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被摆了一道,情绪不是特别美丽,本来就很严肃的俊脸变得更阴沉了,王胖子这会也老实的很,甚至都不敢靠近他。
吴斜瞥见张启山顶着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悄悄在心里偷笑,有乐子看这趟路程也不觉得难熬了,吴斜很没道德心的想。
黑瞎子同情心同样不多,浑身散发着欢快的气息,还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那嘴角上扬的用ak都难压。
齐苏憋着笑悄摸看了看张启山的脸色,那张脸黑的他都不忍直视,思量了一瞬,齐苏抬起胳膊,安抚性的拍了拍张启山。
他是真怕如果就此放任不管,将来某天在电视里看到黑瞎子被迫裸奔的离谱新闻。
以张启山的心性和手段未必做不出来。
齐苏忧伤的叹气,为了家庭和谐,他付出的实在太多了。
几人一路走一路怀揣着心思,第二道门后的世界黑的有些不正常,由于抹了吸光材质,所以只有黑瞎子完全不受影响了。
张千军万马试探了几次,见手电起不到作用后索性关掉了,其他人见状也不约而同的关掉了强光灯。
一下子所有人的身影皆被黑暗吞噬。
其实这种特殊的情况,光线反而更容易造成视觉上错误的判断。
黑瞎子叹了口气,对刘丧轻声道,“看好王胖子还有小三爷,这里最弱的就是他们两个了。”
刘丧拢了拢耳朵,点点头没说话。
吴斜眉头微拧,笑容从脸上消失了,虽然知道黑瞎子这句叮嘱是不放心他们,但是听上去怎么就那么不得劲。
王胖子没吴斜想得多,他看不见,思考了片刻,离得最近的也就张海客了,干脆就跟在张海客身后,不管如何,张海客的身手王胖子信得过。
“海产品王这一百几十斤的身躯就交给你看管了,不要让我失望。”王胖子正正脸色,煞有其事的拍拍张海客的手臂。
张海言瞬间笑得花枝乱颤,视线颤巍巍的看向张海客,受张海言的笑声传染,解语臣觉得他也有点破功了。
只能说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同。
张海客郁闷的不行,估计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是休想摆脱王胖子,内心禁不住哀叹了一声,张海客认命的轻微点头。
“多谢胖爷信任啊。”
几人摆好阵型,开始小心翼翼的向前探索,随着队伍的深入,齐苏脸色微微变色,因为他敏锐的感觉到石门深处似乎吹来一股微弱的轻风。
齐苏大感惊奇,地下几十米的空间,环境完全是密封的,这风又从哪来,齐苏站在原地愣了许久,心里异常困惑。
刘丧的听觉十分灵敏,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耳朵,思考了没几秒,刘丧陡然伸手在空气中感触了一下,表情同样变得迷茫不解。
“这风好怪。”
吴斜神色有点难看,隐隐有些不安,这风来的很是莫名其妙,事出反常必有妖。
几人谨慎的没有贸然行动,一下子周围所有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向黑瞎子看了过去,张鈤山率先开口。
“黑爷前面什么情况?”
张鈤山站的位置有些巧妙,离他左侧不远处就有块石碑,这会张鈤山正在研究。
不过石碑上全是晦涩难懂的蒙古文字,张鈤山又不是历史专家,他把眼睛都瞅疼了也研究不出多少名堂。
黑瞎子幽幽的转动眼睛,忽而似笑非笑的向他这边看来,张鈤山本能讨厌那个眼神,立刻敏感的站直身体,回首瞪了黑瞎子一眼,绷着脸道,“黑爷有事?”
