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博这么想着。
正思考如何婉转地劝唐丰跟他去歇一会儿。
……“唐丰跟我去睡会儿?”
好像不太行……
(子乔:“听听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上来就跟你去睡会儿。怎么着您老人家是枕头啊?谁看见第一个字想到的就是——睡啊?”
展博挠头:……)
在展博思考的时候,已经有人要偷家了。
偷家这个词不太准确。
毕竟。
那可是男·街道下属住户委员会妇女主席·曾老师·妈妈。
这家就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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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老师到了内场第一件事情就是看天。
嗯。
曾老师十分满意地撑起了那把黑伞。(详见第十九章《烤红薯捉奸》唐丰和曾老师雪中漫步时,曾老师撑起的伞。)
“滴答。”
“滴答。”
是大颗大颗的雨滴零落地散在他伞面的声音。
那么。
是时候了。
曾老师迈出第一步!
不远处的唐丰似有所感,他看向曾老师的方向。
那里有把熟悉的大伞。
于是不再等展博吭哧吭哧憋不出一句话,唐丰调转马头,向那把黑伞而去。
展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就见唐丰已经跑路了。
子乔尥过来看了他一眼,然后跟着唐丰跑路了。
展博一下子明白过来,也打马跟上。
不过他头一次骑,也不敢骑那么快,只会落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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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丰及时勒马。
停在那把伞前。
伞面轻轻向上抬,露出一个人。
是曾老师。
他料想便是曾老师,只不过在揭晓答案之前,一切都是待定。
唐丰下马站定,有专人把马牵走,留给他们一片静土。
是安静的静。
唐丰并不敢靠近,也不敢像从前一样,熟稔地进入他的伞下。
曾老师向前几步,伞面倾斜 牢牢盖住唐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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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怨我吗?”
“你怪我吗?”
这两句话几乎是同时响起的。
曾老师和唐丰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
此时,耳边只有雨声。
风声逸散。
雨声伶俐。
还有人的呼吸声。
低沉,绵长。
能自然觉察到的忐忑。
“唐丰。我以为你会怪我。”曾老师的声音响起。
“我?”唐丰低头靠近:“我能怪你什么?”
“是我该问你,怨不怨我。”
曾老师替他抚平被吹乱的发,手指的力度很均匀,又很温暖。
“怨你?我又能怨你什么呢?”
唐丰抬头:“怨我,带来了沈凌风。”
“那天你跟我说过了的,你有一点,嫉妒。”(详见第219章红消香断有谁怜和第220章皑皑翎。)
曾老师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因为这个?”
他的手下移 把住唐丰的肩膀:“唐丰。我嫉妒的是。在这个世界上 还有人肯为他打算。”
“还有人肯为他,抛弃别人,践踏别人的心意。也要他好过。”
“唐丰。我好羡慕。”
“可是唐丰。”
“我也有你了。”
他的眼睛里盈满了后知后觉的泪。
像是经历了一场莫名的……梦境。
那颗泪滴和外面的雨滴一同落下。
“可是你好像怪我。”
“怪我懦弱,怪我坚持。”
“怪我垂入情感的陷阱。”
“这两周你不肯见我,出去的早,回来的晚。”
“我们不能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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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丰更凑近一点,刚刚雨来,滴落在他额上的雨滴,此刻终于垂落。
如同泪珠一般,和雨滴同入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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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乔戳戳旁边的展博。
“你干嘛呢?又发呆啊?有这发呆的空不如找唐丰聊聊。你瞅曾老师,人家这叫长嘴了。你这叫有嘴不张。”
展博一副“思考者”的模样,嘴张开,发出:“我这是在思考。”的言论。
把子乔差点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