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达了杨厂长的办公室门前,站在那扇厚重的木门前,心跳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办公室的门窗紧闭,外面的一切喧嚣与风声似乎都被隔绝在门外,这里是一个属于杨厂长的世界,肃穆而冷静。何雨柱深吸一口气,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每一口气都像是与这个办公室的距离拉近,每一步都像是在和自己过去的影像告别。
“该做决定了。” 他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伸手敲了敲门。
“进来。” 门内传来杨厂长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仿佛带着某种无形的力量。
何雨柱推开门,走了进去。办公室内的灯光柔和,桌上的文件整齐地堆放着,几本厚重的书籍整齐地摆在书架上,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沉静的氛围。杨厂长坐在书桌后,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正低头阅读。他的身影依旧显得那么高大,不仅是身高上的高大,更是气场上的强大。
何雨柱站在门口,突然感到自己像个不速之客,似乎一切都变得不那么自然。他的眼睛不敢与杨厂长对视,而是低垂着目光,脚下的每一寸地面都显得异常沉重。尽管他已经在内心做了无数次的准备,但此时此刻,还是不禁感到一丝惴惴不安。
“坐吧,雨柱。” 杨厂长的声音依旧平静,却透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他抬起头,目光如利剑一般穿透了何雨柱。
何雨柱愣了一下,才恍若回神般坐了下来。两个人相对而坐,办公室的空气似乎也在这瞬间凝固。何雨柱的手不由自主地摩挲着裤角,内心的紧张感愈发加重。
“杨厂长,我……” 何雨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杨厂长看着他,微微皱眉,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安。稍作沉默后,他轻声道:“雨柱,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你来找我,一定是有事。”
何雨柱顿时心里一沉,那种被看透的感觉让他有些愣住了。他明白,杨厂长的直觉向来敏锐,自己躲不过他的洞察。他咬了咬唇,终于决定将心里的话一口气说出来:“厂里的裁判问题,我……我知道大家都在等着杨厂长做出决定。但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杨厂长眉头微微舒展,眼中没有愠怒,只有淡然的目光。
“我担心……您可能不愿意担任这个裁判。大家都知道您事务繁忙,工厂的事情本就够您分心的。如果……如果因为这件事,让您为难了,我……” 何雨柱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几乎是喃喃自语。
杨厂长静静地听着,似乎并不急于回应。他缓缓放下手中的文件,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目光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何雨柱,仿佛在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大家其实并不希望您承担这么重的责任,但……我知道他们都很信任您。您的公正,大家都看在眼里。” 何雨柱继续说道,话语间的焦虑和不安越来越明显。
杨厂长微微一笑,“信任?信任是一件可贵的事,但也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你们需要一个公正的裁判,而我,恰好是那个适合的人选。”
何雨柱怔了一下,这话虽然不长,但却让他心头一震。杨厂长的语气没有丝毫迟疑,仿佛一切都早已在他掌控之中。何雨柱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自己来此的目的似乎变得模糊起来,脑海中闪过的无数种可能,竟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不见了。
杨厂长又说道:“不过,既然大家都期待我做裁判,事情就不是单纯的裁判问题了。” 他顿了顿,看着何雨柱,眼中突然多了一份深意,“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应该做出点什么?不仅是为了大家,还是为了你自己?”
“我……” 何雨柱的心猛地一跳,这句话让他更加迷茫。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杨厂长的话不仅仅是关于裁判的,他似乎在暗示些什么。何雨柱努力回想着他曾经和杨厂长交流的每个细节,却怎么也想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杨厂长的目光依旧平静,仿佛早已洞察一切。最终,他开口:“你来找我,不只是为了讨论裁判的事,是吧?我能理解你内心的挣扎。你做得不错,知道面对问题,并且愿意承认自己的责任。”
何雨柱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迅速旋转。他盯着杨厂长那双犀利的眼睛,心脏的跳动变得急促,甚至可以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仿佛不再是那个站在厂子里默默无闻的小人物,而是某种漩涡的中心,所有的矛盾与压力都开始汇聚于此。杨厂长的眼神中有着难以捉摸的深意,仿佛一切都在无声地评判着他,等待着他作出回应。
“你想说什么?” 杨厂长的声音依旧那么平静,然而却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威压。
何雨柱的脑袋一片混乱,心中原本有的决心和计划,在这一刻仿佛全都崩塌了。他咽了口干涩的唾沫,嘴唇微微颤抖,试图找回那份曾经的冷静。可就在这时,另一种情绪悄然涌上心头——那种纠缠了他许久的不安,早已在心中种下了无法去除的种子。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逃避的东西,终于要面对了——那段与秦淮如的关系。过去几个月,秦淮如的影像像阴影一样,总是悄悄潜伏在他心头,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每当他试图摆脱这段关系时,那种未完结的纠缠便会如潮水般涌来,无法逃避。
杨厂长的目光仿佛洞悉了这一切,他没有急于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何雨柱,等待着他的思绪回归。
何雨柱突然站起身,心跳得几乎失去了控制。他的脑海中,秦淮如的脸庞一遍遍浮现,她那深情的目光、那轻柔的声音,甚至她那天最后对他说的“我们还可以继续”的话,都在这一刻不由自主地回响。他试图闭上眼睛,想让自己不再被那一幕牵绊,但越是想摆脱,反而越是无法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