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珂琳
小宝的意思想要娘给个答案,她好知道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铺锦觉得从亲情的角度出发,因为小宝自己还没有评判的资格。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如果好人聪明,坏人就没有时间做坏人,那坏人就变成了好人!”
铺锦之所以认为坏人被评判坏,是因为好人心软,才给的机会,否则坏人没有坏的余地。
“娘的意思是说坏人都被好人惯的,否则没有作恶的机会?”
小宝觉得坏人可能本身不坏,都是被都大坏人教的,又被好人给惯的。
“倘若坏人愚蠢,就会逼着好人做坏事,陪他一起葬送。其实人都阴阳两面,好坏没有输赢?”
铺锦认为问题因坏而出现,为什么好人还给坏人留余地让他坏。
“没有人完美无瑕,百分之百好吗?”
小宝天真的问。
“完美的人,都去极乐净土了。能来人间的都是有问题的人。人要一百个好,那么你只是九十九点九的好就行,这世间也没必要什么都争第一!”
铺锦觉得水溢则满,何况人乎,说也不敢保证说自己好,所以差点是最好的。
“那小宝离最好差那一点是什么?”
小宝还是天真的问。
“差一点,留给爱。娘准备好了一部分银子,估计你外公这几天,快来了,给你舅舅定亲的时候,差不多需要银子。”
铺锦想到父亲的积蓄,不一定够,又没有其它借钱的地方,所以准备出来。
“那外公家,你去吗?小宝去吗?”
小宝一听外公要来,就急忙想去。
“阿娘要看你外公的意思在做决定,有些事是不由娘的心是怎么想,就怎么办的!”
铺锦觉得早已抛开自己的感受,而她再乎的只有别人的感受。
“说来说去,还是娘身份卑微,拿不出手去吗?”
小宝揭露着现实的短板。
“再说娘平日里都是一些粗布旧衣,就算做一件新的,也抵不过人家穿剩的绫罗绸缎像样。不知道娘站在人家面前,会起到什么反应,如果对结果不利,那娘去的意义何在?”
铺锦觉得人没自尊,还怨人家看不上吗?
“你只在乎别人的感受,那谁在乎你呢?”
小宝觉得那么做值得吗。
“我有讨人嫌的时间,还不如我们自己穷开心,做点什么都好,都能为了
满足我们自己。何必惹事生非呢。”
铺锦觉得人存在不是让谁在乎自己,而是让谁幸福的。
“可是小宝想让外公外婆在乎,不对吗?”
小宝还是执着想被宠爱。
“你要要求你无条件的爱外公外婆才对。娘虽然把地卖了,但还是少留一点,够我们年吃年用的了!”
铺锦一副本自俱足的开心着跟小宝说。
“除了这些,你没有别的追求了吗?”小宝觉得娘除了知足,什么都没有。
”有,娘虽然攒不下,也不用吃老底,也不用操心卖。等天气再暖时,娘就想带小宝去学堂读书,好不?”
铺锦揪着小宝的鼻子,笑着说。
“你的愿望就是让我读书。可是先生会收女娃吗?”
小宝觉得世俗的规矩,能轮到自己吗。
“只要给银子,那先生的嘴就挑你喜欢听的说。不给银子,恐怕够呛!只要小宝啥都明白,别竟意磨人就行!”
铺锦觉得娘能帮的,都帮你想好了尽力打点的方式,而小宝只管做好自己就行。
“那读书后,长大了能做什么吗?”小宝好奇的问。
“做什么都可以,万事俱备,东风来不来是它的事,但遗憾不能出在咱自己身上。人这一生同样的事,不同的人处理,就不同结果。”
铺锦觉得人生该定位自己,以免应对不时之需。
“我做了所有的准备,只为了随缘杀出一条血路来?”
小宝觉得做了准备,难道就是为了参与争吗?
“争和争是不一样的,有的争到了是为了在爱里,或许有时候也包括世间无人可匹敌的对手。”
铺锦意味深长的说着。
“对手,还要给予爱吗?”小宝好奇的问。
“对手只是从他的角度深陷其中,并不能代表他就不该有最基本的爱。或许也是,有时候看不惯的事,为什么参与进来。”
铺锦觉得有时候惩罚也是一种爱,因为那才是错改正的机会。
“爱究竟是什么?”小宝还在不解的问。
“对待坏人,离开也是一种爱。帮他改正缺点也是爱?”
铺锦觉得对恶人恶,就是一种爱。
“娘,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恶在好人手里,就变成惩恶扬善的工具?”
小宝好像明白对坏人的爱,原来是用各种惩罚达到好就是爱。
“有些人总怕别人琢磨自己,这世间的事,越怕越有鬼,有怕的时间,不如做好自己,比怕强。”
铺锦觉得收拾坏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让坏人得逞,好人要牺牲多少精力,时间啊!所以娘让他们自生自灭吗!”
