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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斜眉梢微扬,他没有听懂男人说的日语,但是能看出张海言的表情很难看,幸灾乐祸之余难免好奇,吴斜兴致勃勃的扭过头,询问一旁的黑瞎子。

“他们两个刚才说了什么,张海言难看的像吃到狗屎一样。”

黑瞎子的脸色有些玩味,嘴角挂着灿烂阳光的笑,目光偶尔不时的瞥向张海言。

张海言看不到墨镜后面的眼神,不过黑瞎子没遮掩情绪,只要眼睛好使,一下就能看出黑瞎子此时的心情如何,张海言只觉得一阵无语,目光看向黑瞎子的时候带着满满恶意,要不是眼下场合不对,他真想踹一脚上去。

什么东西,就会气人的王八蛋。

当然吐槽归吐槽,为了不影响队伍和谐的氛围,就是在内心发发牢骚,明面上张海言的表情还是那么一本正经。

解语臣察觉到周围火药味有点弥漫,唇瓣的笑容微僵,连忙岔开话题,“我想知道你知道你清楚小尤季死亡的过程吗?”

中年男人歪着头思考,解语臣也不急着追问,气定神闲的看着他,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忽然长长叹息一声,

“尤季他这个人非常的犟,他不甘屈服命运,试图抵抗古神的安排,一次一次,后来他被古神盯上,越来越不正常,他走到这一步我完全不觉得意外,他先是用那些孤儿做实验,后来这些人慢慢死去,他找不到实验品,停止了小尤季在日本的工作,他资金出了问题,他找不到实验对象了,就开始拿自己做实验。”

王胖子听了黑瞎子的翻译,气的眉头倒竖,“亏我还敬佩过小尤季,感情他跟那些资本家全是一丘之貉,这得多黑心肠才想到用活人做实验,死得好,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大概就是报应。”

男人的神情无动于衷,面部表情极其冷淡,或者说他也认可王胖子的说法,觉得小尤季的死亡纯属活该。

张海客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冷不丁问了句,“那些死去的人埋在哪,我不信以小尤季的心狠手辣会花费大量时间给他们找墓地。”

中年男人宛如面瘫一样的脸忽然绽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看向张海客,语气幽幽,“你不是已经猜到了。”

张海客神情古怪的咂咂嘴,之后就沉寂无声了。

吴斜听了片刻不禁悚然动容,喉咙有些发紧,回想起地面上那些房间里数之不尽的大水缸,终于知道这些玩意的用途了。

齐苏也在顷刻间跟上了吴斜的思绪,眸色冰冷的盯着中年男人,“那些人死后都被塞到了水缸里?”

中年男人摊摊手表示齐苏猜对了,但是没有奖励,张启山心神微动,目光一瞬不瞬的观察男人的反应,可能是习惯使然,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张启山总会多加留意对方的变化。

“小面瘫他有说谎没?”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圣婴鬼祟的声音猝不及防的钻入耳朵,张启山神情未变,已经对圣婴独特的称呼免疫了,不然又能怎么样。

张启山的身手在张家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但是面对圣婴就不够看了,虽然圣婴平时挺不着调,说话语无伦次,实力毕竟摆在那,张启山自认斗不过他。

齐苏心情大好,强撑着没让笑容露出来,果然圣婴一如既往的发挥稳定,能气到张启山当然是最好。

张鈤山默默地推给齐苏一包压缩饼干以及矿泉水,表情有些微妙,至于齐苏脸上活跃过度的反应索性就当没看到。

齐苏并没多少胃口,手指攥着草莓味的压缩饼干也没拆开的迹象,其他人都开始低头进食。

轻微的咀嚼声在寂静的环境下显得尤为清晰,听着周围不断响起的动静,齐苏竟然有种异常安宁的感觉,他象征性的啃了几口饼干,之后拧开矿泉水瓶盖,仰着头喝了点水。

张启灵走了过来,步伐轻盈灵巧无声,齐苏抬眸看去,就见张启灵的手上拿着还没开封的面包,齐苏看了看压缩饼干,直接给丢了,“还是小哥你贴心。”

