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个狼心狗肺没脸没皮的混蛋,越走越远的背影,林云珍小脸凝重,突然在心里反思起来……
“逃跑……管用吗?”
“难道要带着女儿们,一辈子都不回来鄂省了吗?”
虽然没打结婚证,可她的户口已经迁过来了,女儿的户口也在这里。
就算她以后能想办法迁出户口,可这混蛋在她第一次逃跑,找了她快一个月。
最后听到她打电话回来问女儿的事情,直接威胁她,再不回来就打死她两个女儿。
她第一次逃跑,因为不忍心女儿挨打乖乖回来了。
后来她被打的绝望了,喝过一次农药,也跳过一次池塘。
最后还是因为舍不得,守在她床前泣不成声的两个女儿,挣扎着活了下来。
那些年,她有时候也怨恨过不帮她的娘家,怨恨过拖她后腿的女儿们。
可更怨恨的,是当初瞎了眼的自己。
最后还是大女儿哭着求她,“妈!跑吧,再不跑你会死的!出去挣钱,再回来带我们走。”
这辈子她带着女儿逃了,娘家会面对廖家人怎样的连番骚扰,林云珍心里多少是有些愧疚的。
她更担心的是,以后女儿们,断了爷爷奶奶这边的亲戚来往,难道又要跟外公外婆这边的亲戚们,永远再不来往吗?
她想给女儿们幸福的童年,可这些并不是金钱上就能满足的呀。
这混蛋前世都跟他离婚了,都还能一年来骚扰她和女儿们几回。
直接逃跑肯定会让他丢面子激怒他,除非她以后能强大到,让这混蛋不敢惹。
但她的两个女儿,不管是法律上还是世俗的道德绑架,都没法儿真正的脱离这个混蛋。
如果没有娘家撑腰,头几年她和女儿们只能远离鄂省……
这样一细想,逃跑,就是下下策了。
林云珍暂时想不到让这混蛋痛快放手的办法。却没想到,她这个嘴碎的小姑子,倒是间接帮了她大忙。
廖梅吃到了她设计稿的甜头,跟她妈她妹一个劲儿说林云珍的好话。
“三嫂你是不晓得哇,村大队里的婆娘们都说,那个骚婆娘肯定是缺德事儿干多了,才会年纪轻轻死了男将,还连个傍身的孩子都没有。”廖兰在聊八卦的时候,那双卡姿兰大眼睛闪闪发光。
“你说的是哪个啊?”林云珍几乎从不跟村大队的婆娘们说长道短,廖兰这话,让她小脸懵逼一头雾水。
“包兰那个骚婆娘撒,天天跟一堆男将们,在麻将桌上头厮混,也不嫌丢人!都说她一天到晚什么事儿都不做,那她哪来的钱天天打牌撒?”
“她屋里男将,前年在厂里出了意外死了,听说是赔了好几万块钱,她就私底下放高利贷吃利息!你当她一个婆娘,怎么敢放高利贷啊,还不是仗着有个情况罩着她,还有个大队会计的表叔。”
廖兰跟那些婆娘们打交道,最擅长的就是跟她们分享互相知道的八卦。
这还是她现在没嫁人,别人跟她说话的时候,稍微注意了点分寸。
不然那些村大队里的婆娘们,骂人都是带着器官,开黄腔荤素不忌的。
廖兰嘴碎归嘴碎,但也知道现在离那些喜欢开黄腔的婆娘们远点儿。
她因为包兰跟她同名,一直很不爽,偏偏包兰又是大队会计的表侄女。
包兰男人死了一年,就自己开了一家麻将馆。
去打麻将的,十个有九个都是男人。
所以廖兰很是看不惯,包兰的这种浪荡行径。
廖兰这么一说,林云珍就想起来了,这婆娘,后来还好几年都是她家的要债常客呢。
他们这里的风俗,是除夕那天到正月十五之前,都不能找人要债要钱。
不然被要债要钱的人家,会一整年都赚不到钱不说,还打牌就输钱。
偏偏这杠精婆娘,回回都是过年的那几天,守在她屋里要债,还因为背后有大队会计罩着,才有恃无恐的。
村大队的会计,在每个村大队里还是很有权威的。
廖兴只要还想在村大队里待下去,就一不敢犯全村的众怒,二不敢得罪大队的会计。
不过,林云珍记得,好像在她离开的那些年,听说包兰这婆娘,后面跟廖兴搞到一起去了来着……
这混蛋在四十岁发福之前,一身皮相还是挺吸引女人的。
他小姑走后,这混蛋对她是脾气越来越暴躁。面对包兰这婆娘时,反而又添了几分能唬人的安全感。
廖兰见她三嫂听的入迷,骂起人来更加口无遮拦。“那骚婆娘肯定是想男人想疯了,天天喊别人去她屋里打麻将,鬼晓得是打麻将还是妖精打架……哪天她肚子大了遮不住了,看丑不丑死那个骚婆娘!”
