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杜家,江燃并不熟悉。
楚天齐他却很熟悉,熟悉到替对方送终的那种地步。
这件事牵扯到楚家,江燃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沉思,转瞬即逝。
他知道这只是巧合,毕竟自己还没杀掉楚天齐的时候,对方就在谋划着抢工程的事。
“谢家和楚济川关系如何?”江燃凝眸问出这句话,通过谢远回答,才会决定用什么方式解决这件事。
秦韵和白远山今天去福记,大概率会无功而返。
昨天夏婉婉给他的回复是没见到人,通过电话把事情挑明后,刘延禄就变得有些支支吾吾。
显而易见对方态度如何。
赵五爷的面子不起作用,秦韵两人更是白搭。
谢远被并不森然的淡漠眼神看着,迟疑少顷还是苦笑着道:“奶奶和楚家有亲。”
江燃闻言,顿时微微颔首。
他听到这句话就明白谢远想表达什么,仅仅是谢家老太太和楚家有“亲戚”关系。
从谢恒这个谢家大领导的角度,肯定不希望南都市盘桓着楚济川这么一条大鳄。
“清川联赛的事暂且不提。”江燃想了想,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等我有用到你的地方再说吧。”
他将椅子微微后挪站起身来,话还没有说完,人已经走到楼梯口。
谢远欲言又止,眼见江燃已经走下楼,只能化无奈为食欲扫了下桌上的点餐码,要了几屉包子和粥。
“谢总,江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刘维才着实有些懵逼,他感觉江燃好像和谁都能扯上关系。
远在燕山的燕家,云京军教头齐敬山,还有那个出身豪门的沈青筠,都是寻常人一辈子难以触及到的贵人。
这会儿又和景川系的掌舵人楚济川有所牵连,从语气判断像是有仇一样,这不得不让他有些许怀疑人生。
武者他也见过不少,能混到江燃这种地步,还是头一个。
“能有什么意思?”谢远指着江燃留在桌子上的碗筷,“你先把桌子收拾一下。”
等刘维才起身把餐具端到一旁,他方才继续说道。
“明显是他身边人遇着事了,估计大概率和麒林实业有关。”
“等我了解过情况之后,再带着诚意去找他吧。”
谢远靠在椅子上,心里其实有些咂舌,江燃看似不近人情的同时,又像对一切洞若观火一般。
他刚才没有明说对楚家的看法,只是提了一下自家母亲和楚济川的关系,对方却瞬间心领神会。
甚至临走之前还了他一句暗含深意的话,这种心性放在一个商海宦海沉浮多年的人身上到也罢,可搁在江燃这就有些难以置信。
对方年纪轻轻武道成就非同一般,显然醉心于此道,还如此人情练达,简直匪夷所思。
……
“坐,别客气。”
杜洋双腿搭在曾属于楚天齐的办公桌上,看着一脸堆笑的混血青年,以及对方身边长着一张清纯娃娃脸的袁欣然。
他不在楚济川面前,总算不用事事拘谨。
不过再怎么折腰,杜洋都甘之如饴。
以他曾经私生子的身份,根本就别想着染指麒林实业这种规模的产业。
现在只等改了姓,偌大的景川系就算没他吃肉的份,但喝口汤总不为过。
钱权在手,那才叫活出个人样,不至于谁都能在他面前若有若无的嘲讽一句私生子。
无论任何时候想到沈青筠那一脸轻蔑的神情,杜洋都有种强烈的征服欲望。
以至于他在看到袁欣然的时候,居然没有太多异样的心思。
“欣然,你先去外面待一会儿。”李伯特一脸温柔的摸了摸袁欣然的脸颊。
袁欣然悄无声息的看了杜洋一眼,觉得对方浑身上下贵气难言,连双腿搭在桌上这种动作,也显得狂放不羁。
她很理解李伯特的小心翼翼,毕竟连自己都不敢太过随意。
于是很乖巧的点了点头,又冲着斜眼看着她们的杜洋甜甜一笑退了出去。
杜洋本有些吊儿郎当的神情,在看到她一脸笑容下的那对山峦高耸,顿时就有些心痒。
“杜少。”李伯特上前几步,面对袁欣然时的温柔神情尽数化为拘谨。
“你前些年在南都大学待过一段时间对么?”杜洋被他这一声喊回了思绪,也放下搭在桌上的双腿,“我记得你,男生圈子里出名的软饭王。”
李伯特嘴角抽了抽,没敢多说什么,尴尬一笑:“杜少记性真好。”
“说吧。”杜洋勾起嘴角,也不知是嘲讽还是失笑:“看在咱们当年也算校友的份上,能帮忙我一定帮。”
李伯特往窗外看了一眼,咬了咬牙道明来意:“杜少,您能不能借我两百万。”
他是真没别的办法,当时在皇家5号上借了一百万,本想着等刘维才玩过余诗雅后,找机会把对方送到那个借钱的胖子床上抵债。
结果那胖子也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神经,非得逼着他还钱,好像一开始垂涎余诗雅那副模样都是假的一样。
“两百万?”杜洋看着表面光鲜,实则紧张至极的李伯特,有些恍然,“沾赌了?”
李伯特家境他不太清楚,但能在南都大学混成软饭王称号,可不是单凭颜值就行。
他得有让女生看得见,却摸不着的具体利益才行,不然那些想钓金龟婿的女生可不会在他身上随意付出。
“不慎行差踏错,说来惭愧。”李伯特知道瞒不住对方,以他的家境若非沾赌,又岂会在短短时间败个一干二净。
“两百万不多,可我为什么要借给你?”杜洋神色间饶有兴致,“况且刚才和你进门那个女生不多说,百十来万应该很轻松就能拿出来。”
“我和她没认识几天。”李伯特苦笑着,他人设不能崩,短时间内开口借钱那就彻底没戏了,“等相处时间久一些,肯定有办法掏出钱来。”
“到时候连本带利还给杜少,求您帮我这一次。”
杜洋笑出声来,他是真没绷住:“你和我在南都大学至多不过点头之交,更是数年没有联系,千辛万苦混进谢家宴会见我一面,开口就是借钱?”
“利息?你看看是我杜洋缺你这点利息,还是麒林实业缺这三瓜俩枣?”
他就算是私生子,好歹也是杜子成的儿子,区区几百万还不放在眼中。
李伯特心知自己做法不妥,但他实在别无办法,好在这杜洋也是个色中饿鬼。
他当即掏出手机,打开相册里的一张照片。
一袭红裙的绝代佳人站在游轮前,妩媚兼着清纯的侧脸被阳光衬得多了三分圣洁,偏又有着极为妖娆的身段,且通过参照物对比,可以看出没有丝毫修图的痕迹。
杜洋几乎是瞬间看直了双眼,这个女人少说也有沈青筠七八成水准。
他双目灼灼的盯着李伯特:“你什么意思?”
“她叫余诗雅,是我的女朋友。”李伯特淡蓝色的眼睛中泛起一抹笃定,对方的神情告诉他借钱的事妥了。
余诗雅这种好饭不怕多热几次,他肯定逮着羊毛薅到死。
“我找机会约她出来送到您床上,那两百万等从袁欣然口袋里掏出来,依然尽数奉还。”
“杜少意下如何?”
李伯特又耍着借助余诗雅空口白话借钱的手段。
他也不会乱找对象,光是色胚不行,还得是杜洋这种轻易能把后患摆平的人才行。
否则余诗雅要是告他迷奸,他必然逃不过吃牢饭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