两人交流的声音很快引起了黑瞎子的注意力,他哼了一下,站起身,豪不客气的劈手抢夺,“哑巴你这不讲义气的,光顾着小苏是吧多年的情意终归还是喂了狗。”

男人此时的表情透着一言难尽,解语臣伸手扶额,欲盖弥彰的笑笑,“不好意思不好我这些朋友比较活泼。”

吴斜差点被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的面包噎住嗓子,缓和了好一会难以言喻的情绪,吴斜敬佩的看向解语臣,真是难为他这发小睁着眼睛说瞎话给这几人打掩护了。

解语臣看到吴斜一脸莫名的神色,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无名火,他手指猛地攥紧压缩饼干,勉强控制着才没扔吴斜头上。

“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就还钱。”不等吴斜开口,解语臣压低了音调轻声警告。

吴斜吓了一跳,瞥见解语臣的表情充满了威胁,下一秒果断挪开视线。

对于穷鬼外加债务人而言,解语臣的话非常具有震慑力。

刘丧同情而又怜悯。

齐苏递给张千军万马一瓶矿泉水,对方接过后小声的说了声谢谢,中年男人低抬起头,眼睛瞥瞥张千军万马手里的饼干,看向齐苏的眼神似有千言万语。

齐苏懒得管他,自顾的嚼完剩下的食物,忽然问道,“你在这待了很长时间,有听到或者看到小尤季是怎么召唤古神的吗?”

张海客正在啃食的动作微顿,后来干脆也不吃了,目光饶有兴致的盯着这边。

中年男人神色微愣,似乎没想到齐苏会突然问起他,耽搁了几秒,他认真的开口,“我没亲眼见过,小尤季他平时喜欢关在书房里谁都不见,其余的佣人也没资格靠近他,但是我有一次恰好碰到他在召唤邪灵。”

黑瞎子听到这莫名笑了一瞬,吴斜诧异的扫了他一眼,黑瞎子对上吴斜奇怪的视线,又发出一道细微的轻笑,接着懒洋洋的用单手撑住下颚。

王胖子不满的瞪了过来,小声嘀咕,“装什么蒜,欠打的玩意。”

张启山听了半天,倒是品出了一些名堂,“小尤季应该是成功招呼出古神,但是代价也很惨痛,苯教的教规我不懂,但是小尤季既然杀了那么多的孤儿,那就是说明他付出了一些东西给古神,比如说自身的性命,比如说家族的性命,小尤季不是会奉献自己的那种人,所以他用了孤儿取代,企图得到神明的恩赐……”

讲到这里,张启山刻意顿了一下,张海言脑海高速运转,他眯了眯眼,目光紧紧锁定中年男人,接上张启山未完的话语。

“很显然他失败了,小尤季的举动不仅害死了他自己,还害得庄园里的人都无法走出这片区域,你们身上有了古神的味道,不管走到哪都能盯上你们对吧。”

中年男人没说话,他苦涩的点点头,张千军万马拧上矿泉水的瓶盖,对着他敷衍的笑了笑,“小尤季显然是没听说过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句话,但凡听过,就不会做这种疯狂的举动了。”

吴斜深深地看着中年男人,他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乐,左右不过小日子倒霉,没放鞭炮庆贺已经很克制了,这个喜马拉雅的神倒是误打误撞的做对了一件事。

中年男人头皮发麻,吴斜的这一眼看的他忐忑不安,瞬间感觉一股冷意涌上全身。

这微弱的变故没逃过张海客的眼睛,他拍了拍吴斜的手臂,温言道,“收敛一点,我知道你很想笑,但这会还不到时候。”

吴斜有没有破功齐苏不知道,他倒是差点被张海客逗乐了,好在他胸有城府,及时咬紧牙关才没当场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