接过来尝了一口,跟曾老师吐槽道:“还没你做的好吃。”

曾老师一笑,接过waiter端过来的橙汁和咖啡,貌似安慰他:“喝口橙汁?”

唐丰百无聊赖地接过橙汁,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实则是在看大家是怎么吃的下去的?这早饭……

子乔正捧着个大碗呼噜呼噜……好吧是,无声的“呼噜呼噜”,那块大排早被他咬进肚子里了,葱油的味道飘得很远,飘到唐丰的鼻尖,轻轻一嗅,便能尽数体验。

美嘉捧着个甜甜圈,正在咬上面的巧克力脆皮,看起来很开心。

果然,甜食能带给人快乐。

关谷呢?

他正夹了一筷子的拉面入口,拉面看起来是劲道弹牙,汤也是雪白醇厚。

可是接下来吃的那口米饭正儿八经是给唐丰蚌埠住了。

唐丰转过头不去看他,勉强压住了内心的不平静。

展博倒是正常,认认真真地啃着全麦三明治,喝着牛奶。

唐丰老怀欣慰地把脸扣在杯子上。(?这词是这么用的吗唐丰?)

……(喔,有人问一菲啊,唐丰不敢看。怕死。)

展博瞧见唐丰瞄他了,因为他也在瞄唐丰。

现在唐丰把脸扣在杯子上,展博想拉想劝,但因为这些日子的远离,展博发现自己,不知所措。

曾老师就果断多了,把人脑袋慢慢扶起来,把小碗塞给他。

唐丰拿着汤匙开始慢慢划拉,开始吃饭。

曾老师瞄了展博一眼,还是不熟啊……

曾老师心生感叹。

再熟一点就会发现,唐丰不会浪费食物,所以在他无聊玩花活的时候,把他没吃完的东西递过去,能有效阻止百分之七十的作妖。

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是他吃了继续作妖。

哎……

曾老师无声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俩倒霉孩子么不是。

……

好不容易把这一顿艰难的早饭过度过去。

大家纷纷启程,唐丰在高脚凳上坐定,看他们一个个远走。

到最后,只剩下他和曾老师时,餐厅大门被锁上。

曾老师的背后陡然而生一股凉意,他一边不断地问:“你们要干什么啊?”一边往后退,退至唐丰身前。

唐丰扒拉他:“哎呀不要挡那么死啦!”

曾老师如临大敌,不肯退让:“喂!你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啊?这有可能是恶性绑票事件哎!”

唐丰无奈地从曾老师身后探出个脑袋,在曾老师按他回去之前,火速说出:“我的人我的人!”

曾老师张大了嘴巴:“什么你的人?”

唐丰眨眨眼:“我的人啊。”

唐丰打算含蓄一点告诉他:难道我没有告诉你,楼下这家新餐厅,是我新开的吗?”

唐丰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他敲敲桌面:“想起来了,那个时候你半睡不醒的,眼睛比关谷最屈辱的麻豆闭的还要紧……当然,也有可能,是肿的。”

曾小贤:“是昨天晚上?”

唐丰应道:“对啊。”

“我记得我告诉你,我要在楼下餐厅请早饭。”

曾小贤:“对啊。”

唐丰笑:“那你就没有听见,我说这餐厅是我新开的吗?”

曾老师捂了脑袋开始笑,唐丰也不逗他了,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坐下来:“好啦,这家餐厅是我公司开的,属于企业投资啦,这些人是公司的人啦……”当然,也是他的人。

“我还以为你真的天降横财,或者被有钱的大老板看上收去当干儿子了呢……”怎么感觉曾老师言语间有几分遗憾呢?

唐丰眯起了眼,曾老师瞬间收声,他果断取消话题,问起来别的:“那你现在锁门是准备干嘛啊?”

唐丰懒洋洋道:“不干嘛,又不是糟蹋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曾老师一噎,不再言语。

十五分钟后,有人敲响了餐厅的门,送进来一箱东西。

曾老师脑袋猛地一懵,只想得到:“我擦,黑帮接头?”

唐丰站起身来,曾老师也踉踉跄跄跟着站起来,他跷二郎腿时间太长,腿麻了。

曾老师看着那一箱东西紧密地传递在店里,最后送到后面。他咽了口口水,手摸到手机按键,心里在斗争等警察来了该怎么劝唐丰自首。

就见唐丰,长身玉立,因为侧着身,阳光在他的身后形成那样显眼的光束,衬得唐丰的脸有几分美好的虚幻。

唐丰说:“走吧,炸鸡到了。”

??

???

你费劲巴拉搞的跟黑帮接头,还封了餐厅,还把东西往后送,就他娘为了一箱子炸鸡?

曾老师有些不敢置信,他跟着唐丰的脚步,往后走着。

走到一半,还是忍不住问:“是电台门口那家新搬来的炸鸡吗?”

得到肯定的回复之后,曾老师简直恨不得抱头大喊为什么。

唐丰带着他从后门出来,上了车,曾老师往后一瞧:那份炸鸡果然放在房车的车后座。

所以把箱子往后送也是这个原因?

因为房车停在后门,接了炸鸡方便开吗?

呵,真的是好精致的理由啊。

以后他再也不用担心唐丰因为接触到钱而变坏了。

就这?

他刚刚以为孩子涉h了呢!

结果!就这?

什么违禁品?

就这?!

就这?

一份炸鸡?

啊?

往后门送,他以为的黑帮接头中转站……就这?

就这?

一份炸鸡你搞的那么神神秘秘啊!

唐丰你丫咸的吧!

……哦,他本来就是咸的。

他是条咸鱼来着。

不过……

以唐丰的脑回路来看,变坏大概是不可能了。

曾老师给予十万分的肯定。

唐丰,是绝逼不可能变坏的。

丫的。

这孩子搞这么大动静就为了点份炸鸡有人帮忙接,方便?

他娘的。

以后谁说唐丰学坏了,买他丫的一份炸鸡呼丫脸上。

太糟心了太糟心了。

糟心死了。

糟心死了的曾老师还是摸上了驾驶室的方向盘,起步油门冲了出去,又快又稳。

唐丰坐在后座正在拆炸鸡包装。

曾老师听见动静喊他:“到地儿扎好营地再吃,你现在又不饿,一会儿撑的走不动我看你怎么着……”

唐丰乖乖听劝,不过等五秒钟后,“窸窸窣窣”……

唐丰又开始作妖了。

他把曾老师冻在冰箱里的巧克力派找到了,尽管特别小心地拆包装,还是有不小的声音。

唐丰索性不管了,破罐子破摔,大张旗鼓拆起来。

曾老师那边却一直没动静。

(……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啊,唐丰,收敛一点啦……)

曾老师不是没听见,他只是糟心。

糟心糟心着,又生出几分释然。

蠢就蠢吧。

糟心就糟心吧。

反正一家子蠢货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