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有些慌,的确,自陆才人开始信任他后,他一件事都没办成,再这样下去连他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是,请陆才人放心,奴才定会将这件事办的漂漂亮亮的。”
“嗯,去吧。”
陆菀说完便行至妆奁前由着子佩挽发。
子佩低声道,“才人分明是信任双喜的。”
陆菀对镜描眉,“其实我并不十分在意能力强弱,要的是百分百忠于我的人,但他年纪尚轻得逼一把。”
子佩看着镜中陆菀的眉,总觉得化的太浓了些,“才人,奴婢觉得您的眉毛淡一些会衬的您更加清丽脱俗,其实您根本不需要描眉,连唇脂也不需要。”
陆菀随手挑了个颜色略重的唇脂,上手涂抹着,“我也觉得,可那人喜欢,我得投其所好。”
刚抹上就用绢子擦掉了,衬的她妖妖调调的。
“罢了,下回侍寝时再用吧,瞧着实在不舒坦。”
子佩又将绢子打湿替陆菀将眉毛也拭了个干净,“才人说的是,反正平日里也见不着皇上。”
倏地,子佩又道,“这些个花花绿绿的衣裳要不也一并换了吧。”
“不必,还是不要太出挑为好。”
陆菀收拾好正欲出临安宫就被孙宝林唤住了。
孙宝林一脸喜色,容光焕发,羞赧道,“昨儿还得多谢姐姐告知皇上的喜好。”
陆菀浅笑垂眸,看来孙宝林昨晚很得谢湛喜欢,“哪里需要谢呢,妹妹得宠也是咱们临安宫的荣宠,自然是一荣俱荣。”
孙宝林闻言喜不自胜,“是呢,放眼整个后宫,咱们临安宫的圣宠那是数一数二的。”
陆菀驻足往孙宝林身边凑了凑,耳语道,“皇上好似极不愿点灯,上回我还差点被皇上训斥了呢,妹妹下回侍寝时可得谨记我的教训。”
孙宝林见陆菀对她丝毫不设防,还将侍寝时的忌讳说与她,眸中闪过一抹狡黠。
“姐姐不会不知道吧,这点早已是满宫皆知了,皇上最多只允许点一盏灯,说就喜欢那种朦胧美。”
说到这,二人便提步继续走了。
陆菀记得很清,她去宣德殿时怎么着也不止一盏灯,四五盏都不止了。
亦或是谢湛也从未想过真正与她发生什么,两次都只差那临门一脚。
她背后的伤若要完全消退至少还要五日以上,若十日后谢湛不召寝,她便得再想法子偶遇,总得让他想起这后宫还有她这么个人。
二人因着一路都在说话,步子便慢了些,到凤仪宫时几乎所有人都到了。
于婕妤自少不了揶揄一番,陆菀只笑着接受一句也不反驳。
这人也就能耍耍嘴皮子功夫,由她去。
自孙宝林侍寝后谢湛召妃嫔侍寝的次数也稍稍多了起来,七八日的光景已有三位妃嫔侍寝了,分别是,傅婕妤,薛才人,王宝林。
王宝林终于得偿所愿了,就连早起请安时都比从前神采飞扬。
这谢湛,真是雨露均沾。
倒是于婕妤,因着十来日没被召寝就连说话都少了些底气。
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宫中每一寸,就连朱红色的宫墙都快被烤裂了一般。
卿玉阁门窗大开,子衿子佩一左一右为陆菀打着扇,陆菀拿了本书在掌中翻阅。
子衿歪头感叹道,“天儿也太热了,整个宫里也就皇上和皇后娘娘能用冰。”
子佩捏着六菱纱扇一下一下扇着,抿唇笑道,“这也是老祖宗的规矩,非一宫主位不得用。”
子衿噘着嘴,“老祖宗规矩可真多。”
双喜从外头回来,一脸雀跃行至陆菀身侧,弓着腰低声道,“才人,奴才查清楚了。”
陆菀示意子衿关上门窗去外头候着,别让人靠近。
双喜环视一眼便开始缓缓说着这七八日查到的事。
双喜自那日被陆菀说过一通后便开始日以继夜盯着小五子,偶尔也会和小五子说些莫须有的事促使他出去见背后之人。
有一会小五子又在陆菀歇下后前去见背后之人,双喜发现他见的是头一回那个宫女,他便跟着那宫女,结果发现那宫女进了华阳宫。
华阳宫里住了于婕妤和另一个一直未承宠的采女,双喜这些日子从子衿子佩口中以及旁人口中听说不少于婕妤的事,怕其中有蹊跷所以不敢贸然回话。
注意了那宫女的特征后白日里也会去蹲点,结果发现那是服侍于婕妤的宫女,虽不是入宫时所带的家生子,但也还算得力。
终于在今日发现薛才人从华阳宫离开后那宫女悄悄往薛才人手中塞了个东西。
每次离宫前双喜都会让竹云和山奈注意着小五子的动静并为他打掩护,如此才没让小五子察觉。
陆菀听完一切又含笑将双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脚步虚浮,眼下重重两团乌青,面色也有些发黄,看来这些天的确没好好休息。
“你做的很好,往后便跟着子衿做事吧。”
双喜双眉微皱有些疑惑,“才人就不怀疑奴才话中真假?”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你。”
双喜感动的直落泪,千恩万谢一番便去找子衿回话了。
子佩看着双喜离去的背影在陆菀身侧耳语道,“与子衿查的一般无二,但这速度却差了许多。”
“无妨,有子衿多带一带双喜会更好。”
“才人说得对,但这薛才人的确出乎咱们所料。”
子佩说的没错,薛才人表面上与于婕妤交好,实则收买了于婕妤身边的宫女,还在她入宫前就安插了小五子,这心机不可谓不深,旁人宫里怕也有薛才人的耳目。
薛才人家世不比于婕妤差,只因她是庶出入宫只是个宝林,才人一位也是侍寝后才晋的。
子衿没查到之前,陆菀以为小五子身后的人会是傅婕妤,没想到竟是这个毫不起眼的薛才人。
后宫中藏龙卧虎,怕是藏了许许多多个“薛才人”。
“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