王胖子过去看了看石碑,发现底下写了一行汉字,连忙叫来吴斜,“天真你看看这上面说的啥。”
吴斜飞快的扫了一眼,神色也微怔,随即很快反应过来,用他的理解能力解释。
“尸龙移山黑池天,翻译过来就是这里的古人给那位古神取得名字。”
张海客这会忽然变得极其安静,好像被张启灵附体似的,一直保持沉默,张海言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胸口。
“你在想什么,说出来让大家给你参考参考。”
张海客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很快就道,“我在想这帮建造第二陵的蒙古人一定也去过云顶天宫,那么天宫里的机关会不会复刻到这里来,比如人面鸟,比如蚰蜒,比如阴兵,这些东西处理起来很麻烦。”
想起云顶天宫的经历,吴斜就有点寝食难安,眉心不断跳动。
“很有可能,其实我更忌惮汪藏海那家伙,有他在准没好事。”
纵观汪藏海,就会发现他的一生几乎贯穿了元明时期所有的古墓,加上他本身同样精通风水,还喜欢到处溜达,在墓里碰到他就不意外了。
耳边是七零八碎的窃窃私语声,齐苏听了一会,觉得这事还是走一步看一步比较好,汪藏海的问题留到以后再解决,反正目前为止这些全是他们胡乱猜测。
随着队伍越走越深,温度开始骤降,王胖子用力搓搓手,低头往掌心哈了口热气。
解语臣缓缓仰起头,不经意露出优美修长的脖颈,他跟着吐出体内的浊气,没一会功夫,就形成了透明的雾。
张启灵神情淡然,与黑瞎子并肩,默不作声的在前面引路,两人身形没半点萧瑟。
“打颗信号弹。”
途中张海言冷不丁的出声,一边说话还一边使劲揉着冻的快要麻木的双手。
“我感觉我们好像走了很久。”
黑瞎子忽然啧了两声,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信号弹都在张千军万马那里,他拿了一颗装进信号枪里朝天发射。
齐苏连忙阖上双眼,信号弹光线强的离谱,如果不做保护措施,眼睛会出现片刻的失明。
“好原始的建筑。”黑瞎子感慨道,听到他的说话声齐苏这才敢睁开眼,黑瞎子微微动身,吊儿郎当的揽过齐苏的肩膀,笑得一脸痞坏。
“壮观吧。”
齐苏缓缓点头,回首看了下他,确实被眼前的景象震撼的不轻,该怎么形容齐苏看到的画面。
石碑的后面是座石山,上面修建了无数的石头房子,说是房子也不准确,因为都过于矮小了,正常人是无法住的,山壁仿佛蜂窝,孔洞密密麻麻,完全数之不尽, 石山的最中央,如同众星拱月般围着一栋寺庙。
在寺庙不远处,有一块巨大的黑斑,它有着触角,犹有生命力般四处延伸。
看清楚面前的景象,张海客微微抽动着面颊,吴斜更是猛地倒抽口凉气。
“这座庙它似乎建在了龙脉上。”齐苏一语道破天机,张千军万马看着信号弹渐渐堙灭,又朝天打了一颗。
毫无疑问,这是极其原始的陵墓,吴斜淡淡的评价,“这神庙制作工艺非常讲究,可以看出是故意修成这样的,有着典型的蒙古风格,粗糙而细致,实际上忽必烈受中原文化影响颇深,出现这种矛盾现象并不奇怪。”
解语臣微仰下颚,认可吴斜的这说法,随后目光陡然一沉,从俄罗斯回来他从未停止过钻研对苯教的文化。
因此现在的解语臣可以称得上是半个民俗文化专家,他快速回道,“苯教中有着尸体成神的说法,这些概念可以肯定都来自于这片土地上最早的原始宗教,说实话,吴斜我有点担心,那位鲁神还活跃在世,如果我们惊扰到祂,能不能全身而退是个未知数。”
张千军万马拧紧眉缓慢看向齐苏,跟着补充,“不能把希望都放在小族长身上,他一个人扛不起来。”
齐苏心下有些动容,他知道张千军万马是不想他太过涉险,毕竟上古神明没一个好对付的,人力终归有限制,何况鲁的底细他们都不知晓,连知己知彼都做不到。
思绪翻飞间,齐苏似有所觉,目光沉沉的瞥向黑暗,他现在有种奇特的感觉,这位鲁祂似乎就在安静的注视着他,这种奇妙的感应让齐苏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