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焱简短地说道:“军械所。”
果然不出李娴韵所料。
不过,军械所涉及到军事机密,外人不能进出,可是耶律焱竟然带她来到这里,这是真不把她当外人啊。
李娴韵心中有个特别明朗的想法,她绝对不能背叛耶律焱,要不然她会死得很惨,因为她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马车行到一处高大的建筑跟前,金乌说道:“启禀可汗王妃,到了。”
耶律焱看了李娴韵一眼,率先走下马车。
李娴韵从车厢里走出来,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她的面前是一座二十几米高占地非常广的高大建筑,建筑的墙壁是由石块砌成,挺拔坚固。
站在墙角往上看,有种浓浓的压迫感。
石墙最中间有两扇打开的高大铁门。
铁门十分厚重,有三人那么高。
李娴韵很少见到这么气派高大的建筑。
耶律焱抬头看着李娴韵,说道:“下来吧。”
李娴韵“嗯”了一声,将小手放在他的手心,扶着他的手走了下来。
厚重的铁门外面是整齐排列的两队士兵,中间等候着几个大臣,为首的是一个上了年纪,头发泛白的老人,那老人虽然上了年纪,但是鹤发童颜,十分慈祥。
他们看到耶律焱和李娴韵走下马车纷纷跪下曲臂行礼道:“参见可汗王妃。”
耶律焱松开李娴韵的小手,看着跪着的一行人淡声说道:“起来吧。”
“多谢可汗。”
耶律焱看着为首的扎西说道:“带路吧。”
“是,可汗王妃这边请。”
李娴韵跟着耶律焱走了进去,里面简直让她大开眼界。
里面有多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有很多个工匠正在做兵器,忙碌又有条不紊。
不同的房间做的兵器是不同的,但是每个房间做兵器的架子和工具特别齐全。
宽阔的走廊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做好的兵器,密密麻麻,各式各样,崭新到发亮。
李娴韵感觉进入到一个兵器的世界。
相较于冰冷的刀刃,李娴韵更喜欢和擅长的是设置机关和制造暗器。
到了最里面的一间房间,扎西停了下来,说道:“可汗,王妃,里面请。”
李娴韵走了进去,她的眼睛都要亮了,里面有很多的暗器,各式各样。
最里面还有一架从战场上缴获的投石机。
只不过那个投石机已经毁坏的不成样子,只剩一个残破的支架。
耶律焱带着李娴韵走到投石机跟前,看着李娴韵问道:“你见过这个吗?”
李娴韵打量着支架,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是投石机,可以向敌人投射石头或者是火球,威力极大。”
扎西一听眼睛都亮了,下午他得到可汗和王妃要来的消息时非常惊讶,不明白可汗为什么要带王妃过来。
王妃是一个女流之辈,而且还是汉人,难道就不害怕她看了军械所向后唐通风报信吗?
军械所的其他人也都跟扎西一样的想法,有些人情绪十分激动,不知道一向英明神武的可汗为什么要做这个决定。
甚至有人认为可汗是被美色迷了心智。
据说后唐和亲来的和慧公主生的国色天香,迷倒众生,可汗这么多年矜持内敛,不近女色,终究难挡诱惑。
大家心中虽然颇有不满,但是却不敢表现出来。
耶律焱行事雷厉风行,霸气威严,往那里一站都让人瑟瑟发抖,谁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呢?
当李娴韵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不光扎西,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耶律焱却表现得异常从容淡定,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和掌握之中。
“能够修好吗?”耶律焱问道。
李娴韵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转了一圈,将投石机仔细查看了一遍,摇了摇头,说道:“毁坏的太严重,没有办法修复。”
扎西眼中的希望之火慢慢地熄灭了,这个庞然大物的杀伤力非常大,可汗命人无论如何都要让军械所的人把它造出来。
眼下看来是不可能了。
李娴韵看着耶律焱说道:“可汗,臣妾可以画一张投石机的草图,根据草图制造即可。”
扎西忍不住说道:“王妃您竟然知道制造投石机的方法?”
李娴韵谦虚地说道:“略懂一二。”
耶律焱淡声说道:“给王妃准备纸笔。”
“是!”
立刻有人下去准备了。
李娴韵在后唐的时候,虽然呆在闺中,但是对天下大事非常关心。
后唐当权者腐败无能,安于享乐,鱼肉百姓,早已经像一滩死水发出浓浓的恶臭。
连年的战争让百姓们苦不堪言。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战争给当权者带来的可能是财富、权势或者是尊严,或者是载入史册,但是给普通百姓带来的只有痛苦。
这些来自战争的创伤可能几十年,上百年都不能抚平。
早该有人结束这一切,契丹称霸天下已经是大势所趋,那她就帮耶律焱一把,让他尽早结束天下混战的局面,让百姓们过上安定的日子。
纸笔准备好之后,李娴韵便坐在书桌跟前画草图。
她对兵器感兴趣,看了很多的器械书籍,再加上她过目不忘,又画工了得,画一张投石机的草图再轻松不过。
扎西趁着李娴韵作画的功夫,向耶律焱汇报道:“可汗,微臣有一件事情想要向您汇报。”
耶律焱说道:“出来说,不要打扰王妃画图。”
“是!”
耶律焱径直走到了门口,房间很大,站在门口已经离李娴韵很远了。
扎西汇报情况的时候,耶律焱的视线一直落在李娴韵的身上。
这个女人认真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扎西恭敬地说道:“启禀可汗,向军械所提供生铁的铁矿发生了坍塌,军械所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生铁进来了。”
制造兵器,生铁至关重要,是不可或缺的。
耶律焱剑眉轻皱,眼神冷厉,淡声问道:“铁矿坍塌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这足以说明有人从中作梗,居心叵测,欺下瞒上。
耶律焱最痛恨得就是这些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