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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胖子的突然拆台是是始料未及的,齐苏还真被吓一跳,生怕解语臣对此不依不饶,他本就做贼心虚,偏偏王胖子这货还大嘴巴。

给了王胖子一个秋后算账的眼神,齐苏努力平息着跳动速度过快的心脏,换了下坐姿,眼睛偷瞄对面笑吟吟的解语臣,面不改色的扯谎,“花儿你少听胖子胡言乱语,他是害我之心贼心不死。”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几道偷笑声,齐苏回过头,表情冷冷的瞪着圣婴,短暂的停顿过后,齐苏快速思考着该如何完美的回复。

他自然不能如实说是被男色所迷,坦诚的后果就是腰肢会断,这是经过血与泪的深刻教训。

解语臣笑眯眯的欣赏着齐苏脸色由白逐渐变青,这过程持续时间不长,但足够叫人惊叹中华绝技的莫测。

刘丧伸手捂着脸,须臾恨铁不成钢的将目光移向齐苏,他家小族长这眼神是被纸糊住了吧,竟然没看出解语臣是在逗他。

“我觉得你还是少操心,人家打情骂俏的时候,凑上去会挨骂。”汪灿见刘丧攒满了怒气值,正要冲锋过去,心累的叹气。

刘丧的表情有些不满。

他当然知道这点,但是不妨碍一个铁粉控时刻以自家的担为中心。

汪灿无语极了。

他懒得管中毒已深的刘丧。

张海杏一边骑马一边乐呵,果然齐苏身边永远不缺少精彩的乐子,片刻张海杏的眼睛轻悠悠的瞥向前面的张千军万马,脸上灿烂的笑意似乎更深了几分。

张千军万马骑着马,速度有些快,他警戒心还挺高,明明没有回首,却知道背后有人盯着看,“张海杏收起呢那些龌龊的小心思。”

马蹄踩着雪地,发出细碎的响动。

张海杏眉头微挑,眼看张千军万马的身影即将远去,立刻打马上前。

“你停下我有话问你。”

张千军万马听了连忙加快速度。

张海杏紧追不舍,纤细的身姿风似的飘忽不定,但娇小的身躯又有着健康勃发的活力,乌黑的发丝迎着风恣意招展,有那一瞬,似乎整个世界的黑暗都被她照亮。

“海杏奶奶还真是个明媚的大美人,她就像朝阳,就像烈火……”

王胖子的视线随着张海杏移动,肉麻的赞美词不要钱的往外蹦。

吴斜摸摸手上的鸡皮疙瘩,“要不要我提醒你,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

王胖子急了,为证清白用力拍打了两下胸口,满嘴跑火车道,“天真你把我当什么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只是单纯的欣赏美好的事物,谁都当你一样,看什么都往那方面想,我这颗心对彩云妹妹的爱是苍天可鉴。”

因为路途太远,赶路的过程比较无聊,吴斜刚要准备跟王胖子斗几句闷子,谁想到对方竟然急眼了。

王胖子担心吴斜回去胡扯害彩云误会,一只手紧扒拉着吴斜的袖子。

吴斜害怕掉下马,双手环着马脖子,以一个非常难看的姿势哇哇大叫,“你当心些,掉下去很疼的。”

王胖子更来劲了,扯着吴斜唾沫横飞,口水基本全喷到了吴斜脸上。

黑瞎子笑的很是幸灾乐祸,看着吴斜慢慢变绿的表情,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

唯一比较正常的江子算瞥了一眼闹哄哄的人群,惆怅的叹气,刘丧不解,“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江子算不愿意开口,摇摇头道,“你就当我突然抽风好了。”

刘丧深以为然,是有些抽风。

“死胖子你给我松手。”

吴斜有些头疼,他承认后悔戏弄王胖子了,看着被王胖子紧攥着的衣袖,吴斜眸光微僵,抿着唇,额角青筋突突的跳。

强忍着撕扯袖口的念头,吴斜内心默念了几遍冲动是魔鬼,将求救的信号投向张启灵,他是断袖,但拒绝与王胖子传乱七八糟的绯闻。

张海言上前几步,身体巧妙的挡在张启灵跟前,同时也阻止了吴斜的求救信号,“哎呀,族长今天的天是真蓝啊。”

