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舒缓缓睁开眼，眼皮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看上去有些半开半合。
视线也有些模糊，嘴唇干裂，喉咙口像是卡着一块火炭，很不舒服。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不小心跳缸的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钟丽燕两步上前，伸手摸了摸陈旧舒的额头问。
“陈旧舒，能听见我说话吗？现在感觉怎么样？”
陈旧舒看向钟丽燕，模糊的双眼终于一点点恢复焦距。
嘴唇颤抖着张了张，喉咙深处发出沙哑的声音，似乎想说话，但是却说不出来的感觉。
钟丽燕一脸茫然的看向我。
我顿时无语，两步上前把她挤开。
“走开！一看就知道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很明显是想喝水啊！”
我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里面还有大半杯没喝过的水。
估摸着应该是陈旧舒上床睡觉前放下的。
只是，她可能没想过，自己有可能这一觉就再也醒不过来。
我扶着她后脖颈子，然后在她脑袋下塞了个枕头，喂她喝了些水。
缓了好几分钟，陈旧舒这才逐渐恢复了一些精神，一脸茫然的问我。
“盟主……你怎么在这儿？他们……”
自己家里突然来了一群警察，任谁心里都会不淡定。
再加上，现在的陈旧舒就像是喝假酒喝到断片儿，全然不记得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深吸口气对她说:“你先别担心，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其他的事情，会有人跟你慢慢儿解释清楚！”
眼下陈旧舒的身体状况，也不太适合马上询问她有关案件的详细情况。
说不准，你要是现在告诉她，过去的三天时间，她一直都被一个纸人纠缠。
搞不好她分分钟就能给你晕过去。
我侧过头看向钟丽燕说。
“钟警官，先送医院没问题吧？”
我看那些警匪片里面，人家就算是犯罪分子，在受伤之后，也会第一时间送医。
更何况现在陈旧舒顶多算是一个犯罪嫌疑人。
钟丽燕点点头，随即朝让人叫来救护车，把陈旧舒直接送去了医院。
当然，即便是送去医院之后，也是有专人二十四小时看守。
这里所说的专人，除了警察以外，自然还有五行盟的人。
要知道，截至目前为止，陈旧舒是唯一一个，能够从纸人手上活下来的重要人证。
从她的身上，说不定就有能够让案件有突破性进展的重要线索。
回到警局，钟丽燕立马就申请将纸人案和碎尸案并案处理。
因为两个案子都有一个非常重要，且非常关键的涉案人员，陈旧舒。
虽然我们现在可以肯定，陈旧舒应该是纸人案的受害者。
但却并不能洗脱她在碎尸案中的嫌疑。
在案件分析室内，我存着下巴就已知线索先来分析。
“照这么说来的话，碎尸案的死者，应该是跟陈旧舒合租的夏小丽情侣？”
从调取小区的监控视频，以及303室邻居的口述来分析。
三天前的晚上，夏小丽和另外一个名叫段宏的男子，在深夜回到了302室。
打那以后，这两个人就再也没有出现在监控画面中。
结合碎尸案的发现，警方有理由相信，这两个人应该就是死者。
他们大概率应该死在了302室，并且被碎尸之后，从厕所或者是厨房的下水道销毁。
而当时在302室，有作案时间的，只有陈旧舒。
当然，这是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之上。
在掺杂了玄学元素之后，这个凶手又多了一个选项，那就是纸人。
只不过现在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杀人者就一定是纸人，因此陈旧舒的嫌疑，并不能完全洗脱。
刚分析到这儿，还不等我开口，分析室内就有人提出质疑。
“我觉得陈旧舒杀人碎尸的可能性不高！首先，死者是两人，并且其中还有一个是男性。陈旧舒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如何制服两个人？
其次，杀人碎尸，不可能在现场不留下任何痕迹。
当然，我之所以断定杀人者有可能不是陈旧舒，更重要的原因还是这个！”
说着，分析室内的大屏幕上，播放起了一段视频。
正是之前段宏架在陈旧舒卧室内的那个dV机录下来的视频。
“这段视频是我们在现场发现的！从这段视频中这个叫段宏的男子口述，我们不难得知！
是陈旧舒的合租室友，也就是夏小丽，在陈旧舒每晚都会喝的牛奶里面下了药！其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男友，也就是段宏，玷污陈旧舒。
而段宏之所以留下这段视频，则是为了能够以此威胁陈旧舒。
由此来看，真正的受害者，应该是陈旧舒。可是这段视频的后面部分，却出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画面！段宏死了，死于自杀！”
最终分析室中的投影屏幕上，画面定格在了段宏抹脖子的瞬间。
至于夏小丽是怎么死的，夏小丽和段宏的尸体，又是如何被碎尸，进而冲进下水道去的，警方暂时不得而知。
钟丽燕手里转着一支中性笔，沉思片刻之后开口说。
“这么说来的话，纸人杀人的可能性会更大。至于动力。有可能是夏小丽和段宏发现了纸人的存在，所以引来杀身之祸。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纸人发现段宏企图对陈旧舒图谋不轨，进而杀了两人。
因为纸人需要的是守身如玉的女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钟丽燕下意识看向我这边。
那眼神似乎是在询问我的意见。
我眨巴眨巴眼睛，微微点头说。
“就目前已知的情况来看，似乎这种可能性会更高一些！”
我并没有长篇大论，毕竟现场这些，任何一个逻辑思维能力都比我更强，最主要的一个个全都是杠精。
我要是说太多，人家揪着一个点，给我刨根问底让我解释，我到时候答不上来，岂不是很丢脸。
实际上，关于碎尸案的经过和最终定性，我倒是不怎么关心。
相较之下，我更关心的是，我们这一次撞破了幕后真凶设下的局。
他接下来会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