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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解语臣跟那五个小喇嘛寒暄的空档,齐苏目光微转,快速扫视了下,这庙跟他们上次看到的那个喇嘛庙还要小上很多。

庙宇依山而建,规模有些壮观,小喇嘛了解到一行人的来意,十分客套,其中一个年纪较小领着他们去见了住持。

等进了内部空间,齐苏才发现他刚才的判断很离谱,这庙从外面看是很宽敞,然而里面却很黑暗狭小,齐苏沿着台阶缓步而上,眉头渐渐深锁。

那小喇嘛被冰冷的寒风吹的小脸通红,带路的时候几次偷瞄齐苏,清澈透亮的眼神是掩饰不住的好奇。

王胖子大咧咧惯了,见小喇嘛不安分的眼睛乱飞,体力恢复七八成的他一巴掌拍在了小喇嘛肩上,嘿嘿贱笑了两声。

“小师父出家人讲究六根清净,你这样子看着也不像啊。”

黑瞎子本来正在拍打身上的积雪,听到这话步伐微顿,连忙后退了一些,他怕一会王胖子挨揍的时候连累到了无辜人士。

吴斜也是惊叹,王胖子的胆不是一般的大,竟然调侃到了出家人身上,小喇嘛面对这样尴尬的场景,整个人都快结巴了。

“施主误会,贫僧是第一次见道家来我佛家寺庙的,所以有些好奇。”

齐苏默默地低头瞥视着他的道袍,这一刻心情实在难以言喻,王胖子脸上的笑容微僵,暗骂他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反应过来后热情的拉着那小喇嘛打起了哈哈,免得一会佛陀震怒,将一行人全赶出去,张鈤山安静地打量着这座佛寺,“我听说在这边所有的佛家寺庙都有惊人的来历。”

小喇嘛被夸的眉开眼笑,一个劲的谦虚,张启山不着痕迹的来到齐苏身侧,眼神晦暗的盯着那个和王胖子插科打诨的小喇嘛,低语提醒,“小心这里的人。”

齐苏悚然一惊,目光下意识的追随张启山,正欲待问,然而室内太过寂静,稍微发出一丁点动静就会引起响动,齐苏揉着头发,视线再看向小喇嘛时多了几分防备。

张启山嘴唇轻抿,抬起胳膊拍拍齐苏的肩头以示安抚。

张千军万马心神微动,他和张海客走得近,视线无意识的交触了几秒,不过很快,张千军万马就挪开了。

张海言跟在后面,瞥见他们隐蔽的那些小动作,勾勾唇似笑非笑,“你们虽然平时经常不对付,该有的默契倒是一点不少。”

四周很安静,没人搭理他,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前方出现了一道橘黄的灯光,光线不是特别亮眼,小喇嘛带到这速度有意的放慢,看样子这里应该就是主持的住所。

圣婴活动着僵硬的四肢,一反常态的沉默安静,他瞧见主持清瘦的身影,鼻子微微耸动,视线一瞥,看见墙面放着个皮鼓,可能是年代过于久远,皮鼓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所以被随意丢弃在这。

看着皮鼓,圣婴一张活泼开朗的脸逐渐阴沉下来,“这边的佛教果然虚伪。”

圣婴咬牙切齿的出声,他知道眼下的场合不对,所以将声音压的很轻,齐苏心头闪过些许疑惑,忍不住和身边的张启灵面面相觑,相互凝望。

张启灵先是怔了一下,随后眯起眼睛,过了几秒神色冷的像雪域高原浓得化不开的寒冰,张启灵慢慢靠近齐苏,结实的大手搭着他的肩,一字一顿吐露的十分清晰,“这皮鼓和那画一样,也是用未成年的少女人皮做的,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齐苏的心一沉,这才明白为什么圣婴会发那么大的火,小喇嘛还在骄傲的告诉他们,这皮鼓起码有四百年的悠久历史,外人不准触碰只许参观。

圣婴下颚紧绷,俊脸上还带着没消退的怒容,视线冰冷且刺骨,齐苏觉得好笑,如果圣婴一直保持着这个状态,未必不能跟张启灵抢倒斗第一男团担当的地位。

可惜多好的人,就是长了一张令人抓狂的破嘴,生生败坏了那份美好。

张启灵察觉到齐苏在愣神,不悦的上前了两步,发丘指状似警告的捏捏齐苏的手腕,力道轻轻的,齐苏还是不受控制的轻嘶一声,张启灵的肌肤温度很高,对齐苏就是烫人的程度了。

这醋味也太大了,齐苏小心翼翼的抽出手腕,竟然连稍微想一下都不行。

正在倾听小喇嘛讲述寺庙历史的吴斜转过脸,疑惑的盯着他俩,齐苏心里觉得腻歪,藏传佛教一直给外人的印象就是有着纯粹的信仰,然而只有真正深入了解才会知道血淋淋的真相。

张海客轻哼,表情有些许不爽快,齐苏眉头微微竖起,怕他闹事,齐苏毫不犹豫地抬脚就踹。

腿上传来阵阵痛楚,莫名其妙的挨了顿揍,张海客龇牙咧嘴的也不敢喊疼,活像一个受到窝囊气不敢撒的妻管严。

黑瞎子没个正形的站着,唇瓣笑意快速扩张,他拉升了一下胳膊的肌肉,准备活动活动发酸的身体。

小喇嘛没看到身边的热闹,将所有人带到了住持面前,没有凑近,齐苏就听到里头响起抑扬顿挫的诵经声,小喇嘛顿了下足,歉意的凝视着齐苏一行人,轻声低语,“住持还在做功课,劳烦几位居士稍等。”

王胖子比较自来熟,陪着小喇嘛胡天侃地去了,解语臣想到那个少女皮做的鼓,漂亮的眉眼飞快闪过淡淡的讥诮。

“这帮和尚普度众生的本事我不知道怎么样,这做表面的功夫的能力倒是一个比一个熟稔。”

齐苏低眉敛目微笑着颔首,心想解语臣骂人的功夫貌似同样不差。

刘丧惧怕寒冷不断的往手心哈气,雪山的冷是冻入骨髓的,不过片刻,刘丧的眉和头发就飘落了一层洁白的雪花。

在外面等了约摸有一会儿,诵经声逐渐停止,张启山等的已经不耐烦了,龙行虎步的率先推门而入,其余人皆有秩序的跟在后头。

住持看着这帮不讲理的不速之客,也没表达出什么特别的情绪,神色很是平淡,屋里灯火暗沉,住持的面容也稍显模糊。

他脚边放着一堆的佛经,解语臣好奇正要弯腰去捡,突然有个沙哑的男声响起,“几位施主不要动。”

齐苏十分不走心的默念几声阿弥陀佛,张鈤山笑吟吟的迎上去,但是笑意清浅,“师傅很抱歉打扰诸位清修了。”

本就不大的房间,再塞几个人更加拥挤了,王胖子膘肥体壮,甚至都没落脚的地,他只好委屈的在外边站着,齐苏用手捂紧口鼻,或许这样十分做不礼貌,但这屋里杂乱不堪加上人多,空气中似乎弥漫着难闻的怪味。

那住持年纪有些大头发全白了,眼睛倒意外的明亮透彻,几个喇嘛好像在练某种功法,皆是摆着怪异的姿势,住持看向后面的张启灵,语调格外的平静,“贵客又见面了,时光荏苒,我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张启山淡然一笑,目光如炬的射向住持,那个住持心态平和并未发作,他看了一眼张启山,缓慢的转动着指尖被盘包浆的佛珠,说了一段意味深长的话语。

“这位施主重获新生固然喜悦,但是没必要执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