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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安成公主 > 第三十四章 活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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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云收,淡天一片琉璃,烂银盘,来从海里出,皓色千里澄辉,莹无尘,素娥淡伫,静可数,丹桂参差。

已是下半夜,听雪楼早已安静下来,后院尤其静谧,一片白天借着花木遮挡的空地上突然被撬开一块土板,板子底下伸出一个颇为消瘦的脸来,似乎很久没见过阳光,肤色甚为惨白,但却目光如炬,看似颇为精明矫捷,见四周无人无声响,颇为喜悦,正要爬上来取食,却突然愣住,只见有一双脚已不知何时站在自己面前,抬眼一看,只见是一位美貌无敌的姑娘,正对着自己笑,心道看你弱质芊芊,能耐我何?便当着女子的面爬了上来。

在爬上来的一瞬间,四周突然灯火通明,从四周源源不断包围过来的禁军,楼上园下流离的灯笼和刀剑声,和各色人群、歌姬舞女,还是人群中带着王冠的安岳王赵德昭,昭示着刚才的都是假象,心下冷笑,安岳王,你果然聪明!薇雅早退远了去,德昭嘴角含笑,道:“藏得倒是隐蔽,好久不见?”

若不是薇雅猜出了今天白天白袍怪人灭口的原因,怕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这杀手!那湖中下水道通往的密道里不光有制造炸药的各种原料,连这个让自己和开封府压力倍增的杀手居然一直躲在里面。

秦朗笑道:“落在你安岳王手里,我秦朗无话可说!”

德昭见那叫秦朗的青年人眼中流落的不安和躁动,却又临危不惧,嘴角抽搐,径直问:“公主呢?”

秦朗看见房顶上暗藏的弓箭手,便知难逃,冷眉一笑,冲着德昭喊道:“我怎么知道?”

德昭对于这个急于暴露自己身份的年轻人不免多看了几眼,一挥手,四周万箭齐发。

秦朗心中一急,慌忙拿剑抵挡,挡住了几十支剑弩,才发现赵德昭根本无意杀自己,但见满地的弓矢,已经被禁军活捉了,实在后悔莫及。

德昭厉色道:“带走!”四个禁军便押着秦朗出了门。

薇雅心中放下心来,这件案子总算有了进展这人很明显不是白天的那人,那么自己梦游时候撞见的真的是这个人吗,这下面难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秦朗很有深意地看了德昭一眼,被禁军带走。

萧挞揽早上的时候才回驿馆,但让他奇怪的是耶律斜轸一直坐在那里等他!

见自己回来,耶律斜轸淡淡一句:“玄武,出事了吗?”

他似乎早知道结局,还是早有预料,他的语气永远是那样慵懒,萧挞揽点头不再说话,见屋内没有声音,随口问道:“牧雪回去了吗?”

耶律斜轸嘴角展开一抹嘲弄的微笑,配上那忧郁的出尘,注意力和心思无人可以捕捉。

萧挞揽知他终是厌恶牧雪的,皇后真的不应该让牧雪参合到这次的事情中来!

门突然被推开,空气中夹杂着一股腥甜的气息,来人正是耶律虎骨,萧挞揽早迎了上去:“虎骨!”

耶律斜轸眉头深锁,直盯着耶律虎骨的手臂径直问:“伤你的是他?”

萧挞揽见他俩人言语默契,心中颇为奇怪,但耶律斜轸似乎没有说出来的意思。

耶律虎骨来大宋许久,见两位好友面色各异,便自己坐在靠着窗子的位子不语。

耶律斜轸嘴角含笑:“你又何苦去惹那些高丽人?”

萧挞揽心中暗奇,高丽人?怎么会跟高丽人扯上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

耶律虎骨不理斜轸的话,怒道:“那高丽世子果然厉害,这么快就猜到是我?”

耶律斜轸脸色变幻莫测,几乎是在压低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人是你派去的?”

耶律虎骨十分不甘心,只得道:“派去的有我的人。”

耶律斜轸听此话,脸色瞬间冰冷,棕色瞳孔在迅速缩小,极力压制怒气,慵懒却极具威严的狭长双眼端摩着跪在地上的人,笑了,却让人不寒而栗,他的笑一向携带浓烈的杀意,自信十足,仿佛苍生都在他脚下,寒风扑鼻,很长时间的静默在空气中一直蔓延,他问:“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呢?”

慵懒的声音听似温柔可亲却让人毛骨悚然,萧挞揽大概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寒上心来,看来他是不打算帮虎骨的,但虎骨到底是大辽最重要的使节,他如果还有办法,会来找耶律斜轸吗?

