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关照就是特别的严苛,一点小错误都会被揪出来,一遍遍的纠正,直到她做得规范为止。特别的关切,她身边的人由两名变四名,全天都在校方的监控中,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江玉姗近几天活得很憋屈,被封老巫波盯死了,她要敢捣乱就会将特别关照,悄一反抗就会接到母亲的电话。母亲性子软软的,又疼自己她本不惧怕,架不住江夫人是啰嗦的唐僧转世,还有一颗易碎的心,她表现稍不耐烦就会哭出来。
江玉姗不胜其烦,却也只能暂时忍耐,她一定要从这里逃出去。宋朝对这里生活适应的很好,有理由怀疑这是一家政学校,可她明明报考的是艺术类学校,怎么就莫名其妙被这里录取了。
这里其它的课程还好,只有女德这一项,与她学习十多年的知识相悖,宋朝不是很喜欢。其余像艺术和烹饪她都很喜欢,今天在烹饪课上她还亲手做了一块布丁蛋糕。
布丁蛋糕可可爱爱,左看右看非常有成就感,那样子就很好吃的样子,忍着想吃的冲动,她想将这块蛋糕送给一直帮助自己的权少顷。可学校不准外出,蛋糕的保质期很短,她有些犯难。
晚上她拿着手机,犹犹豫豫要不要给权少顷打电话,电话通了又该说什么,权先生那么忙,总不能为一块蛋糕专程让他跑一趟。
叹了一口气,宋朝趴在枕头上,布丁蛋糕让她放到了冰箱里,只能多放一天,难道真的要把它吃掉么。她正在枕头上辗转反侧,窗上传来了敲击声,她抬眸看去差点吓掉了魂。
一个人正挂在窗外,身体像秋千般摇来晃去,女鬼?不对,那个人有些眼熟,不正是住在自己楼上的江玉姗,她手中还抓着一条什么东西,表情惊恐的像她求救。
宋朝立刻打开窗户,江玉姗身体一荡就跳了进来,同时布条撕裂的声音响起,她原本抓着的东西飘然落了下去。宋朝低头看去,一条被绑成绳索样子的床单,掉在了外面的草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多危险”想想如果自己不及时将她放进来,她有可能与那床单一同掉下去。
江玉姗无所谓摆摆手,这种事情她好像不是第一次做,一双精亮的眼睛打量起宋朝的房间,发现什么新大陆般跑到她的床头,一把就拿起了小绿好奇的摆弄起来。
“你这娃娃哪里买的,很特别”黑暗哥特风她喜欢
“她叫小绿,你轻点弄,不要扯痛她。”
江玉姗一双猫眼打量着宋朝,她不是学校那些被洗了脑的女孩子,知道宋朝是谁,也知道万凤之冠就在她手中。不过她对此并不感兴趣,一个凤冠除了值些钱,也没有劳什子用。
见到宋朝本人后,就觉这女人脑子有问题,明明是个老女人,说起话来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少女。
猫样的眼睛升起坏意,她是看到封女巫对宋朝颇为照顾。即使哪里做的不好,不会当面指出,偷偷跟她身边的助理咬耳朵,第二天再见到她明显有改善。
“听你的口音不像帝都人”江玉姗故意问道
宋朝点点头,她报出自己老家的名字,那种鸟不拉屎的地名江玉姗根本没听说过,也不知道那里有姓宋的贵族。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宋朝结过婚,仅凭这一点她不符合高兰招生的标准,她不只进来了,还颇受封老巫婆的照顾,江玉姗甚是好奇。
“我是自己考进来。”
考,高考的那一种,这个说法江玉姗第一次听说,她更可以肯定宋朝脑子有问题,一个坏坏的想法在脑中形成。
“那你想不想出去玩,帝都所有好玩的地方我全都知道。”
宋朝当然想出去,不是出去玩,想把布丁蛋糕送给权少顷“封主任说不准私自外出。”
提到封主任江玉姗就来气,扯了扯小绿的手臂,娃娃手感不错,看做工就是个高级货。她粗鲁的动作换来宋朝一阵子心疼,江玉姗不是那种专抢别人东西的坏孩子,虽然有些舍不得,还是将小绿放回了枕头边上。
