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完安回到宫中时陆菀用了早膳立即服了一粒避子药丸便去沐浴了。
除夕宫宴在即,皇后整日忙前忙后,却未宣任何妃嫔帮忙。
宫里已渐渐有了新年的氛围。
太医院那边来了人带白苏过去,说是赵太医嘱咐的,看来是谢湛安排下去了,还好他没忘记。
太阳日渐西沉,子衿脚步略快进了屋,覆在陆菀耳侧笑道,“段公公递了消息,说今晚要来,还说皇上嘱咐了务必备好水,还要烫一些的。”
谢湛昨晚说要将浴桶摆屋里,那得从现在就备水了。
陆菀看着欢喜的子衿,一时不知说什么,子衿是真心为她欢喜,可她自己呢,真的欢喜么。
应该是的吧,能留住他便能保住陆家。
戌时一过,子佩便留灯退了出去,陆菀自是安生等着那人的临幸。
不多时,屋里便多了一道人影,直到他脱下外衫躺在陆菀身侧。
陆菀侧身枕在他臂上,嗅着他身上能让人将心沉下来的迦南香。
因着堂屋放着一桶热水,竟有丝丝烟雾涌到了内室,让人瞧不真切。
他为什么还不动,宜早不宜迟,早些结束还能早点睡觉。
陆菀主动伸手自他的衣襟探入,软白指尖才刚触碰到他的肌肤就被摁住了。
“陆菀。”
“嗯。”
谢湛侧首吻了吻她的鼻尖,很快往下移,衔住她的唇瓣,轻捻慢吮,丝毫不着急。
陆菀旋即撤离,“皇上每日走的那么早睡不了几个时辰,何不早睡早起。”
“你在催朕。”
“妾是在为皇上的身子着想,皇上好,妾才好。”
谢湛再次与方才一样,瞧这模样一点也不担心睡多睡少。
果然年轻。
谢湛仿佛很知道她的敏感处在哪,本兴致缺缺的她,渐渐化被动为主动,攀了上去。
直到沐浴后才躺了回去,褥单已换过。
谢湛餍足的抱着怀中人儿,问道,“如今还会疼么。”
陆菀忆起之前在宣德殿的事,那是她第二次侍寝,她说疼他便没继续了,他竟还记得。
“没再疼过。”
谢湛唇角难得露了一丝笑,“明日朕不来了。”
陆菀本就没指望他会日日来,所以才说来之前派人递个消息。
“那下次什么时候来。”
谢湛揽着她的手紧了紧,“你很盼着朕来吗。”
“当然,妾想为皇上生个孩子。”
陆菀言辞恳切并非说假话,但不是现在。
谢湛心下触动,生个孩子,这是他少时所盼,如今......这应该是必然的事,或早或晚。
他只吻了吻她的额,什么也没说。
陆菀追问,“皇上呢。”
“顺其自然。”
陆菀只说了个“好”便不再言语。
看来他并不反感,孩子才能稳住她的地位。
如今却是不行,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能力护住孩子,只看王宝林便知,一重又一重的陷害,她真的能抵挡住么。
待白苏多学些本事,还有那把檀木梳的事解决,她也可准备准备要孩子,或许有了孩子他们之间的牵绊能深一些,陆家也能更安稳。
如此一来,她与这座宫殿也算是彻底绑到一处了,细想想,就算没有孩子,她也被永远禁锢在这了,往后恐怕再无机会见着宫外的太阳。
到底是以色侍君。
提到孩子一事谢湛蒙了一层雾的心仿若在冲云破雾一般难以平静,他的孩子只会出自陆菀腹中,可他心中的芥蒂却无法割舍,无法如从前一般,更无法接受旁人。
或许有了孩子,一切会变得不一样,她会不会也如从前一般,眼里心里只有他。
他从未像此刻这般迫切期待孩子的降临。
思及此,他翻身而上,细密的吻落在陆菀唇边,脖颈,肩头。
陆菀正思前想后就被他的吻打断了。
这一次,他似乎很急切。
“皇上......”