耶律虎骨单膝跪下请罪:“下官自有打算!”

耶律斜轸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喜欢这样行事吗?

萧挞揽和耶律虎骨心不由得剧烈跳动,那种命悬一线的血脉膨胀的感觉几乎让俩人窒息,耶律斜轸治军严明,绝不允许失败和错误,这在大辽人尽皆知,但还是听到了一声:“好吧!”

耶律虎骨如释重负,微微颔首:“多谢将军!”转身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少年公子,只见那公子着锦衣华服,清灵秀气,眉目如画,有若神人,心下大骇,大好男儿如何生得这般娇美祸害,是个妖精不成?便问道:“他是谁?”

萧挞揽见耶律斜轸神情冷漠,道:“大宋七公主!”

耶律虎骨大惊,不敢相信:“安成公主!”原来最近大宋朝臣几乎要掘地三尺找的安成公主竟然在这里,可是,为什么?大王到底要干什么?

耶律斜轸的目光不免又被吸引过去,她这样睡着,是第七天了!那个白袍怪人给她喂了什么东西,西门牧雪还不知道吗?

柳拓雨几乎不敢相信:“你说什么,昨晚来杀世子的人是王后派来的!”

崔昊天示意拓雨小声些,但拓雨哪里顾得了,王后到底想干什么,炸掉大宋行馆,是想让世子葬身在大宋吗?为什么还不够,那些葬身鱼腹的杀手还不够,还有义堂的身价最高的四大杀手,呵呵!

崔昊天还没问过贤打算怎么办?世子似乎没将昨晚的事放在心上,今天照样游玩去了,还一定不让自己跟着。

贤打算到襄王府找德昌,对于义堂的其他杀手,没有放在心上,当然并不是坐视不理,外祖母将崔昊天派给自己做侍卫的用意自己岂会不知。

出神之际,不想撞上一人,抬眼一看,一个宫娥打扮的女子,脸如莲萼,面目清雅美丽,面前的人甚是面熟,但是在哪里见过,不及细问,那女子已经走远了,消失在人群中,贤却微笑,正是上一次和她一起的女子,这般打扮,那么她是谁呢?贤颇为沮丧难过,因为那个少女自己一直不曾遇见了,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自己一直记着她的话,期望和她见一面!傲雪正是要回宫,不期撞见璧人神仙般的高丽世子,但心系公主安危,急着回去向德妃复命,便没将贤放在心上。

掬霞坊内,内院静池旁,西门牧雪一人坐在池畔,将手中的药倒入池中,神情恍惚,哀伤难忍,那池中水慢慢变了色,氤氲成一层水汽,迷离地飘向远处,在阳光的照耀下消失不见,耶律斜轸会那么好心,还是只对西门牧雪残忍呢?想到安成公主,即使是痛恨自己,何故让安成公主受这无妄之灾?

耶律斜轸看着安成,心中悲喜莫名,西门牧雪真的救不了你的话,我是不是应该将你送回去呢?现在到底是不是时候,这个骄傲任性的公主,若是将你从此留在我身边,又将如何?很显然,她是因为对自己的身份有兴趣才在那天跟着自己进入听雪楼后院,却不料遭来无妄之灾,那个白袍怪人到底是谁?

萧挞揽极少见到耶律斜轸如此担心一个人,也许他自己根本就未察觉,他的视线总是容易被这个大宋公主牵引,除了战事,这个世上还有事情能够牵动他的情绪吗?

德昌在府中喝酒,或者说买醉,潘楚楚的安慰和劝说也无济于事,那日,若不是自己贪玩误事,没照看好安成,她怎么就会这么不见了。

雪影小声在潘楚楚耳边嘀咕,安岳王忙着找公主,王爷倒好,回家买醉了。

潘楚楚瞪了雪影一眼,德昌听见雪影嘲笑,心中凄苦,第一次觉得自己太没用,这么多天都找不到安成,若是安成真有什么事情,自己怎么对得起她、德妃、和父皇?背靠烟池香木,将酒壶摔了个粉碎,吓了潘楚楚一跳,迷醉间隙看见曹云轩的身影,便冲上去抓着他醉眼迷熏地问那人:“云轩,安成,皇兄,皇兄他找到安成了吗?”

曹云轩见潘楚楚在旁,见过这潘家的八小姐,略微施礼,施礼谦和回道:“回王爷的话,公主暂时还未找到,不过,那日,听雪楼的杀手找到了。”

德昌酒醒了一大半,抓着曹云轩的衣领,欣喜若狂,急问:“可是当真,问出安成在哪里没有?”