“三嫂你也别不当回事,都说我三哥也是那屋里的其中一个!自己的男将自己都不看着点,还要我跟你操心吧!”
林云珍小脸抽了又抽:‘谢谢!谁要谁拿去!’
‘我不仅白送她,还能倒贴点儿!’
‘谁要是跟他领了证,我一定包个贺喜大红包送上去!’
不过,这事儿也不是不能利用起来……
包兰这婆娘,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理毛病,就喜欢跟人对着来。
好说歹说,不让她年边来家里要债,她非要回回捱都捱到年边来要债。
找不到那混蛋就堵着她,偏偏那婆娘大嗓门一开嚎,能烦死个人。
不让你做什么,你就偏做什么是吧……
希望你这回也别让我失望呀……
要不是她小姑子今天的提醒,她都差点忘记还有这号杠精了。
送走了小姑子,林云珍算着那混蛋喝醉的时间,带着耳朵里塞了棉花的大女儿,去了公路对面湾子的包兰家里。
也不知道他们是刚散场,还是这场牌局还没组起来,反正她没看到小姑子说的盛况。
不过,廖兰这人虽然嘴碎,却从来不撒谎不造谣,说话的可信度还是挺高的。
“你哪个啊?”包兰这辈子还没见过林云珍,见她抱着孩子来,还盯着自己上下一通扫描。
本来就不太耐看的脸,这会儿直接能当鞋底子了。
林云珍在心里啧啧调侃,那混蛋的眼光还真是奇葩。
她自己虽然算不上什么村花,但成人巴掌不到的脸,和小巧玲珑的身材,也还过得去吧。
可这个包兰,就真的是一言难尽。
二十多点儿的年纪,眼袋黑眼圈和雀斑,那是一个都不少的。
这混蛋后来的老婆她也见过一次,那是个比工地爷们儿还糙的脸啊。
后来她总结了一下,那混蛋身边的几任女人。
发现这混蛋找人从来不看脸,估计就是只看脾气是不是温柔体贴喽。
林云珍小脸满是不屑的冲包兰道。“你这长的也不怎么样嘛,我小姑子还跟我讲,让我防着你,防着你哪天勾搭我屋里廖兴。这要我看呐,我屋里廖兴能看上你这副德行,那才叫瞎了眼睛吧。”
“听说你屋里天天不停换男将打牌,啧啧啧,就你这德行,我屋里廖兴那是绝对不得稀罕你这种货色的。”说完也不等包兰反应过来,抱着女儿就扬长而去。
嗯……绝不承认她是怕挨打,虽然她没听说过这婆娘打过人。
刚睡醒就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婆娘,跑来她屋里。不仅对着她评头论足的嫌弃一番,还信誓旦旦的说什么,廖兴绝对看不上她……
气的浑身发抖的包兰,貌似那鞋底子又厚了几公分……
她咬牙切齿的对着林云珍的背影回骂。“老子是对那个廖兴有点儿意思,老子这不是还没出手吗!”
“你屋里男将?以后还是不是你屋里的,那就不好说了咧!”
“看不上我?看不看的上,还真不是你这个嘴欠的臭婆娘说了算的!”
“你跟老子等着,老子绝对让你哭着滚出廖兴的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