小宝听娘的的意思好像不理坏人,坏人没有坏的,就坏不动了。
“人这一生总要接触人,怕得过来吗?他做他的,你做你的,谁做得好,时间自然会偏袒谁。”
铺锦也觉得互不打扰。到时候就自作自受,自取其辱了,也是一种办法。
“可是我们是好人,这一路过得不也挺辛苦吗?”
小宝觉得坏人不变好,好人也过得辛苦。
“到哪河脱哪鞋,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敢到哪,再安排。阿娘想只要你基本喜欢的,阿娘都尽量满足你,好孩子。”
铺锦觉得小宝至少还有她这个娘,知足就好。
“幸好我还有你这样的娘,否则我就更惨了!”
小宝天生悟性很高,能在遗憾中找到美好而知足。
“不要在乎别人的目光,不仅只会讲,只会看,关心好自己处于什么位置,该怎么做?这一辈子没有那么多时间研究别人,也没时间猜,怕累。”
铺锦看着小宝,淡淡一笑,觉得人心复杂,猜起来,又无能为力解决,反而会徒增烦恼,不如做好自己,其它随缘。
几日以后,陈叶光和翠兰,赶着马车,来到女儿铺锦这里。
当铺锦在屋里听到那熟悉的马铃声时,急忙迎了出来。
随着陈叶光喊了一声“吁!”,停住了马车。
“爹,娘,您来了!一路舟车劳顿,辛苦啦,快进屋暖和暖和吧!”
迎面出屋的铺锦,开开院门,热情的招待娘家人。
“今天看起来还行,你整个人气色也不错!一晃又半年没见了!你反倒不像半年前的样子,这次咋调理的?”
翠兰被铺锦扶下车,上下仔细打量铺锦,笑盈地说。
“是啊!一晃半年过去了!还真是想爹娘。我身体能好时候,心情和十八似的,一犯病了,身体和心情和八十一一样。托娘的福,最近身体还好!”
铺锦心里突然从母亲身上感觉到特别亲切,那种前所未有,没有隔阂的感觉。
“我闺女有什么独家秘籍呀?反正身体好就行!”
翠兰也知道,只有闺女不挑自己长短,能弥补那种被挑剔的失落感。
“这个冬天啊!对于庄稼人来说,不仅养地,也养人。地歇了,人自然也就歇了,这可真是宝地啊!”
铺锦说着把阿爹阿娘请进屋里坐。
“想必我和你爹来,你也知道有啥事吧!”
翠兰知道自己闺女,说话仗义,直接就开门见山,直接了当的问。
“如今这春天,我明知父母要用银子,就提前把大部分土地卖了。这先说不用起早贪黑,风吹日晒,顶着月光回来,天亮时又出去!”
铺锦觉得娘既然来借银子,就让娘没有负担,开开心心的拿走得了。
“你看,我这借银子也有功德,还不是为了你有弟媳吗?这不你也省着花银子费事,这回好好养身体吧?”
翠兰见铺锦借给自己银子,心里高兴,但还是不想领一份人情。
“还是阿娘关心铺锦,现在作息时间比较规律,生活总算有适当的活动空间,小宝也七,八岁了,不那么拖累人了。”
铺锦故意做个顺水人情,告诉娘不用惦记。
“咋整,谁让我生你这么个不让人省心的闺女?”
翠兰看铺锦懂事,也就嘴硬心软的说了句面子话。
“就因为过过了太多的苦日子,今天稍微放松点,身体好像一下子也恢复了不少!再加吃药调理,所以看起来心情和气色都还好吧!”
铺锦说着说着话有转折,意思如今是自己吃苦打下了些家底,才有了享福的机会。
“唉!其实你也不是不知道,娘好长时间不来,也有点惦记你和小宝啊!”
翠兰说着坐下,摸着小宝的头,意思娘也有自己的生活和苦衷。
铺锦听了高兴,拿起提前准备好的茶,给父母倒好。
正在这时,一旁的小宝看了看气氛融洽,就拽着铺锦的衣角。
“娘,外婆惦记我们,我们去外婆家待几天吧!”
小宝看看外婆,腼腆感兴地说。
铺锦听了笑了笑,抬头看了看母亲翠兰。
翠兰看了看铺锦的眼神递过来了,急忙笑了笑。
“小宝啊!哪里都没有你自己,在你娘身边待着踏实啊?”
翠兰觉得自己那壶都够喝的,何必再纠缠一些人,于是委婉的回绝了。
“娘,小宝有点不舒服,想让娘抱!”
小宝听了外婆的话,立马发蔫的样子,转头趴在娘的腰间说。
“唉!你娘啊!都让他们老姜家给拖累的,你娘刚才还夸你,才这一会儿,你就随你们老姜家那根,拖累你娘啊?”
翠兰想让小宝振作,忘了姥姥这茬,就转移话题,提起姜舟。
铺锦听了,心里不由得顿生一种陌生感觉,不由自主的油然而生,可是铺锦还是压下去,换个心情。
“啊,这是小宝想娘,要撒娇而已。嗯!我的闺女可真好,阿娘好有福气啊!”
