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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与白玛的团聚,导致这段时间张启灵的心情特别好,看人的时候脸色走终于不是紧绷绷的,而是稍微有一点点的温度,王胖子有些受宠若惊,可能是被张启灵的冷面虐习惯了,突然一下子变温情起来,竟让他产生一些不适。

吴斜就骂他是狗肉上不得台面,整个人贱得慌,非得挨上几顿削才浑身舒坦,吴斜嘴上骂的很,心里却生不来气。

铁三角友谊深厚,他们已经把张启灵当成家人看待,见白玛俏生生的活了过来,由衷替张启灵高兴。

白玛与康巴落遗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还活着的消息瞒不过村里人,不消几天几乎整个村里都炸了锅,丹家这些天热闹的很,村民前来串门,见到白玛眼神皆是难掩震惊和恐惧。

齐苏大概了解一些情况,见状笑而不语,当初就是这帮村民欺负人家孤儿寡母无依无靠,竟然想得出逼迫一个花季少女去当献祭阎王的祭品,也不知道白玛当年究竟是怎么脱离危险独自前往藏海花。

白玛气色恢复的不错,脸上不再是一见就揪心的惨白色,经过张千军万马的悉心调养,看上去已经和正常人无异。

许是为了弥补缺失的母爱,一得空,白玛就喜欢拉着张启灵叙家常,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张启灵却乐此不疲,耐着心的聆听。

晚风伴着夕阳,落日的余晖倾洒到了一对年纪相仿的母子身上,微微泛着黄的光线,从头到尾将他们包住,画面有些模糊,但稍显斑驳的光影又美好的如同一幅被珍藏许久的油画。

每次碰到这样的情景,齐苏总是不舍得打扰,他就安静的站在那看着,张启灵是个合格的听众。

白玛的事故事说来很无趣。

没认识张佛林之前她是生活在小山村里浪漫无知的小姑娘,直到后来斗尸泛滥,殃及到了村落,白玛就只能作为牺牲品。

张佛林既是她的恩人,也是害她的人,因为张家就是让斗尸为祸乡邻的源头,但白玛不知道,她在最绝望无助的时候,有个男人宛如天神出现并且救了她,事情发展的很自然,他们在相处时不小心爱上彼此,于是张启灵就此诞生。

张佛林没有陪伴白玛多久,就被家族强制召回,之后直接了无音讯,白玛提起张佛林,眼神闪烁着盈盈神光,齐苏知道,那是一个女人思念心爱男人的感情流露,众人皆是排排坐,静静地倾听山村少女与救世大侠的故事,山村少女当然是白玛本人。

王胖子坐在屋檐下,听着白玛讲述她以前的事迹,嘴巴因为吃惊张大大的,“婆,啊不伯母没想到当年你也是放荡不羁爱自由的那款。”

白玛有些小害羞,低垂着头呐呐的没说话,或许对于那个时候的山村小女孩而言,爱上一个连面也没见过几次,甚至都不知根知底的男人,已经是她认知最大胆出格的行为了。

吴斜怕冷场。

趁着白玛没注意,偷偷给了王胖子一个胳膊肘,语无伦次的开口安慰。

“那个伯母,现在是民主和谐社会了,国家提倡自由恋爱,您的感情放那时或许惊世骇俗了些,搁现在一点水花都泛不起来。”

彼时解语臣正端着一盘刚洗好的瓜果,冷不丁的看到蠢萌兮兮的吴斜,一时没绷住,胸膛传来微微震动,噗嗤一下乐出声,笑声轻盈悦耳,如春风拂面,黑瞎子略微扭头,担心果盘摔地上,起身上前,眼疾手快的将整个果盘从解语臣那夺了过来。