她的这个动作获得宋朝的好感,以前在学校住宿的时候,总有大一点的孩子仗着身型优势抢东西。宋朝身材瘦弱没少挨欺负,不像其它孩子受了欺负,可以回家里面跟家长哭诉,一切只能靠自己。
“我们不让别人知道,偷偷出去,再偷偷回来。”江玉姗像巧舌如簧的人贩子,诱拐着刚刚走出大山心思单纯的女孩,至于出去了,脑子有病才会回来。
想着冰箱里的布丁蛋糕,还有出去很快回来的承诺,宋朝点头同意了。逃跑这件事江玉姗是个老手,很快她将宋朝的床单拧着麻花状系在窗子上,这里是二楼即使掉下去也摔不死人。
宋朝有些不敢爬,江玉姗就第一个爬了下去,见她安全落地宋朝拿着装有蛋糕的盒子,学着她的样子爬了下去。
两人猫着腰穿过宽阔的草坪,来到一段院墙的下面,这里原来有一棵树,因为上次她偷跑被锯了。抬头望了眼两米多高的院墙,江玉姗表示小意思。
“你蹲下驼我上去,我到了上面再将你拉上去。”
这也是江玉姗忽悠宋朝逃跑的一个原因,这段院墙是全校里最矮的,以前有棵树可以借力,现在只能借用人力才能爬上去。
“这墙这么高,我们还是回去吧。”
“住宿大楼的门那里锁着,你和我回去怎么解释,反正都到这儿了,已经不可能后悔。”见宋朝犹犹豫豫,江玉姗怕她反悔“要不然我先驼你上去”
江玉姗蹲下身子,宋朝将装着蛋糕的小盒子放到一边,然后踩着她的后背爬到了墙头上。江玉姗这辈子还没给谁当过垫脚石,揉揉发酸的肩膀,为了能出去她也是拼了。
宋朝坐在墙头向她伸出手,江玉姗先将蛋糕盒交给她,这种破蛋糕有什么好宋朝非要带着,还要特意送给什么人。接住宋朝再次伸来的手,脚在墙上几个踢蹬也爬上了墙头。
暗处一双眼睛注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待两人在墙头消失,燕妮儿从暗处走了出来,她与权少顷有约定不会主动提起宋朝的过去,也不会过多干预她的行为。
这所学校名义上是家女校,实则就是封建思想的余毒,宋朝是主动跑出去,她只是守着与权少顷的承诺,没有干预她的行为。宋朝和江玉姗合力才翻过的墙头,燕妮儿一个助跑几下子就翻了过去。
高兰女校外面是一片树林,方圆十几公里内没有人家,要步行一个多小时才能到达公路。两个女人在空无一人的树林中穿行,江玉姗熟门熟路走在最前面,宋朝怕被她丢下紧跟不放。
不是宋朝多心,江玉姗确实有丢下她不管的想法,又怕她跑回到学校里面,那自己的逃跑计划就泡汤了,就想着走远一些,让她找不到回去的路,也就无法告状。
可宋朝跟的太紧,根本没有机会甩掉,只能让她继续跟着,走了一个多小时,夜色渐浓两人才到公路旁,准备拦一辆车。
“你身上有钱么?”江玉姗问宋朝
宋朝摇摇头,江玉姗又问“那你带手机了么?”
宋朝在身上摸个遍,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一身睡衣,没有地方装手机,江玉姗这个气呀,合着她逃跑就拿个没用的蛋糕。江玉姗身上也没钱没手机,不是她不想带,是助理管的严她根本拿不出来。
大半夜来往这里车辆并不多,今晚她们的运气不错,遇到一辆私家车,开车的是一对夫妇,以为她们遇到了抢劫,想要报警被汪玉姗劝住了。她们是偷跑出来,惊动警察家里面也就知道了,就胡乱编了个理由,让她们将两人送到市里面的一个小区。
小区有些老旧,保安在门卫室里呼呼大睡,根本没注意有人在他面前经过,即使见到了他只会象征的问上几句。江玉姗来到一栋房子前,爬上五楼从脚垫下取出钥匙打了开门。
这套房子是她与高中的同学合伙租下来,用来平时狂欢,出租合同没有写她的名字,江家人根本不知道。踢掉脚上的鞋子,江玉姗舒服的窝进沙发中,用力吸了几口气,这就是自由的味道。
宋朝站在门口环顾如同犯罪现场的房子,到处都堆着各种杂物,根本没一个下脚的地方。江玉姗从冰箱里取出一只啤酒喝了一口,冰凉透爽的感觉直击灵魂。
“这里是你的家?”