铺锦不露声色,看上去淡然一笑,抱着小宝亲了两下,然后夸着自己的女儿给娘看。同样母亲,同样做女儿,娘不同,女儿的命不同。
“看孩子让你给惯的,我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没事给她们姜家念念经,消消业,去去灾,别忘了忏悔。”
翠兰看着铺锦稀罕自己女儿,心里有些不自在的说。
“谁让我们母女连心呢?自己身上掉的肉不疼,疼谁去,不都这样吗?”
铺锦直接把话挑开,说给娘听。
“可不咋地,你娘也惦记你,这有事谁行,还不得母女之间亲,听说你把地卖了,多少地多少银子?让爹帮你算算亏不亏。”
陈叶光坐在一旁,听着听着,开始接起了话茬 ,转移话题。
“唉!我这一辈子啊!好听话都说给外人听,自己家有啥客套的,不隔心,想说啥就说啥?铺锦也不是认识她娘一天两天了,到今天我闺女这不还惦记我。”
翠兰见再说下去,理亏,便借陈叶光给的台阶下,说了贴心话。
“我那地,卖了三十多两银子!去了给我们自己用的,就都给您拿去好了。”
铺锦听到提银子,就实话实说。
“那以前姜舟在汪瑞那借的金银珠宝,在这关键时候,该拿出来用,就得用。这一个正经事,就算汪瑞在,他也乐不得的支持,你说对吧!”
翠兰又想起姜舟骗那些珠宝,寻思眼下也得用,就直接说。
“人家愿意是人家的事,我们该不该用,是我们的事,以后有朝一日,我想给它还回去。我累成这样,都没舍得动他一个子。银子是小,事是大。尽量不让人看扁,姜舟是姜舟,我是我,不想乱掺和。”
铺锦觉得人品最重要,无论自己经历了什么,都不改当初的自己。
“不乱掺和,那孩子都生了,怎么个不掺和?有能耐,你孩子别姓姜啊?”
翠兰觉得姜舟早就把你脸丢净,你还有了他的孩子,这会还装什么,能分清他是他,你是你吗。
“就连修佛,也是娘修娘得,闺修闺得。一家人偏得命运,脾气相同啊?这个世间我不能代替任何人,任何人也代替不了我,一家人是在一起,但也是在各走各的路。”
铺锦性格耿直,直接说要害。
“你这意思是想独性!你不觉得世间都没有你能融入的人吗,你真的很过分,这是在和谁说话,你知道吗?”
翠兰觉得铺锦除了自己,还有那汪瑞。其余谁都没有,独行。
“不是我不和世间融合不了,是世间只给我那么大的发挥空间。我不能乱舞咂,得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铺锦觉得自己再不救自己,又没有那别人救的命,只能自己救命。
“该咋是咋滴,你天生就命不好,这你怨谁?”
翠兰一听见铺锦说命,就高兴的想起儿媳妇命好,就开心。
”再说我的身体告诉我,尽量少参与事,因为都是因为有人,才有事,有事就复杂。我生性就适合简单,快乐!没有那个能力参与复杂?”
铺锦觉得命好不好,都是命的事,而她负责快乐。
“你喜欢孤独就好,这个世界也许除了你,没人愿意享受寂寞?”
“在你的世界里,把孤独和寂寞看成痛。而我特别享受,有原来仙界的灵性吧!再说我的肝脏大夫已查出造血功能下降,所以心脏也供血不足,每天都需要清净,快乐。”
铺锦觉得为什么一个人关有苦痛,而一个人就不能有快乐呢,尝过心酸的滋味的人,为什么就不能给自己一个全新的人生。
“你是有病的原因,才需要的孤独吗?”
翠兰觉得这种想法的人,都和常人不同。
“不想再参与尔虞我诈的是非了!这些病都是因为参与红尘累的,就像都想活好,可有些人毕竟阻止不了肉身和灵魂分离,就像我一样,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疼痛,所以我必须有所取舍。”
铺锦觉得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所以在对比中,反而孤独显得极乐。
“那也都是你自己造的孽,怨你自己?”
翠兰始终觉得铺锦命不好,都是源于她造孽才没好命的。
“是啊!我的事都怨我,所以我尽量不参与别人的事,所以我必须解脱出来,我也问过佛祖,说自己是否错了?佛祖点化我,说我功行全备,我没有错。”
铺锦面对愚昧的指责,直接坦白实话。
“你这话,说得也太咽人了!你与世间格格不入,你清高啊?今天真看我是来借银子的,大不了,不借了?”
翠兰看铺锦留下汪瑞给姜舟的银两,又听到铺锦说了最难接受的实话,便开始发脾气。
“你和爹俩商量好,我随缘?”
铺锦见娘生气,并没有打破原则,只是随缘。
“我儿子成亲,我这当娘的操的是哪一份心,姐姐都看笑话,那让飞龙自己张罗吧?人家姜家也没给啥,不也说个好媳妇。我还不管了呢?”
翠兰见管不明白,干脆撂挑子,不管了。
“唉!你干啥呢?也不管管你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