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师菜挑的很不错。
只能说,这家店的老板是有点本事的。
新鲜,多种多样,好吃,滋味十足。
曾老师也很有本事,挑的几个菜都是唐丰爱吃的。
“干煸杏鲍菇,回锅肉,干锅鸡,大骨头清炒莴笋,番茄炒蛋,玉米粒。你可以啊曾老师!”
听他说这些菜的排序,就能看出唐丰对于菜的满意程度 。
曾老师的微笑,就如同一只鸟用叼来的石头填满了大海一般 。
骄傲。
“欸,你那么骄傲,好像一只........”唐丰意犹未尽地收起了他满意的形容,把曾老师吊的都快跟子乔钓的翘嘴一样了。
无论曾老师怎么求解怎么碎碎念,唐丰都不肯说。
他拿起筷子开始尝菜。
不得不说,曾老师的朋友是有两下子的。
也是,谁没点本事敢在这里开饭店呀?
挺不错的。
干煸杏鲍菇的美味,每一家饭店,每一户人家,做出来的滋味都是不一样的。
加蒜不加蒜?加辣椒不加辣椒?要不要放花椒?放什么种类的花椒?要不要放蒜?蒜在什么时候下?蘑菇要煸到什么程度?
这些变量,造就了不一样的美味。
这是无法复制的。
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出一模一样的菜品。
好滋味要尽情享受。
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道菜是什么样的滋味。
也不知道这道菜,在将来,会是什么样子。
唐丰总觉得,好滋味是要尽情享受的。
不然,会辜负了别人的心意。
他尝了一口,对着曾老师夸赞道:“好吃。”
曾老师挑眉,看起来心情十分得好。
也不再纠结唐丰未说出的那个形容是什么,他拾起筷子,挟起块菇子细尝起来。
回锅肉呢,有豆豉,没有过余的油和汤汁,火候把握的恰好。
五花三层的肉片是微微发卷的,不腻,也不干柴。
辣椒本身的香气,有。
但被猪油煸炒过的辣椒,它的辣味变得厚重,变得让人心生喜悦。
你知道如何形容他,可你偏偏不能去形容这种——近似完美的,成果。
唐丰继续夸:“回锅肉,的确是有本事的。”
曾老师点头:“这可是他最拿手的。响当当的招牌菜啊。”
唐丰抬眼望去,老板正掀起帘子,满眼八卦地瞧着他们。
唐丰“咳”了一声,看着老板惊慌失措地抽手,那快速落下的帘子砸到了他。
好笑。
唐丰低眉敛目,试图掩饰自己的笑意。
不愧是曾老师的朋友,和他一样,都爱八卦。
其他的菜也就那样。
骨头倒是炖到时候了,只不过味道不太明显。
清炒莴笋,尝得到清爽。
番茄炒蛋家常菜,味道永远没有家里做的好吃。
玉米粒儿有股谷物的甜香,只不过甜的似乎过头过水了,嗜甜之人必定喜欢。
至于干锅鸡,尝到的,已不是记忆中的味道。
甚至,连记忆中的味道都已然被别的菜肴代替。
再尝,索然无味。
菜肴永远是记忆中的最好吃。
舌头似乎记不住味道了呢。
唐丰自嘲一笑,饮下一杯水,清了清口腔。
三尝两尝地,也就饱了。
曾老师也恰好吃完,一抹嘴去放盘去了。(曾老师:你说谁抹嘴!你诽谤我啊你寄到吗?..........solly,是一擦嘴。..........曾老师:这还差不多。)
唐丰自然是没有吃完那么多饭菜的。
也不知道是这几天破事儿太多,还是子乔门口堆着的花有他过敏的。
胃口提不起来,出来了都提不起来。
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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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厨里的曾老师和老板已经快吵翻天了。
曾老师端着盘子要倒,被老板拦着,他解释道:“他胃口不好,吃不下怎么了?”
老板拼命摇头:“那也不能浪费粮食啊!吃不下,打那么多干什么?”
曾老师气乐了,刚刚打菜的是谁,他没看见就鬼了:“喂,你讲不讲道理啊?我都说了是我打的,你还找他干嘛?找我不行吗?”
“他的饭找你干什么啊?再说.....再那个.........”老板的最后一句有些卡壳。
曾老师十分震惊:“喂,你别搞这种啊。小女孩儿小男孩儿他花痴,我都能理解。你都多大了,你还觊觎他?你疯啦?”
老板恼羞成怒:“放放放屁!”
曾老师挑眉嘲讽道:“放什么屁啊就放屁,你从小到大一遇到事就爱结巴。结巴的越厉害,说的话越真。 So ,你找他干嘛?”