曹云轩饮恨回答:“王爷恐襄王殿下太过担心,特派下官来告诉襄王殿下,不过,那人始终不肯说出公主下落。”

德昌转身便朝门口走。

曹云轩见他步履平稳,哪里是大醉的样子,以为他是要去哪里冲德昌喊道:“王爷!”

德昌头也不回,只道:“去开封府!”

曹云轩看一眼潘楚楚,这潘家小姐和襄王倒甚是亲厚,潘楚楚脸微红,待曹云轩走后,便道:“这酒可是说醒就醒!”回头道:“我们也走吧!”

令德昭大为恼火的是以为捉到这杀手便可以顺隙追查安成的下落,但结果显然不是这样,他并不打算说,是谁呢?掳走大宋公主的用意何在?地道的出口一直延伸到东华门外,还埋有huoyao,想炸掉的不仅仅是听雪楼吧!这背后到底有什么惊天阴谋?

负责审问犯人的副手王直来报:“王爷,这贼人不肯说!”

德昭怒道:“这可由不得他!”转身朝牢房走,王直跟在身后,继续回禀:“该用的审犯人的手段,属下都用遍了,那贼人甚是嘴硬,一句话也不肯说!”德昭一愣:“抓他的时候,他不是话挺多的吗?”很显然,他于本王面前暴露身份,不管是真是假,他都是想引起本王注意,那倒是得亲自前去看看他!他和另外的人掳走公主、臆想制造爆炸事故的目的何在?忽问:“负责守卫东华门的卫官是谁?”

王直略一思忖答道:“本来一直是李仲大人负责守卫,前两日被调到北门去了,现在由荀况负责。”

德昭心中顿起疑虑:“将李仲叫到开封府。”

王直领命而去,吩咐过后,德昭便奔赴天牢,墙外树上忽然飞出一群鸟雀,都朝着一个方向飞,颇为怪异。

德昭听见一阵怪异的骨笛声,也无暇顾及。

秦朗被折磨地不成样子,但他脸上永远是一副满不在乎,不打算屈服的表情,心中却在冷笑,等赵德昭发现的时候,自己早就死了吧!他似乎很关心那公主,倒也好笑,杀父仇人的爱女,他真的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吗?

铁窗外传来一阵鸟声,尖锐地嘶鸣,划破长空。

狱中狱卒听鸟叫声皆感奇怪,秦朗嘴角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心中叹道,接下来的事情就不该自己知道了。

一抬头,德昭威严冷峻的面容立于身前,秦朗不言语,德昭实在是没有太多的耐心,对着这张时刻刻意保持笑容的脸查问,德昭见秦朗眼神冷异,完全不是那日听雪楼大开杀戒的冷血杀手,在这牢中,他似乎无所畏惧,只是这眼神,好生熟悉,却像在哪里见过,质问:“公主在哪,还不肯说,别怪本王用刑!”

秦朗却笑,这全身上下的伤痕算什么,安岳王,你也太自信了:“我不知道什么公主,王爷要我怎么说?”

德昭轻轻一笑:“你最好快些说实话,本王并没有什么耐心,就算你不知道,你那日在听雪楼的同伙会不知道,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然的话,让本王自己查到,你知道,本王用不了太多时间!”

秦朗并不否认,微笑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公主在哪里!”

德昌和曹云轩正听见两人对话,德昌怒不可遏,拿起狱卒的长鞭就给了秦朗十来下才解气,德昭欲拦截还是忍住没说,德昌见秦朗面色不改,气得浑身战栗:“快说,公主到底在哪儿?”

秦朗阴冷怪异地看着德昌:“王爷也该知道我那日的目的是王爷,何时见过公主,安岳王,你慢慢查去吧,不过等你查到的时候,可别?”

众人对秦朗的话大感奇怪,德昭万料不到,秦朗竟如此坦诚,但真的如此吗?为什么那日的目标是德昌呢?出神之际,冷不防,秦朗口中连吐暗器,德昭急避,德昌大呼:“皇兄小心!”

身边近侍情急之下拔刀刺入秦朗腹中,秦朗低吟一声,睁眼看着德昭,像有什么话说,德昭心中有中强烈的说不清的预感,这样的眼睛真的好熟悉,这样说话的口气像极了一个人,却是谁呢,一直被这人操控,或者是被他背后的人操控,脱口问道:“你到底是谁?”

德昌更是大为奇怪,那日这厮虽砍伤了自己,但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这话很难让人信服!

