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娇嗔道:“瞧你说的,就你这个当爹的心疼女儿,我这个当娘的就狠心是吧?”
你这个当娘的到底心不心疼女儿,有多心疼女儿,还真不一定,这是以史为鉴。
当然了,房遗爱也只是在心里嘀咕,并没有说出口。
房遗爱笑道:“怎么可能?天下哪有不心疼孩子的母亲?”
武媚娘笑道:“你放心吧,我会选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把女儿包的严严实实,绝不会让她受一点点凉。”
纵然武媚娘没什么经验,她身边也有有经验的婆子奶娘,还有杨氏和武顺,想来也能照顾好孩子。
见武媚娘这么想搬去国公府住,房遗爱也就不再反对,点头道:“行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房遗爱站起身来就要离开,武媚娘有些迟疑的问道:“孩子满月那天……”
房遗爱笑道:“咱们就不大操大办了,其实闹哄哄的也没什么意思,有时候就是没办法躲开罢了。还不如就一家人祝福一下孩子,更真挚。到时候我会过来,咱们一起给孩子庆祝一下。”
武媚娘听了虽然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她心里其实清楚,以她的身份就不适合给孩子大操大办。
武媚娘痛快的答应了下来:“嗯,好的。”
房遗爱直接离开了,武顺这才走了进来,贺兰敏月也跟着走了进来,轻声问道:“宝儿醒了吗?”
武媚娘笑道:“没醒呢,我跟她爹说了这么久的话,她都没醒,都没睁开眼看她爹一眼,我要叫醒她,她爹还不让。”
武顺笑道:“这小的孩子知道什么,叫醒肯定会哭,到时候国公该心疼了。”
一边说着,武顺来到床边坐了下来,贺兰敏月趴在一边看着小宝宝。
武顺关切的问道:“跟国公说了你想搬去国公府住?”
武媚娘笑着点头道:“嗯,他答应了,正要劳烦姐姐帮我过去布置一下,等出了月子我就搬过去。”
武顺笑着点头:“好,明天我就过去帮你布置房子。”
贺兰敏月在旁听了这才知道,姨母竟然要搬到国公府去住。
她摸着孩子的小手,眼中闪过一丝向往。
母亲就在国公府长大,她小时候也没少听母亲说起国公府的生活,可惜,应国公府已经彻底烟消云散了,她也没能见识到国公府的生活到底何等的尊贵体面。
武顺握着妹妹的手,感慨道:“小时候我们就住在国公府里,后来被武元庆那个混账赶出了国公府,不曾想你还能有住进国公府的一天。”
“这是好事,对你也好,对孩子也好,就是觉得有点不舍。”
武媚娘笑道:“有什么不舍的?距离国公府才几步路?什么时候想我了就只管带着孩子过去玩,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也无趣。”
武顺之所以感慨起来,要的就是武媚娘这句话。
她两个孩子的前程还都没有着落呢,尤其是儿子的前程更让她心忧,受到武元庆谋逆的影响,若没有贵人相助,几乎不可能踏上仕途。
她一个妇道人家没有任何门路,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武媚娘这个妹妹。
武顺笑道:“敏月这孩子文静的很,喜欢宝儿喜欢的不得了,等你搬去国公府还要怀孕生子,还要操劳长秀斋的生意,正好让敏月帮你照看宝儿。”
武媚娘看了一眼出落的愈发美貌的外甥女,笑道:“好啊,有敏月帮我照看,我也放心。”
武顺笑道:“让敏月多帮你照看宝儿,希望她也能沾染些贵气,我这心也不用总是悬着。”
武媚娘自然知道姐姐一直都为一双儿女的前程忧虑,其实她对此也有考量。
贺兰敏月还没到及笄的年龄,倒还不用多想。
但是贺兰敏之却需要为前程早做打算了。
其实,武媚娘也希望贺兰敏之能有一个好的前程,这也算是目前与武家相关的唯一男丁。
贺兰敏之能有一个好的前程,将来也是她儿子的一个好帮手。
武媚娘沉吟道:“我有件事正要跟你商量,事关敏之的前程。”
武顺连忙道:“什么事?”
武媚娘道:“敏之总在家里读书也不是办法,他需要好的老师,也需要交际,这样才会有才名。”
“陛下登基已久,当初的谋逆案的风头早就过去了,我想请国公帮忙打个招呼,让敏之去国子监读书,就怕你不舍得。”
武顺听了不由大喜,连忙道:“我怎么会不舍得?敏之能去国子监读书,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武媚娘微微摇头道:“你先别急着高兴,听我说完。敏之去国子监读书有利亦有弊。”
武顺吃了一惊:“还有弊处?”
武媚娘微微颔首道:“国公有句话说的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国子监也不是什么单纯善良之地。”
“除了比拼学业,也会比拼家世。尤其是,日子长了,敏之有一个谋反逆贼的舅舅之事终归瞒不住。”
“有国公帮着打招呼,国子监的司业、博士自然不会为难敏之,可也难保学子们之间会不会有冷言冷语。”
“就看敏之能不能受得了这些,只要挺过去了,他的内心会变得更加强大,将来定有出息,若是挺不过去,说不定变得消沉懦弱。”
武顺听了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心乱如麻。
能入国子监读书是多少寒门学子梦寐以求的事,如今唾手可得,却又让人望而却步。
要怪就只能怪谋反逆贼武元庆!
虽然武元庆的坟头草都老高了,武顺想起他来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
见姐姐犹豫不决,武媚娘微微撇嘴,这是对孩子的磨练,只会让孩子变得更加强大,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真是妇人之仁,武媚娘笑道:“姐姐也不必急着给我答案,可以回去好好思量思量。”
这倒也是,也不必如此仓促的做下决定,武顺暂且搁置此事,收拾心情问道:“你跟国公提宝儿半月的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