吴斜侧过头,视线继续倔强的盯着张启灵,解语臣作壁上观,冷静的看着这场闹剧发生。

出乎他意料的是,被吴斜抱以众望的张启灵反应平淡的看了吴斜一眼,随后就很自然的扭转过头,选择充耳不闻。

齐苏忍俊不禁。

“哈哈哈哈,小三爷你好单纯。”张海客耸动着肩膀,笑的丧心而病狂,愉快的瞄着吴斜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眼睛。

“小三爷你是不是还以为小张族长还是那个为兄弟两肋插刀的老好人,以前或许是的,现在嘛腹黑又心机。”

刘丧紧跟着补刀。

吴斜心碎一地,一脸的怀疑人生,所以铁三角的友情也是可以幻灭的吗?

那边张海杏还在纠缠张千军万马。

张千军万马见她一直紧追,脸色微黑,明显不太欢迎,“你这疯婆子离我远点。”

张海杏啧了一声,怎么就成疯婆子了,她明明是美丽动人外表漂亮的小姐姐,吐槽了一遍张千军万马直男审美,张海杏好冷不丁道,“你喜欢小族长?”

张千军万马断然回绝,“你想多了。”

他只是觉得山上的生活索然无味。

虽然作为张家外围成员,不必拘泥于居住某个地方,但张千军万马习惯了寂寞,也喜欢与山川自然为伴,与齐苏的相识不过是个意外,等阎王骑尸的问题解决,还会回到那里。

纵然会有些许遗憾,可人生没必要强行趋于圆满,何况张千军万马并不喜爱热闹喧哗的大都市,去意是早晚的事。

张千军万马明确了态度,张海杏瞪圆眼睛,半晌泄气道,“果然是狠心的张家人。”

竟然害她没瓜吃可恶。

张千军万马轻轻夹了一下马肚,缓缓往回赶,“不要说得你好像不是张家人似的。”

张海杏翻着白眼,她体内那抹沉睡的灵魂,本就是听命于汪家的奸细。

齐苏没有跟着一块胡闹,目光平静的望向远处巍峨壮观的雪山。

翻滚的云海始终萦绕着高耸的山峰,齐苏知道,在雪山底下,那片神秘的藏海花中,掩藏着一位对张启灵十分重要的人。

他视线微转,结果恰好与张鈤山瞥来的目光对上,连续赶了几小时的路,张鈤山俊挺的眉间有了肉眼可见的风霜。

齐苏渐渐拧起眉,到底有些心疼的,毕竟叫了他多少年的爷爷,仅是几秒的愣神,关切的话便脱口而出。

“鈤山爷爷你要休息一下吗?”

话音还没落下,齐苏幡然醒悟,身体不安的紧绷,余光向着身侧的解语臣看去。

糟糕他这猪脑子还嫌事情不够乱的,竟然当着这帮人的面,冲一个对他心怀不轨的人嘘寒问暖,齐苏觉得他这会病得不轻。

如果按照套路,一般被盯上,当然是想方设法的与对方撇清关系,他倒好,居然傻乎乎的主动送上门来,转念一想,他这是体现一下人文关怀。

齐苏一个劲的安慰,短暂的情绪失控后理智开始一点点回笼,心里有种诡异的宁静,他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眼睛依旧不敢看向四周。

黑瞎子哼笑了几声,主动凑上前,拉开齐苏与张鈤山的距离,其实也没什么好拉的。

两人皆是骑着高头大马,黑瞎子绕到后面,故作不经意的踹了一下张鈤山那匹马的屁股,马受惊,嘶鸣着张开了四蹄。

齐苏倒抽凉气,目瞪口呆的看着身影渐行渐远的张鈤山,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他怒视着还在嬉皮笑脸的黑瞎子,气冲冲的骂道,“你就不怕我鈤山爷爷从马背上摔下去。”