“不,只能说是我的一个窝。”
江玉姗称这里为窝真不为过,而且是某种犬科动物的窝。江玉姗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向着里面的房间走去,宋朝跨过那些杂物,也跟着走了进去。
里面是间小卧室,要比外面整洁许多,江玉姗脱下身上的衣服,拿起衣柜的衣服就穿了起来,毫不在意走进来的宋朝。
江玉姗虽然只有十七岁,身材却是不错,换上辣妹装十分的撩人,换好衣服她又坐到梳装台前化起妆来,不一会的功夫整个人成熟了七八岁,若不是宋朝看着她化好妆,都认不出出她本尊。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啵了一下,江玉姗穿着鱼网袜,晃着齐臀的超短裙,在宋朝的面前掀开床上的被子。宋朝张大嘴巴,床下是整捆整捆的现金,一大箱子足有几百万。
江玉姗从里面拿出一些装进了皮包中,老江先生停了她的信用卡,就以为可以拿捏她,没料到她早有准备。狡兔还有三窟,她可比兔子聪明多了。
“这些钱都是你的?”宋朝不敢置信,当初卖了外公的房子和地换来的万把块钱,她是怕被偷怕被人抢,贴身保管一刻也不敢放松。
江玉姗拿起一打钱丢给她“现在我已经带你出来了,我们从此分道扬镳。”
自由自在惯了,江玉姗可不想带个傻子在身边,宋朝没有去捡钱“我没有带手机,你能帮我联系到权先生么?”
“找人去找警察”江玉姗随口敷衍了一句,没想到宋朝哦了一声,听到了耳朵里去。
片刻之后江玉姗反应过来,她不会真去找警察帮忙,那她千辛万苦跑出来岂不是白忙活。眯着眼睛打量着宋朝,这个女人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宋朝被她看得发毛“麻烦问一下最近的警察局在哪里?”
威胁,妥妥的威胁,江玉姗抬头45度望天,然后叹了一口气,走回衣柜又拿了一身衣服出来,丢在了宋朝的身上。
“穿上吧,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那里人多,一定有人知道那位权先生的下落。”江玉姗决定到了夜店就将她灌趴下,然后自己就可以逃之夭夭。
宋朝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睡衣,穿行树林的时候被刮破了,她没有当着江玉姗的面换衣服,而是躲进了洗手间。江玉姗呲了一声,就继续喝着手中的啤酒。
宋朝从洗手间出来,江玉姗差一点被啤酒呛到,她虽然瘦胸前却非常的有料,包臀裙穿在她的身上,立刻就有一种禁欲系的诱惑。
“这裙子有些短”宋朝扯着裙子的下摆,想把裙子拉伸一下,整块布料就这么大,遮了下面上面就露了出来。
这可能就是成熟女人和青涩少女的区别,只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透着成熟的美。江玉姗不想承认自己嫉妒了,她拿起化妆品就往宋朝的脸上招呼,猫样的眼睛坏坏的眯起,就按小绿的样子给她化。
江玉姗所说人多的地方,是帝都里年轻人最爱聚集的夜店,两个人走下出租车,江玉姗深吸一口气,熟悉的音浪让她瞬间活了过来。
夜店门前排着许多人,两个手壁比宋朝腰还要粗的男人把在门口,只有符合标准的男女才能放进去。至于标准是什么一直是个迷,江玉姗是这里的熟客,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从她脸上的浓妆里认出她来。
进入夜店的大门,一股间浪直接掀开了宋朝的头盖骨,直击她的大脑神经,灯光闪烁无数的男男女女挤在一起随着音乐舞动。江玉姗身上的某个开关打开,随着音乐摇头摆尾。
