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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夏耳边的医疗设备发出持续的滴滴声。
她，没有死吗？
她闻到消毒水的味道，感觉身体绵软无力，挣扎地想睁开眼睛。
她用尽全力睁开眼睛，看到药水点滴瓶，她这是在医院？
当时开车的路段，离南建市人民医院最近，她应该在南建人民医院吧。
对了，向如川，她的向如川。
想到向如川，想到董辉电话里说的那些话，心脏疼痛不已，她的眼泪再次止不住地流下来。
换药的护士来到方夏的床边，注意到方夏睁着的眼睛，急忙朝外呼喊。
“徐医生！！徐医生！16床的病人醒了！！”
门外的医生听到护士的呼喊，着急地来到方夏的床边。
“你，你可算是醒了！！”
方夏的视线在泪水和刺眼的灯光下模糊不清，她看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护士注意到方夏流着泪的眼角，用纱布轻拭她的眼周。
在护士身影的遮挡下，方夏才看清，眼前那个一脸担忧和欣喜的医生，是——董辉。
“小董，向如川呢...小董，我要见他。”
方夏的声音在氧气面罩的遮挡下，更显得有气无力。
“你别急，你先别急。我去找老师，马上过来。”
那个医生没注意到方夏模糊不清的话，看到方夏苏醒，立刻跑了出去。
方夏只觉得，自己好累，就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她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她真的好累，好累。只是，她的心还在刺痛，向如川...向如川他...
她在懊悔，自己明明那么爱他，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为什么，自己没有坚定地选择他。
过了一会，门外传来了一阵的脚步声。
她没有睁眼，眼角流出泪水，她的心，痛到极致。
“你醒了。”
温柔的男声响起，这个声线，莫名的熟悉。
她睁开眼睛。
眼前的医生，形象逐渐清晰。
——向如川？
这是怎么回事，董辉不是说他已经去世了吗？
那眼前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而且他还穿着医生的衣服。
“老师，我说的没错吧，人醒了，终于醒了。”
董辉的声音响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方夏此刻只紧紧盯着眼前的人，完全听不进任何的声音，是自己在做梦吗？
“如果能听到我说话，就眨两下眼睛。”
这句话方夏听得清晰，这句话却也莫名地熟悉。
她使劲眨了两下眼睛。
“通知患者的家属。”
“好的向老师。”
向老师？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向如川吗？
她不可置信。
自己，是在做梦吗？难道说，自己是已经死了？
那个被唤作向老师的医生走了出去。
病房内只剩下董辉和方夏。
董辉为方夏换上鼻吸氧气机。
“吓死我了，我看到书里你出车祸，还以为你要消失了。还好，还好你回来了。”
董辉的话怎么莫名其妙。
注意到方夏疑惑的眼神。
“你怎么还没反应过来，我的方大小姐，你回来了。你回到了现实世界，我是徐清风。”
徐...清风？
方夏挣扎着想起身，身体却始终绵软无力，直不起身。
“清风？”
她的声音无比虚弱，却也勉强发出来声音。
“是啊，我就是那个几乎每天都在和你聊天的清风，徐清风。这个世界真是奇妙，车祸开头，车祸结尾。早知道这样，不如一开始就一场车祸把你拉回现实。”
“刚刚那是...向如川？向如川呢？”
方夏此刻只想知道，刚刚那人到底是谁，怎么和向如川长的一样。
董辉没听清方夏的话，他凑近方夏。
“你刚说什么？”
“刚刚那个医生。”
“哦，那个啊，是我的指导老师。”
“他...咳咳，他怎么和向如川，长的一样。”
徐清风的眼神逐渐变得震惊。
“不会吧，和你在书里看到的向如川一样？”
方夏挣扎地点头。
“你...和我见到的董辉，也一样。”
“什么？我明明在书里把自己描写成事业有成的徐主任，竟然和董辉一样？不过...向如川的形象，我确实是照着我老师向川的形象描写的。”
向川，向如川，如，川。
“书里的向如川呢？他...”
“你都回来了，就不要管书里怎么样了。书里，向如川...确实已经死了。”
听到徐清风的话，方夏的悲痛再次涌上心头。
她还没从那本书里走出来，向如川...竟然真的死了。
那他，死前到底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会...他们的那些回忆不断地浮现在她的眼前。
“书里...他到是什么原因，怎么会那么突然。”
方夏说出的话愈发吃力。
徐清风赶紧将她的病床摇高了一些，喂方夏喝了几口水。
“他...出事前天晚上，喝了太多酒，是储思晴早上发现的他，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很虚弱了。所以...就算送到医院，也没挺过来。”
方夏听完他说的话，心就如同被扎了一般难过。
是因为她说的那些违心的话吧，所以...向如川用酒精麻痹自己。
她的泪水再一次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徐清风见她这样，顿时慌了神。
“唉，唉方夏，你别哭啊，你都回到现实世界了，不应该高兴吗？你别哭啊。”
“清风，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好，你这才醒，情绪不适合太过于激动。有什么事就叫我。”
方夏点了点头。
徐清风又将方夏的床摇了下来。
方夏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内心伤痛，一直在想着向如川，迷迷糊糊间昏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好像感到有人在她的身边，摸着自己右手无名指的指节。
好像，还听到了向如川的声音，只是没听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想来，他应该也感到自己的思念，来到自己的梦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