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走之前,陆菀吩咐子衿要将巧荷的所有事查个遍,要具体到每一个细节。
翌日请安时,傅婕妤行至陆菀身边,扬唇一笑,“听说陆美人昨儿侍寝时小日子来了,真是不巧。”
傅婕妤的消息是真灵通。
陆菀福身一礼,赧然一笑,“也怪妾无福,到底是傅姐姐既得了圣心,又是最有福气的人。”
傅婕妤轻笑一声,“哪里是你无福,除了我,还有谁的圣宠能盖过你。”
边说边觑着于婕妤。
于婕妤的脸登时就红了,她不明白是为什么,从前皇上从不会这么久不召她侍寝,更何况近日召寝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可就是不召她。
薛才人在一旁扯了扯于婕妤的衣衫,以扇掩面低声道,“姐姐别怒,皇上定是记挂着姐姐,很快就会召寝了。”
听了这话,于婕妤才算静了静心,不搭理傅婕妤的奚落。
薛才人见状,在无人注意时唇角勾了勾。
陆菀也用眼角余光瞧着于婕妤,许久不承宠就连一向言语不饶人的于婕妤都学会隐忍不发了。
“圣心难料,唯有傅姐姐最得皇上钟爱。”
傅婕妤见状便不再理会陆菀了。
夜色朦胧,闷沉沉的夜突然起了一阵阴风,将早已开败的玉兰花吹散了一地。
子佩将门窗紧闭,为陆菀保养光洁如玉的手。
“双喜方才来报,今儿皇上并未召寝。”
陆菀将手翻了个面,温声道,“是该歇歇了,明晚还得去皇后宫里。”
子佩见陆菀如此风轻云淡说起这事,小心将多日来的疑惑问了出来,“美人,奴婢想问问您,皇上召旁人侍寝时,您真就一点不吃醋么。”
陆菀闻言反倒笑了起来,“吃醋?我有什么资格吃醋呢,我如今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其中一人,他既不在意我,我又为何要在意他,如今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美人说的是。”
子佩只随口附和,见陆菀并无半点伤心之意便放心了,兴许是从前伤透了心罢。
翌日,陆菀问了子衿白苏的事。
子衿只说白苏已将东西都准备好了,但并未着急行动,说是再等等。
对此陆菀并无异议,若白苏急着对花房的人下手,属实有些打眼,她毕竟才入卿玉阁没几日,事发之后若皇后真着手调查,难免会牵连到卿玉阁。
“去将白苏唤来,就说让她帮我瞧瞧身子。”
“是。”
这几日子衿已为白苏寻摸了一套请脉的玩意,知晓白苏于针灸之术上也颇多几分造诣后又为她找了一套银针。
但陆菀对白苏并非全然信任。
子衿出去没一会儿白苏就进来了,行过礼便坐在陆菀下首开始诊脉。
“不知美人想问什么。”
“自然想问我的身子是否无恙。”
说是这么说,但白苏明白这是想问身子是否容易有孕。
“美人的月事是否准。”
陆菀细细思量,很快便说道,“时而提前几日,时而推迟几日。”
白苏颔首,将陆菀的两个手来回把过后才道,“美人如今虽来着月事,但奴婢敢肯定您的身子无恙。”
“若......我不想现在就有孕呢?”
宫里一个孩子都没有,若她有了身孕难免会成为众矢之的,就连皇后都不一定袖手旁观。
有孕就不能侍寝,她与谢湛之间的关系现在很微妙很脆弱,实在不适合有孕,更何况,那把檀木梳她可一直等着它发挥作用。
起码她的位份得再高一些,至少也得是一宫主位,否则孩子还得交给皇后抚养。
可惜本朝并未有怀孕生子晋位的规矩,一切全看帝王心意。
白苏愕然抬眸,但她明白身为奴婢有些事不该问的就不能问。
“若美人不愿有孕,奴婢会尽快制些避子药丸,方便美人随时服用,但得半月以上,需要子衿多多周旋。”
“无妨,稍后我会嘱咐她。”
白苏出去后子衿又进来了。
陆菀将方才与白苏的话尽数告知子衿,子衿同样对陆菀的想法有不解,但仔细一想便能明白一二。
陆菀命子衿找人重新制了好几柄檀木梳,其中一柄与孙宝林送的那个一般无二。
七八日的光景也就做好了。
这期间谢湛只召寝了一回,是于婕妤。
这日晚,陆菀照旧倚在躺椅上由着子佩篦发。
这临安宫旁人的眼线太多,也不能让他们什么消息都得不到。
孙宝林照旧日日巴着陆菀,一瞧见陆菀便从绿倚轩走了来。
“瞧着姐姐是真喜欢这檀木梳,看来我还真是送对了呢。”
陆菀闻声而起,清浅一笑,“妹妹不妨也试试吧,子佩的手法很好。”
陆菀一瞬不瞬盯着孙宝林,意欲从她面上看出点什么。
只见孙宝林面无惧色,一口便应了下来,“好啊。”
陆菀示意孙宝林坐在她身侧。
子佩会意,缓缓为孙宝林拆发,然后开始用孙宝林以为是自己送的那把檀木梳一下下刮着孙宝林的头皮。
孙宝林面上有些许狰狞,“嘶......哎呀,有点疼。”
“妹妹别怕,刚开始是有些不习惯,晚上你会发现睡的很好。”
“嗯,这会儿已经好多了,越来越舒服。”
两刻钟后孙宝林才舒适的回了绿倚轩。
陆菀与子佩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今晚是谁侍寝。”
这个问题子佩还真不清楚,将不远处的双喜唤了来。
双喜躬身,语中有几许失落,“是傅婕妤。”
陆菀应声便扶着子佩的手回了卿玉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