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卿玉阁的路上,陆菀边走边梳理宫里这些个人之间的关系。
皇后独具一格从不拉拢妃嫔,与谁都淡淡的,保持着身为皇后应有的华威与气度,就连早起请安也从无废话,通常是意思意思便散了,陆菀敢说,后宫无一人与皇后亲近。
至于傅婕妤和于婕妤,各有各的亲近之人,只那亲近之人更像是附属品,可有可无。
也有孙宝林与周御女王宝林等人一般的,与谁都还算过得去。
还有一点最重要,她必须得有个懂医术的人放在身边,这一点从入宫第一日起就一直记挂在心,但她刚入宫那几日实在不适合行动,如今,可以慢慢做些什么了。
若她晋升那日收到哪位宠妃送来的物件,是用呢,还是不用呢。
转眼便到了五月底。
刚一入夜,一轮弯月便爬上枝头,天儿愈发热了起来,甚至睡觉都要开点窗。
这些日子听说贺才人与于婕妤走的很近,几乎日日都要一起叙话。
这期间谢湛只召寝了一回,便是贺才人,她也算有几分恩宠。
子衿这些日子夜夜出去一个时辰左右,有了不小的收获,倒寻到几个消息灵通之人,只那些人通常是收钱办事,只要银钱够多,哪怕卖命也不算什么。
每每出去前子佩都要为她改妆遮面,如此,就算子衿找的人不可信也不会牵连到卿玉阁。
“才人,还真叫奴才打听到一个好消息。”
子衿说她打听到先帝时期有位太医院院使因没保住宠妃腹中之子被抄家流放,那太医有个十三岁的女儿没入宫中为婢,名唤白苏,如今在花房当差,因着嫉妒她曾是官家女子,花房的人总是针对她还联合众人一起排挤她。
算算年龄,如今该有十八了。
如此灰暗的过了五年,心中定藏了许许多多的怨,若有人肯拉她一把,她定会感恩戴德。
陆菀闻言喜色渐深,能做到太医院院使医术定远超众人,纵使只教导女儿到十二那也不是一般人可相较。
“做的不错,打探清楚她的行踪,以及何时何地会被欺负。”
至于上回交代双喜的事一直没有动静,还得再等等。
主仆几人正在屋里说话,外头却传来了动静。
陆菀示意双喜去瞧瞧,双喜一出房门便瞧见了宣德殿的人。
又是来召寝的。
这是好事。
陆菀今日带的人是子佩,子衿没有子佩改妆也不好出去打探消息,这些日子她也的确是累了,有些事急不来。
待陆菀沐浴完进入寝房时,谢湛正伏在紫檀木桌案看书。
暖暖的烛火下,他坐姿挺拔,黑冠束发,一袭墨色常服紧紧勾勒着劲瘦有力的腰身,腰封镶着青莲色玉石,周身散发着帝王威仪。
他如今,有些让人挪不开眼。
自这次来宣德殿,陆菀确定他对她有想法,纵使只是身体上的想法也足够了,否则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召寝,恐怕还是惦记她的身子,到底没得到。
他上回说,只要勾的他对她起了心思,就赐她美人一位。
陆菀款款上前行礼,见他半晌不叫起,缓缓起身行至他身后想为他捏肩。
谢湛侧眸,声音冷的如同淬了冰,“朕叫你起了吗?”
葱白似的手指刚碰到他宽大的肩就收了回来,又行至方才行礼的地方拘着。
“皇上,您书拿反了。”
方才行至谢湛身后就瞧见了这一幕,他这心思似乎并不在手中的书上。
谢湛将书重重拍于案上,厉声道,“你的胆子愈发大了!”
陆菀垂下眼睑不敢抬头,方才那话的确有些草率,“妾只是提醒,并无旁的意思。”
陆菀兀自拘着礼,这姿势久了真的有些站不住。
谢湛起身,负手瞧着陆菀。
陆菀见谢湛走近,假意站不住直接往他身上倒去,双手扣住他的手臂才算站稳。
若是前两次陆菀绝不敢做今日这些事,他既然能第三次召她,那就说明她的确有不一样的地方。
这次,陆菀没再松开谢湛,反而顺着他的身子缓缓站定。
随着她越靠越近,身上的香味也愈发肆意钻入谢湛的四肢百骸。
她滑腻冰凉的手缓缓攀上他已滚烫似火的脖颈,轻踮脚尖,送上自己粉润润的唇。
谢湛却伸手覆在她只巴掌大的小脸上将她的脸推开,“你做什么。”
陆菀的手依旧挂在谢湛脖颈上,十指交叠紧了紧,而后含笑软语道,“皇上上次不是说了,只要妾勾的您对妾起了心思就予妾美人之位,可还算数?”
谢湛的眉反倒因为这话蹙了蹙,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上回不是听不懂么,这次怎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