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还以为,这群人已经适应了恶罗海城的生活节奏。
现在出去,搞不好还会水土不服,各种不习惯。
记得以前听人说起过,有人被判了二三十年,刑满释放之后,没两年人就死了。
除了与外界严重脱节以外,更多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生活的不适应。
当然,周围人的敬而远之,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可欣这时候问:“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收集幽冥白玉珠?不是就是为了得到真神赐福,然后重获自由吗?”
对哈,这些人不是拼了命的收集幽冥白玉珠吗?
贺天说:“嗨,你们这一听就知道,是什么都不懂的新人才会问出的问题。幽冥白玉珠那是什么?表面上来看,那是珠子,实际上那在恶罗海城就是钱!你见在哪儿少了钱能行的?”
幽冥白玉珠藏在恶罗海里面,不易获得。
再加上,它有可以得到真神赐福的机会。
基于这些条件,让它成为了恶罗海城的一种货币。
就像是黄金一样,尽管一直都在开采,但是不影响它的货币属性。
贺天继续说:“另外,通过真神赐福得到出去的机会,与通过掌灯阴司出去,那是两码事儿!”
通过真神赐福出去,在他们看来,就像是刑满释放。
你出去之后,只要不为非作歹,小富即安就好,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而通过掌灯阴司出去,那就像是越狱。
每天都得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要是被抓住,那就是罪加一等,风险太高。
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的首选。
……
不多一会儿,我们一行人就到了指定地点。
这是一个类似于广场一样的地方,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其他势力的人早早的就赶到了。
表明身份之后,我们就领到了我们的任务。
任务很简单,根据他们手上掌握的线索,在某一片区域内,可能潜藏着掌灯阴司的人。
而我们就负责搜索这片区域。
其实吧,这任务最好摸鱼。
这玩意儿怎么找?人家脸上又没有写着“我是掌灯阴司的人”几个字,没办法确定别人身份。
在我看来,完全就是无用功。
分配好任务,我显得有点儿兴致缺缺。
贺天不着痕迹的推了我一把,在我身边催促一句:“赶紧的!你至少要让别人看见你的态度!”
嘿嘿嘿,职场老油条了!
当着领导的面,贺天这种人干活儿比谁都卖力。
可也是这种人,上厕所蹲坑没半个小时指定出不来。
偷懒也是门技术活儿!
“根本就没有任何线索,这怎么着?”
确定没人看着我们,我两手一摊,表示无计可施。
贺天“嘿嘿”一笑:“嘿嘿,我们本来也不是来找什么线索的!不过,我感觉,线索有可能藏着那边不远处的一家酒馆里!”
我第一时间还没有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可欣忙问。
“酒馆?好酒好肉?”
“当然,这应该算得上是内城能排上号的酒馆!当然消费也不低,平时都不舍得去!不过今天为了找线索嘛,有的开销,还是很有必要的!”
说话间,贺天用胳膊肘轻轻顶了我一下。
平时的消费自己买单,今天为了寻找线索,所以可以报销。
可欣两眼放光:“对对对,我也觉得,那酒馆里面肯定藏着线索!”
你那像是藏着线索的样子吗?
分明就是想吃公款!
不过好像也没什么问题,我的直觉在告诉我,贺天说得对。
尽管我们这一行人里面,还有几个平日里并不是那么熟悉的人,至少没有跟李军他们熟悉。
但这事儿不怕,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谁还会不乐意啊?
出了事儿我们顶着,没出事儿,还能增进感情。
况且,出门前苦竹长老已经暗示过我,安全第一,任务第二。
我们一行八个人,大大咧咧的走进酒馆。
别说我们公然在上班时间偷懒摸鱼,咱们在走进酒馆之后的第一时间,还是有进行非常细致的搜查的。
只不过是刚好走到这儿,又有些饿了,所以顺便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
我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贺天直接掏出两颗幽冥白玉珠往桌上一放。
银光闪闪,就跟两坨大银锭一样。
“上好的酒,上好的肉,多来些!”
店家,笑着回身立马安排去了。
几个人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聊着自己曾经的过往,以及一些印象比较深刻的故事。
我发现,他们这些人似乎并不是如我想象中一样的十恶不赦。
比如,我们队伍里面,有一个叫凌云的男子。
他是晚清时候的人,那时候兵荒马乱,年仅十一二岁的他,跟着母亲和姐姐,带着年迈的奶奶逃难。
父亲被当地官兵征收,上了战场,生死不明。
他们一家人在逃到一座城镇的时候,实在是走不动了。
年迈的奶奶染了风寒,临终前就想喝碗热粥。
说到这里的时候,凌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肉食,深吸口气说。
“如果当初奶奶在临终前能吃上一口肉,应该就能闭上眼睛了吧!”
“在奶奶临终前的一天,母亲梳了头发,整理干净衣服,去找到一个姓汪的大户。这个姓汪的大户,家里遭了瘟疫,家中女眷死了个干净。经常有女人夜宿在他家,第二天就能有米面吃!”
“母亲也想在奶奶临终前,让她吃顿饱饭!可那大户只是在我娘胸前捏了捏,就摇了摇头说,太瘪了,让你女儿来!”
说起这些陈年往事的时候,凌云情绪翻涌,眼泪夺眶而出。
“我清楚的记得,奶奶咽气的时候,我娘趴在奶奶身上嚎啕大哭,说自己不孝!”
“可最后,姐姐还是去了,那一年她十五岁!第二天,我们就吃上了热气腾腾饭,还有白面馒头!那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也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顿饭!娘和姐姐抱在一起哭,我那时候不懂……好希望永远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