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就来
常常会用“爱”来表达情谊的深浅。但有时候。爱。这个字,都没有用。你要来到他身边。你要回到他身边。你们永不分离。
...............................‘’‘’‘’‘’‘’‘’‘............................................................
人类许久未见,第一句会说什么呢?
吃饭了吗?
想我了吗?
或是肯定地句子:
你瘦了。
你黑了。
唐丰不一样。
在曾老师下了车,心情澎湃,只想见他,然后好好哭一场的时候。
唐丰没有出现在他眼前。
他眼前,只有一群热心的大爷大妈拉着的横幅,
上面似乎写着表彰他的话语。
还有拿着话筒的记者。
黑色的摄像机曾经是他的心之所向。
现在,仿若年老时瞧美人枯骨。
生死面前。
已经不再想其他了。
曾老师似乎有些小小的进化?
但是,最初的梦想还是要坚持的。
(子乔:曾老师,你怎么这样啊?
曾小贤:“我哪样啊?当过英雄就不能当狗熊了?更何况我还不是狗熊呢!”
子乔输给关谷二十块,十分郁闷。)
楼下当大爷大妈的贴心好宝宝,铁血举旗手关谷和子乔二人,正小声交流着。
“你输了!子乔!”
子乔叹了口气:“是是是。输了就输了,你那么兴高采烈干什么?”
关谷纠正他:“是你输了,不是我输了!”
子乔被他的口音逗笑:“是是是,我输了。二十块一会儿给你好不好?”
关谷满意地点头,大有一副“算你说话算素”的感觉。
子乔看着前面好久没见的曾老师,侧身和关谷嘀咕:“说好的大公无私勇往直前默默奉献呢?”
“看上去,曾老师没什么变化啊?”
关谷摇摇头:“这个我的中文老师教过的:大丈夫有所为,而有所不为。曾老师这就叫,该奉献的牺牲,该承担的也不推辞!”
“你这说的什么和什么啊?”
“不过,我怎么看怎么奇怪。曾老师估计还是有点变化的。可能是救zai的后遗症吧?现在刚回来,肯定看不出来。再观察观察,一旦有什么不对.......”
关谷自然地接话:“就卷铺盖回老家。川水美人美哪里都美。”
“对!........不对!”子乔先是应和,突然发现不对劲儿。“卷铺盖卷回的是老家,你回我老家干什么?”
关谷在子乔的目光下纹丝不动,甚至还把旗子往上举了举。“姥姥说的。”
子乔简直气个仰倒,他姥姥除了做菜究竟还教了关谷什么啊?
.............'''''''...................;....................................;...............................
唐丰在3502看着楼下的一切。
曾老师的一举一动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看着曾老师被人群簇拥的场景,他对旁边正发呆的文学小黑说:“如果稿子还没一个开头,我绝对会把你炒了。”
文学小黑头发乱炸:“哪种炒?”
“炒鱿鱼的炒!”唐丰拉长第一个炒字的音,起身他整了整衣服,准备打道回府。
唐丰把3601的门打开,里面看上去平平无奇。
其实。
也平平无奇。
唐丰反锁了房门,却把钥匙放在门边常放的位置。
房间里面,换了新的四件套,新鲜水果的芬芳气息,添了新的摆件和落地灯。
是会让曾老师感到怅惘的场景。
果然。
曾老师风尘仆仆推开房门,发现客厅里空无一人。
曾老师有些惊讶,随后也习惯安静一般,去收拾行李、洗衣服洗澡。把那只小小的纪念品咸鱼仔细擦拭后摆在了自己房间的床头。
他湿着发丝,用毛巾胡乱擦干,又仿佛意识到什么,慢慢地擦拭着发丝。
热气上涌。
他还是有一点不甘心。
抛下毛巾,他踏上那条走廊。
房门是锁着的,去熟悉的地方摸索,钥匙到手的第一刻,先是一愣。
曾老师打开唐丰的房门。
里面好像与他走之前发生了一点变化。
有了新的摆件,是一只金色的咸鱼,比他的那只银色纪念品大了一些。
有了新的落地灯,还有角落的小灯。
是一株很大的仿“多重花瓣”的落地灯,层层叠叠,浸染了深浅不一的蓝色。
是有绿色枝条倾斜出去,支撑着白色小花零零散散生长的墙壁灯具。
“.......”
他好像碰到了什么。
天花板上垂下晃动的线条。
细伶仃的小小灯泡挂在上面。
像是天上一闪而过的流星,被人握到掌心,不再放过。
曾老师有一点踌躇,也有一点怅惘。
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
他转身离开。
..........................'...........................................'........................'...........
唐丰发出强烈反抗的声音:“喂!”
曾老师下意识回头:“谁?”
唐丰挣扎。
喊:“曾老师,我真服了你了。”
你就不会再往前看看?
床边的视野盲区。
赫然是一只被毛毯包裹的唐丰正在挣扎。
曾老师无法言语。他大步越过去,把唐丰解开。
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
他无以形容。
挣扎着逃出来的唐丰很快恢复了精神,他吵闹着:“曾老师!”
“大咸鱼!”
“你是傻吗?为什么回来不先回房间,偏偏去洗澡?进来了瞄一眼就跑?我都快憋缺氧了!”
无论他说什么,曾老师都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字。
唐丰坐起来,看他的眼睛:“不是吧。”
“被我说一句傻就心碎了?”
“好了好了....”唐丰抱住他,在他耳边说:“我知道我看到你肯定是要哭的。我哭没什么。但你现在可是全小区首屈一指的英雄!在外面哭要丢面子的.....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呀,英雄的眼泪不能落在外面。”
“但可以落在我们自己的家里。反正我见到你。是要哭的,无论是想念,还是后怕.......”
唐丰颈间一热,泪珠划过,下意识想去看曾老师的眼睛。却被曾老师牢牢地抱住,听见他的低泣,变成恸哭。
他只是哭。
没有一句描述的话语。
只是眼泪,是会传染的。
唐丰的眼泪终于逃出眼眶。
他还没来得及和曾老师讲他新买的东西来缓和气氛。
就已经到了两个人都无法控制的地步。
掉眼泪的时候,眼睛会流露出血液的颜色。
泪。
即是血。
曾老师牢牢抱着唐丰,他想和唐丰讲他的痛苦,讲那些日日夜夜仿佛永无静止的哀痛,讲被深埋在土壤里人力无能挽救的生命逐渐消逝,讲他的恐惧,讲那些钢筋铁骨仿佛永无休憩的绿衣服,讲被保护在大人身下人力无法剥离的生命逐渐湮没。
他想和唐丰讲:“爱。”
爱不是只能用在恋人间的词句。
爱是可以到来在友人、亲人之间的。
.......................................\/\/\/\/。.\/..................................................
爱。
回来了。
唐丰摆着的叫金大咸鱼。
——曾小贤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