铁窗外,又有一阵鸟鸣,德昭心中大急,不好还来不及叫出来,已经看到秦朗嘴角流下的毒血,他的眼神谐谑、嘲笑还有一丝悲伤,德昭心中一片悲凉和失望,终究是大意所致,他早已服毒,窗外的笛声更加清晰起来,德昌甚急:“皇兄,他死了!”

德昭当然知道,秦朗太像一个人,德昭看秦朗那张脸,心里的猜测越来越强烈地渴求去发现真相,就近查看,竟发现他肤质细腻,没有喉结,看着被毒打的伤口和还在流淌的鲜血,心下默念,千万不要是她!

但是这呼吸,这双眼睛,德昭摸到秦朗耳后有面皮粘贴的迹象,心惊肉跳,德昌见德昭脸色怪异,又见他摩挲秦朗的脸,颇为好奇:“皇兄,怎么了?”

德昭却没说话,因为闻到秦朗衣服上淡淡的火药味,只慢慢地小心撕下秦朗脸上的面具,淡淡地回道:“这个人我们见过!”

德昌不明就里,这个秦朗到底到底是何人,还带着面具?

面具撕下后,一个绝美丽人的容貌出现在以前,两人却面色各异,德昌不敢相信地惊呼出来:“雅鱼!”

吴越王钱淑的女儿,怎么会是她?

德昌对雅鱼印象极深,这位吴樾王妃最疼爱的女儿,自幼爱舞刀弄枪,与钱俶的儿子比起来也丝毫不逊色。德昭起初并不喜欢这位钱家的女儿,尤其是第一次见面,这位倔强美丽的钱家小姐对大宋的诸位皇子成见很深,并不待见德昭,尽管以前太祖在世时,曾说将雅鱼赐给德昭,而雅鱼站在自己父王身后,一副不愿意的样子也弄得德昭很是狼狈尴尬,她与她父王不同,钱俶无不刻意讨好大宋,每年进贡的珍奇物玩不计其数,但雅鱼却是高兴就高兴,不愿意就不愿意,雅鱼不经意间就在德昭心底留下了影子。

两年前,她来汴京,便和她母亲一起住在吴樾王府,这位素喜搞怪的钱府小姐,经常装扮成男装,和德昭相约到名胜古迹饮酒作诗,游玩,又一次,德昭说想娶雅鱼,雅鱼却微笑拒绝:“以前你的父皇还在的时候,我就没答应,现在,也不会答应。”

吴樾王妃的离奇去世,雅鱼对德昭误会更深,他终究是不能保护自己的,雅鱼对于自己国家的结局很有预见性,总有一天会被大宋吞并,这是无法扭转的历史真相,她不愿意像他父王那样乖乖就犯,两年前,她母妃进宫去见宋皇后,回来两个时辰后就服毒自杀,雅鱼遂与德昭断交,不见世人,德昭却万料想不到她竟然沦为杀手,那么,为什么那次听雪楼,她的目标是德昌呢?

德昭挥手,眼中内光闪烁:“抬出去!”

德昌觉得不妥,欲阻止:“皇兄!”

德昭吩咐德昌:“皇弟,你赶紧到东华门去找王直,那里一定有事发生,我马上进宫面见叔皇!”

德昌正欲问,德昭却继续吩咐:“先别问我,云轩,你与襄王一起前去,另外赶紧派人堵住听雪楼的密道,往里面灌水!”

曹云轩意识到可能是地道里发现的火药的问题,赶紧领命,德昌虽不知是何事,但也知情势危急,也快速离开,德昭回头看着雅鱼,喟叹道:“这事若真是你所为,你的国家就真的完了!”

对于德昭而言,雅鱼一向清高自傲,她的行为只不过是给大宋找一个借口攻打吴樾政权而已,德昭知道自己的叔皇一心想以战争来转移人民的视线,以建立功勋,这样的话,雅鱼的牺牲实在是不值得,而对于雅鱼那日在听雪楼的杀人行径肯定不是针对德昌那么简单,雅鱼的武功在那样的环境下杀谁都不难,但是是什么呢,那个白袍怪人又是谁,而安成到底又在哪儿?似乎事情还是毫无头绪,为什么?

薇雅一直立于窗前,想了很多事情,若不是他,自己和妹妹早就饿死了不是吗,可是现在,这又叫什么命运呢?

贤看着罐子里一直养着的那天从自己体内逼出的血蛭,心思复杂,想取自己性命的人到底是谁呢,玄武朱雀,真的是王后派来的吗?对于自己的推测并没有多大把握,崔昊天去调查朱雀玄武时与辽国使节耶律虎骨交过手,这两件事是否有什么联系?若是真与辽人有关系的话,他们现在那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只是除了那个女杀手的话,似乎没有别的可印证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