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割了便是!
她不清楚,她做这些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
或许是出于报复赵元泽在自己身上施过的那些虐待?
又或许是,想为南宫瑜出一口恶气吧?
她还是少女时,就曾偷偷藏过当时还是三皇子的南宫瑜的画像。
也曾很多次,偷偷躲在三皇子必经的宫道上等他,就只为了看他一眼。
可他总是和那个狐狸精苏星澜腻在一起,他的眼里总是只有那个狐狸精一个人!
慢慢的,她长大了,明白了自己对家族的责任。
也知道了,三皇子早就有了内定的妻子。
从此她便死了心,不再痴心妄想,甚至是对他产生了恨意。
这份感情,便被她深深埋藏在心底最深之处。
连她自己都以为,自己不再喜欢他了。
可当她亲眼目睹,他和那个狐狸精一起落崖而死,她起先确实是兴奋与快活的。
可时间越久,她却越感到后悔万分、追悔莫及,她整个人都陷入巨大的空洞感之中。
赵元泽脸色苍白,嘴唇乌青,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痛。
特别是腹部以下那一处,更是疼得痛彻心扉,生不如死!
“贱人,贱人…”
赵元泽口中不停地念念有词,声音低如蝇虫。
沈曼柔跨过那一地的狼藉,从一旁的木几案上拿来一个黑色的小瓷瓶。
她轻轻松松就掰开了他的嘴,毫不犹豫地将那瓶鸩酒尽数灌下。
“表哥,你就安心去吧!舅舅说过了,会留姨母一条命的。”
至此,大胤朝第五位皇帝赵元泽,就这样悲惨的死在了自己的寝宫之中、龙床之上。
仅留下一个天下大乱的国家和史书上的一世骂名。
……
京郊外的一处破庙里,一个年轻妇人躲在菩萨的供桌下,怀中还抱着一个年幼的孩子。
为了防止小孩哭闹,这孩子的嘴还被布条牢牢系住。
一阵兵荒马乱,一队人马停在破庙外,皆是面色疲惫。
为首的军爷翻身下马,高声下令。
“大家都给我搜仔细点!尽快找到王妃和小世子,早点完成任务就能早点休息了!”
军爷口中所提的王妃,便是先帝的二皇子的王妃,即当今皇帝赵元泽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南宫瑜同父异母的兄长。
因二皇子从小体弱多病,武功文采都很平平。
再加上,他上有身份尊贵的皇后嫡长子、兄长赵元泽。
下有文采斐然、武功卓越、天人之姿的三皇子赵瑾瑜。
故而这位二皇子在大胤朝的存在感并不高。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在赵元泽登基后,继续做他的闲散王爷,逍遥度日。
只是没想到,太后的兄长张彪狼子野心,公然造反。
张彪若想登基为帝,势必就要杀光赵氏后人,为自己扫清前路。
士兵们依次进入破庙的小院,从院子里开始,一丝不苟地搜寻起来。
为首的军爷却与他人不同,明显有些漫不经心。
他之前本是镇国公的手下,后来镇国公被缴了兵权后,他便被收编到勇毅侯府沈家做了一个小小的首领。
如今张彪和勇毅侯府勾结,狼狈为奸,图谋窃国。
先帝三皇子早逝,皇帝赵元泽和二皇子也先后被软禁害死。
事到如今,赵氏王朝仅剩下唯一的血脉,就是年仅三岁的二皇子所出的小世子。
他奉沈侯爷的命令,此番出兵正是昧着良心来赶尽杀绝。
躲在供桌下的二王妃,听见外面越来越近的搜寻声,恐惧得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她的贴身丫鬟冒死顶替,好不容易才抱着儿子死里逃生。
可她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幼儿,外面兵荒马乱,追兵重重,她又能跑多远呢?
这时,外面又是传来一阵马蹄声,有一年轻男子的声音传来。
“你们这是在找什么人吗?”
沈清辰佯装不知,故意发问。
众士兵见来人是勇毅侯府的二公子,皆停下手中动作,上前行礼。
“参见沈二公子,回二公子的话,咱们是奉侯爷的命,来抓乱臣贼子。”
沈清辰心下暗暗嘲讽,面上却不显。
抓乱臣贼子?
这可真是贼喊捉贼啊!
“哦?原来如此。正好我路过此地,看到这边有个寺庙便想来歇会脚,你们慢慢搜,我先去里面歇一会。”
“好的,二公子,您请便!”
沈清辰不动声色地往院子中扫了一眼,这院子并不小,但却没有多少遮挡。
看起来,能藏一个妇人和幼儿的可能性并不大。
他也是得到消息,父亲受张彪之命,要来除掉小世子以斩草除根。
他便骑马出来,看能不能寻到小世子。
他那个白痴长姐沈曼柔已经害死了皇帝,这要是小世子也被他们勇毅侯府所杀,他们沈家岂不是成了这大胤的罪人!
之后张彪成功登基后,若是将一切罪过推到他们沈家,卸磨杀驴。
他们沈家岂不是有口难辩吗?
沈清辰一言不发,默默走进庙内。
他刚刚迈进去,一眼便发现其中端倪。
寺庙正中央的供桌下,暗红色的桌布抖如筛糠。
沈清辰飞速走到供桌前站定,压低声音。
“王妃莫动。”
与此同时,院子中的士兵们已经搜寻完毕,依次往寺庙里来。
沈清辰转过身紧邻着供桌而站,他身形高大,恰好将供桌遮挡了大半,不慌不乱地开口。
“这庙内我刚刚已经替你们检查过了,并没有可疑之人。”
“你们可以去别处再搜搜,不用在此地再浪费时间了。”
士兵们互相望了几眼,有些踌躇不决。
为首的军官见状,借坡下驴。
“你们愣着作甚!还不快谢过二公子!”
军官本就不想为虎作伥,搜寻小世子的时候,也只是应付差事。
既然勇毅侯府的二公子都发话了,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虽说这二公子不受勇毅侯看重,但毕竟是亲父子。
真有什么事,想必也不会把亲儿子如何。
待士兵们离开后,沈清辰用指腹轻轻敲了敲供桌。
“王妃,他们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暗红色的桌布被掀开,供桌下钻出来一个丫鬟打扮、蓬头垢面的年轻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