谢湛疯狂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好半晌才伏在她耳边说道,“为朕生个孩子。”
陆菀心下微颤,原以为他只是不反感,他竟是期待的。
陆菀阖上眼睑,享受着,回应着。
......
翌日一早,陆菀照旧服了一粒避子药。
直到于婕妤禁令解的那日,谢湛来过两回。
于婕妤请安时也安分了许多,没再如之前那般主动挑衅傅昭仪,终究是身份有别,可她仍旧没放过陆菀,在众人离开凤仪宫后拦住了陆菀的去路。
与陆菀同行的孙宝林在于婕妤的眼神驱使下先行一步了。
陆菀未露出一丝一毫的慌张,从前没怕过,如今知道于婕妤的真面目就更不会怕了。
“于婕妤安。”
陆菀行礼还未起身就被于婕妤猛的一掌掴来,陆菀一丝准备也没有,她根本没料到经过那日后于婕妤还敢如此猖狂。
这一掌,她挨了个结结实实。
顷刻间,陆菀浑身都散发着怒气。
她不明白,于婕妤究竟是聪慧还是愚蠢?这个人的行为怎就令人捉摸不透。
难不成以为那日是巧合就敢随意拿捏她?
“这一掌是教你如何做人,还真以为皇上非你不可了吗?”
说到这,于婕妤面上更显得意,勾唇一笑道,“听说这么久以来你一次也未承宠啊陆美人,别以为仗着皇上一次心软便能在这后宫横行霸道。”
陆菀暗道,若论横行霸道谁能比得上于婕妤。
于婕妤“哼”了一声,又道,“别想着告诉皇后娘娘,大不了就是禁足抄书,出来该打你还是打你,若不信就拭目以待吧!”
家世位份就是于婕妤的底气,便是傅昭仪家世地位在于婕妤之上也不敢如此行事,此人实在嚣张。
可她,忍不了。
趁于婕妤还一脸自得时,陆菀反手便是一掌掴去,这一掌用了十足十的力气,直打的于婕妤向后踉跄了两步,还是丹露扶着才未摔倒。
若是九嫔之一陆菀还要掂量掂量,毫无理由便打她,真是太想当然了。
陆菀的手都打麻了,真以为她平日里温声细语不急不躁便是泥捏的么。
虽说于婕妤的父亲是工部尚书,陆菀的父亲只是四品通政使司右通政,据她所知,谢湛并非傀儡皇帝,祁王虽势大欲图谋不轨,到底没压过谢湛,否则这皇帝也不是谢湛了。
于婕妤的父亲想联合众人对付她的父亲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这是结党营私,谢湛怎么肯。
说到底只是女人之间的争斗,若于婕妤的父亲真要做什么,也太狭隘了。
更何况,陆家也没软弱到任人拿捏,到底有从前的根基在。
于婕妤着实没料到陆菀敢打回来,当即推开丹露要继续打陆菀。
恰在此时,皇后身边的香松远远来了,丹露忙扯住于婕妤。
“见过于婕妤,陆美人。”
于婕妤想是因为上次的事气急了,竟敢在离凤仪宫不远的地方对她动手,皇后到底没装作看不见。
“皇后娘娘听说二位发生了龃龉,特令奴婢来劝和劝和。”
于婕妤气的咬牙切齿,看来往后要对付陆菀还得暗着来,归根结底今日是她先动手。
“无事,皇后娘娘多虑了。”
香松闻言看向陆菀。
陆菀会意,忙颔首应是,“是,皇后娘娘多虑了。”
香松看着二人一左一右离开才回凤仪宫复命。
子佩一脸心疼扶着陆菀,“美人,今日之事定会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定有法子惩治她。”
陆菀用指背抚了抚脸,之前就是在这她拦住了于婕妤的巴掌,这次却没拦住。
“就算传到皇上耳朵里也不一定会怎么样,说到底我也打了她,皇上不一定会站在我这边。”
很可能谁也不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