解语臣甩了甩手,暗悄悄白了眼黑瞎子,稀罕,他还省了端茶倒水的服务,齐苏已经见怪不怪,这两平时一小闹,三天一大闹,如果安静下来他反而觉得离奇了。

吴斜招呼大伙拿水果。

圣婴搬了把摇椅到外边,大爷一样躺在上面,张隆半手慢没抢过,气的一个劲嘟囔,“亏你还是圣子,也不让着点我们这些小辈。”

“亏你们还是晚辈,尊老爱幼懂不懂。”圣婴倒是伶牙俐齿,学着张隆半的口吻毫不客气的反击了回去。

张隆半语塞 ,被怼的许久没吭声。

圣婴“切”了一声,就这点战斗力,竟然也敢和他做对,头都给打歪。

那边闹哄哄的,齐苏没往跟凑,王胖子觉得干坐着聊天少了点什么,就去厨房洗了点瓜果,解语臣也感觉这里太吵,“小七我去帮帮忙。”

霸道总裁当然不可能洗手做羹,解语臣只是嘴上说说,真正动手的还是王胖子,张海言伸展了一下懒腰,笑语盈盈的对齐苏道,“我去倒点热茶。”

吃瓜就茶,才是下午茶正确打开方式。

这是一个难得的偷闲时光,没有尔虞我诈以及跟各种怪物追逐打斗,所有人暂时放下紧绷的心神,享受这个平静短暂但愉快的假期。

王胖子的水果很快端了上来,白的紫的粉的堆一块还挺好看,齐苏不挑,随意捡了几颗蓝莓,结果运气不好,抓到了酸的,一口咽下去整个白皙的脸蛋瞬间皱成表情包。

“胖哥,你坑我。”齐苏大怒,张牙舞爪的冲上来要找王胖子算账。

王胖子机警,早齐苏变脸的那一刻就快速躲到了张启山后面,过了十几秒,缩头缩脑的探出一张大肥脸,贼笑道,“崽谁叫你这样吃的,这玩意得搭配牛奶。”

解语臣看到齐苏一脸难受,呸呸呸的往地上吐口水,似乎眉梢眼角都泛着酸涩的味道,便递来一杯温热的牛奶,齐苏苦着脸,平时他就不爱喝这样的乳制品。

张启山仿佛得了趣,修长的两根轻轻捏起一颗蓝莓,慢悠悠在齐苏眼前晃啊晃,这就有些可恶了,齐苏立刻捂着腮帮肉,好像牙齿还微微泛酸。

齐苏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牛奶也不喝了,就着一杯酥油茶慢慢的品茗,张启山见齐苏不肯搭理自己,自觉没趣,随手将那颗酸到掉牙的蓝莓丢进嘴里,眉头都没动一下,齐苏余光扫过,不由惊叹。

好强的忍耐性,难怪能在战火纷飞的乱世迅速站稳脚跟。

张千军万马捧了本书,独自坐在角落里看的津津有味,吴斜评价他是学到老,活到老,顺便意有所指的看向张海客。

“小三爷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张海客缓缓扬起笑眯眯的表情,声线不急不缓,“我可不是你想的不学无术,我精通解剖学,文物保养与鉴定,会说八门外语,爱丁堡大学特聘神学院外援顾问。”

吴斜瞬间傻眼,感情他才是那个小丑,黑瞎子抖抖肩,几丝轻笑从性感的喉结断断续续的泄露,接着用超级学霸看学渣的眼神睨着吴斜,“徒弟这个家快没你的地位了。”

在场几人都是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只要想,混个文凭轻易就能做到,吴斜在简短的呆滞之后逐渐回过神,他看看王胖子,淡定道,“这不还有一个学渣,我好歹是浙大毕业的高材生。”

王胖子顷刻翻脸,“天真你就坏吧。”

他文凭低纯粹是历史因素造成的,那个时代,闹得人心惶惶,谁还有心思去读书。

张海杏不爱动弹,慢吞吞地抬起一条腿以一个非常散漫的姿势斜躺在摇椅上,见刘丧在不远处,干脆指挥他去拿,刘丧还挺不情愿,“凭什么要我去,你没长腿。”

