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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就快日上中天,度望山上阳光普照!

简陋的山石小道不足半丈宽,一路蜿蜒着通向山顶,年轻斥候脚步如飞轻身掠走其中,没多久就到达了山巅。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块人力修整出来的平地,长宽约莫各十丈,西边背靠山壁南边面向悬崖,山风呼呼,阳光和绚!

紧挨山壁之下,搭建有几间不大却雅致的茅草木屋,屋前小院的左右各摆着一个水缸,不同的是,左侧的水缸盖着木板盖子,右侧的水缸中却长着几株翠绿莲叶,只是不见有花!

水缸后头是一片生长蓬勃的菜圃,莲缸后头侧是一片花田,里面五颜六色的花朵正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木屋对出数丈外的悬崖边上是一处石头切垒而成的露天茶台,石头茶台左侧有木炭火炉煨着茶汤,右侧摆了一个古木制成的棋盘,纵横各十九道的棋盘上黑白子密密麻麻,战况胶着!

此刻,两个身披褐黄麻袍的身影正面对面端坐在棋盘的旁边,一边品着茗一边安静对弈!

年轻斥候快步走到二人身前躬身揖礼,口中微微喘着气道:“长青奉大长老之命,上山拜见两位大师!”

“小长青先等一下——”看上去较为年轻的中年僧人眼睛突然一亮,伸出右手止住了年轻斥候的话,左手拈起一颗黑子落在棋盘某处,莞尔一笑道,“师父瞅瞅,这一局是不是您输了?”

对面古稀之年的老僧眯着眼低头瞅了一会,己方一条大龙已被对方的巧妙一手屠得殆尽,不由得叹息道:“大意了!”

已过了不惑之年的中年僧人抚摸着自己光光的脑袋,咧嘴笑道:“了尘侥幸,师父又谦让了弟子一局!”

“总不能让徒儿一直输,否则这山上还有谁愿意陪我下棋?”老僧把手中几颗白子轻轻放回木头棋罐里面,“徒儿不必客气!”

了尘爽朗笑道:“师父好像忘了,这山上可不止住着你我二人!”

无相顽童般一翻白眼:“别提那家伙啊,臭棋篓子一个,跟他下棋没意思!”

法号为了尘的中年僧人只是笑笑不接话。

无相抬眼看向自己的徒弟,意味深长地道:“不过话说回来,徒儿身上的这一股杀伐之意跃然棋盘之上,过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是这般凌盛啊!”

了尘愣了一下,垂下头时脸上的笑意已然褪去,轻声道:“让师父失望了!”

老僧摇了摇头:“徒儿刚上山时遍体鳞伤拖得只剩下半口气,大半边身子都迈过那鬼门关了,还好你命大能活下来,那时师父就同你说过,凡事顺其自然便好,不必强求!”

了尘沉吟了片刻,伸手提起旁边小火炉上的茶壶给对方倒了一盏滚热茶汤:“是弟子着相了,多谢师父提醒!”

老僧这时才扭头看向斥候长青:“小长青,山腰如今是什么光景了?”

长青恭敬答道:“回无相大师的话,刀官已经把肉菩萨、不动山和玲珑子三位百长逼出了战圈,在晚辈上山之前,他又把笑佛百长淘汰出局了!”

了尘微微皱起了眉头:“诸位百长不会是在暗中放水了吧?”

长青如实回答:“并没有,几番下来,刀官身上也受了不轻的伤!”

“现如今,估计刀官正和剩下的三位百长在激烈对战呢!”

无相和了尘对视了一眼,眼中不约而同都出现了一抹异色,片刻之后才恢复如常!

无相扭头对长青道:“辛苦小长青跑这一趟了!”

长青躬身揖礼道:“大长老吩咐,比试一有最后结果,长青会马上再上山来知会大师!”

无相缓缓点头:“多谢,那就有劳小长青了!”

“大师,那晚辈就先告退了!”

“好!”

待长青转身下山后,无相扭头看向了尘:“说起来,这马小刀跟徒儿也有些渊源吧?”

了尘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他是小顾和纳兰的儿子!”

“原来是故人之后!”无相端起茶盏起身走到悬崖边下,目光深邃地看着山下栉次鳞比的清风镇,“徒儿陪着为师借住在这度望山上,也近二十载了吧?”

“是十七年了!”了尘起身走到老僧身侧,抬头看着前方苍穹,“徒弟没记错的话,师父住得更久,您在这度望山上都快隐居三十年了!”

“是啊,三十年了!”无相突然把手中的茶水向身前悬崖横着倾倒下去,茶水飞散空中又被山风吹回,打湿了他身上朴素的僧袍,他也毫不在意,“那年绒狄贼人潜入天奉境内作乱,莲花寺被大火焚毁,寺中七十八位僧众苦拼死绝,只有你师父我苟活一命,如同无根浮萍飘零在外,幸得遇见胡官跟着来了这度望山,为师才算是有了个安身之所,想不到一住就差不多三十年了!”

“真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啊!”

了尘与他并肩而立目视前方,有意无意问了一句:“师父都一把年纪了,却还要向大长老自荐,要在那第三关做马小刀的对手,也是因为放不下过去的旧事,对吗?”

“徒儿,旧日的种种已是过眼云烟,为师其实早就放下了,只是世间之事多有因果使然,有些事既然到了眼前,为师还是得做的!”

“师父,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了尘扭头看着身边这个自己陪伴了十七载的老僧,“师父是得道高僧,似乎这一次也着相了!”

“何为得道?何为不得?”七十多岁的老僧微微一笑,“徒儿,甭管高僧还是低僧,僧也是人,是人就有情感!”

了尘点头赞同:“也是,连佛祖都有悲天悯人的一面!”

“不错!”无相手执空盏负于身后,抬头看着眼前的朗朗乾坤,“若是天上神佛一个个都无情无义,世人何必要跪拜他们!”

了尘一愣,苦笑道:“师父这般说,好像也有些道理!”

无相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慈祥笑道:“好徒儿,咱们莲花寺算不上是正统佛门,佛修如何不必太较真,人生种种不过就是选择,横竖都是选,切莫厚此薄彼,不要读死书,也切莫拜死佛!”

了尘点头:“多谢师父指点!”

“但是徒儿方才说得是对的,为师都一把年纪了,这一次怕是不好出手!”

了尘闻言一怔,心中心感不妙:“所以……”

“徒儿的修为本就不弱,这些年在山上又尽得为师真传,后天不如就替为师出手好了!”

了尘有点哭笑不得:“师父……你这……”

无相一本正经安慰道:“徒儿别虚,臭棋篓子今日先做那试刀石,且听他回来怎么说!”

“师父,徒儿这一盘棋好像赢得有些冤!”

“没有,徒儿赢得好赢得妙,切莫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