张鈤山咬牙切齿,一双手紧拉着缰绳,扭身瞪向黑瞎子,起着唇,正要骂人,但一开口冷风呼呼的直往喉咙里灌。

“黑瞎子我草你二大爷的。”气急下,张鈤山失了往日沉稳内敛的形象,不顾在场还有几个小张围观,大声喝骂起来。

齐苏惊的直吸气,下意识的远离了黑瞎子,以这货招惹仇家的本事,不需要多久,估计满世界都是想他的人——想弄死他。

张海言歪着身体,嘴上带着清浅的弧度,饶有兴趣的盯着狼狈不堪的张鈤山。

“张副官纵马狂奔的滋味如何?”张海言存心问他。

张鈤山好不容易停住受惊的马,气的咬牙,“我早晚活寡了这只大黑耗子。”

真够歹毒的。

竟然害他当着许多旁客,尤其是喜欢的人对象的面失了形象,张鈤山神情冰冷,眼神透着幽深的气息,看向黑瞎子的眼神颇为不善。

王胖子龇牙咧嘴 ,心底很是佩服,现在的张鈤山好像装满的火药桶,简直一点就炸。

黑瞎子是挺厉害,性格也抽抽,成功为他招惹到一个了不起的仇人。

张启灵没有参与任何纷争,继续维持着他沉默寡言的闷油瓶人设。

而被王胖子定义为脑抽抽的黑瞎子没心没肺的很,面对张鈤山的威胁,面上陡然露出一脸我是为你好的表情。

“张会长我看你位尊处优,应该很长时间没活动过身体了,择日不如撞日,看看这空旷的原野,多适合锻炼。”

黑瞎子并没多少内疚感,听见张鈤山咒骂他,唇瓣边的笑意反而显得更加真切了。

张启山默默地看着,忍不住插话,“黑爷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胆大包天。”

不仅是黑瞎子认识张启山。

早些年,黑瞎子刚进入长沙城,就迅速引起张启山注意力,主要是黑瞎子招摇的不行,那派头前呼后拥的,每回出行身后必然跟随一大堆仆从,摆足了不良纨绔的作风,导致张启山想不了解城里有这号人都难。

那时正值国家风雨飘摇的岁月,战乱愈发的频发,城里战事吃紧,张启山也没心思多管,时光荏苒几十年,再次见到黑瞎子,张启山有些许惊讶,他竟然完全变了样,就仿佛大变活人。

黑瞎子笑容不改,还是那种吊儿郎当看到就抽他几顿的欠揍表情,吴斜眼神微动,有心问问黑瞎子的背景,但张启山神情寡淡,显然已经不打算搭理他们了,见状吴斜无奈的收回好奇的视线。

张海客一直耐心的聆听,头微微一歪,见吴斜蹙着眉,眼睛频繁的看向张启山,或是紧盯着黑瞎子挺拔的背影,求知欲强烈,不禁感到好笑,“小三爷,好奇心不要太重。”

吴斜权当没听见这看似好心的警告,忽然圣婴不甘寂寞的接过话茬。

“他好奇心重又不是一两天形成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张海言轻轻笑着,面色软和下来,含情的凤眸凝视着齐苏,许久没出声的张隆半见状欲言又止,“可以矜持点吗?我很想装作不认识你们。”

解语臣如玉的面容跟着轻轻一笑,头稍稍一转,锐利的眼神盯着张隆半,语气微凝,“张先生,我很想知道你们对阎王骑尸的情况了解多少,有几成对付的把握。”

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张隆半的反应也极快,神色有几分迟疑,边上的张启山奇道,“难道里面还有隐情?”

既然问到了这份上,张隆半索性就不装了,丧气的低垂着头,细若蚊蝇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阎王骑尸的形成距今差不多千年之久,许多关键的资料大部分丢失了。”

“知己知彼都做不到,这要我们怎么替你卖命。”王胖子气的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