“要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还有对待女孩子要有耐心,你这小鬼还没谈过恋爱吧,这么耿直。”

张海杏眨了眨妩媚的眼睛,对着刘丧一顿恶意调笑,刘丧被抓住了痛脚,气的脸铁青,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张海杏这张脸,真是越看越可恶。

张千军万马往这边看了眼,嘴角微抽,这个女魔头,就喜欢逗弄年轻人,也不知哪来的恶趣味。

“你自己愿意过苦行僧那是你的事,”张海杏笑吟吟的仰起下颚,骄傲的表情搭配上明媚的笑脸,使得她看上去有种张扬洒脱的美感,“姑奶奶自认还年轻,多和年轻人接触接触省的心态变老了。”

张海客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刚好听见张海杏这句话,步伐都没变过,倒是同行的张海言,笑点低,被张海杏逗的笑个不停。

“你既然认为还年轻,就不要自称姑奶奶了。”张海言笑了有一会,声音渐渐收敛,他环视了一圈,径直向着齐苏走去。

张海杏注视着张海言扭身的背景,神采飞扬的表情有些僵在了脸上,她不甘的回首,正好张馹山刚洗完澡,也好巧不巧的闯进了张海杏的视野里,很快便顺理成章的成了出气对象,“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张鈤山表情有一些错愕,好奇的抬头看去,心里非常疑惑,他有哪里招惹过他,张海杏气呼呼的,懒得解释,眉间带着些许愠怒,娉婷起身。

张海客察觉到苗头不对,无奈的看向张海杏,“你就不能好好的聊天,非得把所有人都得罪一遍才死心?”

“她就是有病。”张鈤山冷白的手指轻轻彻动了一下脖领,许是刚洗的澡,张鈤山身上还残留着一些未褪热气,凑近就觉得暖烘烘的,齐苏本就惧寒。

这段时间为了照顾白玛的情绪,齐苏没穿那件扎眼的道袍,而是换上了常服,他体温一向偏低,几乎受不住冷意,张鈤山一靠近,就不由自主的朝温暖的热源聚拢,好在齐苏的大脑还有一些理智,在他即将扑上去的时候及时清醒了过来。

张馹山眼眸微垂,俯身去看离他近在咫尺之遥的齐苏,嘴角轻轻勾起,齐苏目光微微躲闪,以手握拳,抵在唇边战术性的轻咳一声,看天看地就是不敢去看张鈤山。

谁来救救他。

白玛疑惑的歪过头,是她错觉还是眼睛出问题了,她怎么瞧着自家这“准儿媳”与这男人不是特别的清白,那个男的看他眼神都拉丝了,想到这,白玛倒抽一口凉气,猛的转头,一把拽住张启灵胸前的衣襟。

“儿砸,老实告诉我,你是入赘的还是嫁娶的?”

白玛苦思冥想,现在下聘还来不来得及,她家佛林倒是遗留了点资金,就是不知道够不够娶人家。

吴斜一时没忍住,肩膀以最高时速的频率快速耸动着,解语臣面色沉沉的瞅了他一眼,没好气的低声呵骂道,“傻笑什么,刚才伯母那话你没听到?”

不等被询问的对象回答,张海客突然笑的阴风阵阵,“花儿爷放宽心,我们小族长从没想过这茬,他才是最抵触结婚那个。”

黑瞎子眉头一皱,暗悄悄瞥瞥齐苏,这可称不上是好消息,他还盘算着将人哄骗到国外抢先扯证的,当事人要是畏惧这事,成功几率就愈发渺茫了。

听到张海客的解释,解语臣微怒的神色稍缓,汪灿从屋里出来,看到这几人面色都黑沉沉的,吓得连忙缩回脚。

“刘丧,这几个人怎么了,一个个跟吃到死小孩一样难看?”汪灿小心绕过那段危险区域,狗狗祟祟来到刘丧身边,小声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