老板忍不住想挠头,这是他改了十几年都改不掉的的习惯。
曾老师心知肚明,在老板的手一松开餐盘的瞬间,手腕发力把盘子清空了。
随后曾老师拍拍手,把两张盘子交给他。
老板人都傻了,怎么,你们还能这么玩的啊?
曾老师冲他微笑,然后利索地跑路。
老板举着盘子哭笑不得。
谁要觊觎曾小贤的朋友啊?
只是唐丰的表情让他很好奇,怎么满满都是好评的菜,到他这里尝一口就不会动了。
想找他要点意见而已。
谁能懂他现在的感受啊!
被好朋友当成大变态啦!
这是污蔑啊!纯粹的污蔑啊!
“嗯,不是所有人都色心满满的。”老板笃定的样子,让他一会儿说出来的话,很难评价。
“只是.......唐丰也怪好看的。”
(废话,不好看你能容忍到他“挑肥拣瘦”后撂下一堆剩饭剩菜?)
啧。
人类对于美好事物\/人的宽容。
还真他.娘的贴切。
曾老师的推断果然一点儿也没错。
怪不得唐丰劝他搁天桥底下摆摊算命呢。
看人啊,还得是曾老师跟子乔。
这俩人啊,一个阅尽千帆,另一个自己本来就是这个江湖上最高的施骗者。
没吃过看过?
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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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丰在外面等着曾老师出来,两个人手拉着手就走回去了。
毕竟天黑了嘛,两个咸鱼还是要抱团一起走的哟。
不然。
容易被不怀好意的人分开打劫喔。
(小剧场:
蒙面一菲:喂!又不是我要打劫,我只是来帮忙的。
蒙面展博:哎呀姐,你就帮帮忙吧。
蒙面一菲:好了好了,早点解决你的事儿早点滚蛋。
蒙面展博:好嘞姐!)
唐丰走到小区拐弯处,突然又犯牙疼。
曾老师赶紧带着唐丰去买某索某分某止痛片和牛黄某某唑。
恰好同埋伏起来的一菲和展博错过。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展博等到脚发麻,忍不住开口询问:“姐,他们到底,会不会来啊?”
一菲淡淡道:“肯定的,我已经提前让小黑帮忙侦查过路线了。这条路是必经之路,他们两个懒到发毛的,才不会绕多远的去后门呢。”
两个人沉寂了一会儿。
一菲开口问道:“你这招到底靠不靠谱啊?”
“当然靠谱,这可是子乔概不外传的绝学秘籍。要不是我俩上次打架,他还不肯说呢。”展博时不时露头看一眼路边。
一菲疑惑:“你认真的,你俩上次打完架,他能给你什么好秘籍啊?”
展博一本正经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好笑:“这次不一样。”
“能有什么不一样?不都一样不靠谱吗。”一菲还是一样的,话语直击人类的灵魂深处。
“这次是子乔的杀招,据说是他拿下关谷的灵魂奥秘,叫做英雄救美。”展博看起来十分有把握。
[关谷:阿嚏!阿欠!啊啊啊哈啊丘!
子乔:关谷,你最近又惹谁了?谁念叨你啊。
关谷摇头,表示并不清楚。]
一菲调整了一下面罩的位置,长叹一口气。
她感觉展博现在和子乔一样的不靠谱了。
亲娘啊。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你俩,你俩,真不愧是朋友。
一菲无fu..ck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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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点儿没有?”
曾老师的声音在路灯下悄然响起。
唐丰坐在马路牙子上,支楞着两条腿,脑袋压在上面,闷声道:“好,好多了。”
“好,最近事情太多了,你看给你累的。”曾老师给他递上矿泉水,看唐丰抿了一点继续说:“过些日子,我请几天假出来,我们去旅游好不好?”
“旅游啊?”唐丰将那口水吐了出去,轻咳两声问道。
“对啊,等咱们回来。这俩傻子的事情也就差不多了。社区调解处,应该也就走上正轨了。你也用不着再操心了。”曾老师替他拍拍背,柔声道。
唐丰抬眼看向他:“现在不说旅游,先抱抱我好吗?”
唐丰在下一刻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骤然发冷的身体得到了温暖的守护。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此刻会觉得透骨的寒冷侵袭。
但是,有大咸鱼在。
即使作为真咸鱼被冻在冰库里面,也不会觉得害怕和寒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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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里的水管爆了。
自来水四处喷洒,配上晚风。
凉飕飕的简直会要人命。
一菲和展博狼狈不堪地逃了回去。
真让人恨不得讲一句:“擦,没有天时就算了,地利怎么也不给!”
唔。
可能人不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