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瑜包扎得以假乱真,苏星澜只是以为他的手指受伤了,并未发现左手竟是缺了一根手指。
“瑜哥哥,你的手?”苏星澜带着哭腔问。
南宫瑜面色如常,波澜不惊。
“无妨!这是哥哥前些天练剑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只是一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他特意将那截断骨包裹遮住,以免他的小星星看到了难过害怕。
之后,南宫瑜便开始运功为苏星澜排毒,一直到夜色已深,余毒才被清除干净。
待苏星澜睡下后,南宫瑜独自来到沧澜阁的书房,张护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南宫瑜径自走到书案前,提笔写着些什么。
他的神情专注,全部心神都在手中的那只毛笔上,头也不抬地问。
“今日宣政殿的情况如何?”
“如同主子预料的那样,主和者远远多于主战者,因而拔河比赛自然是主和者胜出。只是…”
南宫瑜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张护,冷冷出声。
“如何?”
“只是恐怕主战的那些大人背后会颇有怨言。”
“呵呵,无妨,一群老东西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南宫瑜冷笑一声,停下笔,将刚刚写完的密信交给张护。
“速速将这封密信八百里加急交给西鹰军的陈巍将军,同时立刻派使臣出使戎狄国议和。”
西鹰军乃是盘踞在大胤西陲边境的一只猎鹰,正是归功于陈巍大将军的守卫,这么多年来,西陲边境才得以维持安宁与和平。
“遵命。”
张护领命后告退,虽不明白主子为何要这么做,但他相信,主子自有他的道理。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凉风习习。
明亮的烛火随风摇曳跳动,红色的光辉映照在南宫瑜的面上,神情晦暗不明。
……
清晨,阳光透过窗照进望星楼的二楼,一切是那么的静谧与温馨。
苏星澜坐在青玉妆台前,紫云在给她梳妆。
“郡主,半个时辰前千岁爷已经来过了,让您醒来后去正厅用膳,他会在那等您一起用膳。”
“嗯嗯,好。”
“郡主,真是没想到这座望星楼外观雅致,却内藏乾坤。大到床榻、书桌,小到书架上的摆件、窗边的烛台、妆台上的象牙梳,无一不是珍品。”
“甚至连那衣箱里也摆满了各式各样精美的罗裙,妆匣里也罗列了不少名贵的首饰。显而易见,千岁爷应该是花了不少心血与心思的。”
“嗯,确实如此。只是这么多年来,瑜哥哥一直都是一个人,不知为何要建这样的一个小楼呢?”
苏星澜梳妆完,准备下楼。
一楼的花厅里有丫鬟忿忿不平的声音传来,她们二人是奉命等候在此,只等苏星澜下楼后,便带她去正厅用膳。
“看来这嘉宁郡主也是个有手段的!不然千岁爷怎么会让她住进望星楼呢?这可是他特意为心爱之人所建的啊!”
“嘘!碧荷!你这么妄议府中未来的主母,是不要命了?”
“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我就私下跟你说说而已,外面我不会胡说的。”
“或许这望星楼就是专门为迎娶新夫人而建的呢?”
“你才刚来不久,不知这望星楼已经建成多年了,而赐婚是半年前的事。”
“可我听说,是千岁爷向皇上亲自求的赐婚圣旨啊?”
“坊间传言,当今皇帝为了打压镇国公府的气焰,私下授意千岁爷求赐婚于嘉宁郡主。”
“咱们主子可比天下大多数男子还要深情。只可惜,他永远也不能与心爱之人相守到老了。真是便宜那个狐狸精了!”
居然敢骂她嘉宁郡主是狐狸精?
苏星澜从小到大哪听过这等粗鄙的言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紫云!给我掌嘴!”
两个小丫鬟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苏星澜已经站在了楼梯上,小脸因为生气红得像一朵绽放的牡丹。
昨天夜里太黑,碧荷并没看清嘉宁郡主的模样。
此时看到这宛如从画中走出来的小仙子,突然有点明白,为何千岁爷会让她住进这望星楼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郡主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碧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你难道不知冒犯郡主是重罪吗?如此污蔑郡主,真该拔了你的舌头去喂猪!”
紫云指着跪在地上的丫鬟,怒气冲冲。
“求郡主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饶了你倒是不难,那你给本郡主讲清楚,刚刚你们说的千岁爷心爱之人到底是谁?”
苏星澜的心微微有些发颤,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这,这…”
碧荷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是好。
不管赐婚原因是什么,毕竟这嘉宁郡主才是千岁爷将来要明媒正娶的正妻。
当着正妻的面去提主子其实另有所爱,可想而知,她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怎么?很为难吗?本郡主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告诉我答案,要么乖乖领罚!”
苏星澜心里的鼓打个不停,她既想听到答案,又害怕听到答案,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碧荷被突如其来的斥责吓得抖了又抖,跪都跪不稳了,一下子跌倒在一旁。
没想到看起来软软糯糯的小郡主,气性居然这般的大!
“奴婢是真的不知那人是谁,这些都只是奴婢的推测而已。奴婢在这府中的时日不少,亲眼目睹了这座望星楼从无到有。”
“这么多年,千岁爷花在望星楼上的精力与财力巨大,府里众人皆知。”
苏星澜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昭月宫中萧贵妃向她展示的那副画像。
画中的男女举止亲密,画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即便是隔着纸张,苏星澜都不禁心如擂鼓、脸红心跳。
对于男女之事,苏星澜本是一窍不通。
可自从井底解毒一事后,她也懵懵懂懂有了几分了解。
她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画面,画中男子的一只手从女子的裙摆处探入。
她突然意识到,瑜哥哥似乎是在和那萧贵妃做同样的事!
如此,一切便能解释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