这里光线这么暗,音乐声又那么大,宋朝十分为难上哪里打听权先生的下落,江玉姗则找到了个卡座坐下来。一位服务人员走过来打声招呼,问她是不是老规矩,江玉姗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服务人员就端上来零食和酒,开了卡座又有那么多美酒,很快陌生的男女就围了过来,江玉姗与其中的几个人很熟,交头接耳不知交谈着什么。
宋朝小心护着怀里的蛋糕,就怕被人挤坏了。震破耳膜的音乐放缓,dj举起自己的手,另一只手熟练的搓碟,舞池中响起一片惊呼声。
“欢迎我们夜店小公主江玉姗的到来,让我们为她欢呼。”
此话一落,欢呼声山呼海啸,江玉姗在夜店里人气这么高,她有一个毛病,兴奋起来就喜欢撒现金。江玉姗似乎很享受所有人的呼声,跳上桌子也不在乎打翻了数瓶啤酒,手往皮包里一抓,一大把现金就抛向了空中。
红色的票子飘飘洒洒,舞池中无数双手去接,宋朝整个人都傻了,几张现金在她身边落下,很快被身边的人抢光。那是钱呀!不是冥币,百十多张就那般抛了出去。
江玉姗越发的高兴,兴致也到了最高,将手中的皮包塞进宋朝的怀里,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进了舞池。她也不怕宋朝就这般卷钱跑了,能进高兰女校的女人,哪个家里缺那点钱。
装了满满一兜子的钱就在她的怀里,宋朝手脚都不知往哪摆,夜店里一群小混混目光聚焦在那兜子钱上。相互使了个眼神,心领神会的默不作声。
一手是脆弱易碎的蛋糕,一手是比火还烫手的满满一包钱,宋朝身体僵硬,动都不敢乱动,也将找人的事忘了个精光。
早上起来江御涛眼皮就跳个不停,正与新晋的小花购物,吃饭,一套流程走到最后,就差临门一脚,老妈的电话就打个过来。
别人的电话他可以当做没看到,自家老妈的电话却不能不接,她那个不省心的妹妹刚消停几天,又从学校里面跑了,还拐走了另一个女孩。
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他那个妹妹五毒剧全,已经到了医石无用的地步,千万不能将人家纯良的女孩子带坏了。拉上刚刚退下的裤子,他就往外跑。
要想找他那个爱作妖的妹妹,其实也不难,在夜店动不动就撒金钱雨,那般高调想找不到她都难。几个电话打出去,江御涛就知晓了她的行踪。
这个妹妹脑子多多少少有些毛病,好不容易逃出来,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快活多好,非来一捉一个准的夜店,还装逼撒钱。江御涛不是心疼钱,江家的钱够他们兄妹三人活几辈子,只是觉得撒钱这个事有点土。
两个小丫头片子,他一只手一个就拎回去,江御涛此行就没带多少人,只带了一个随行的保镖。他那眼睛在人群中一扫,也不知是否练过火眼金睛,那般昏暗的灯光下很快锁定了江玉姗的方位。
江御涛这张脸在夜店常混的人哪有不认识,标准的人在花丛过片叶不沾身的公子哥,有人在跳得正嗨的江玉姗身上捅了一下,又指指江御涛的方向。
江玉姗身体立刻缩成一团,弯着腰在人群中穿行,二哥一定是奉家里皇后娘娘的命令来捉自己。帝都里面的夜店那么多,只要逃出去,大不了再换一家。
见她悄悄的逃走,旁边的人帮她打掩护,江御涛穿过人群扒开一条缝隙看进去,早就没有江玉姗的身影。
利用身高的优势,踮起脚尖四处寻找,再次在卡座的方向发现了她,她从座位拉起一个人就跑。以他专业看女人的眼光,那个女人丰胸窄腰,是男人喜欢的那种葫芦身材,明明应该不认识,为什么有一种熟悉感。
江玉姗和宋朝向夜店的后门跑去,不远处的小混混也起身离开。江御涛将那种熟悉感压下去,能念高兰的女生,家中非富及贵,没准在某次宴会上见过面,现在最重要的是将人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