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晚可还要我来。”
突然传来的声音令已有朦胧睡意的陆菀瞬间清醒了几分,她不知今晚情形如何,所以明晚谢湛一定要来,直到傅昭仪的好狗发难。
“我这身子不便,原不该强留你。”
谢湛将下颌抵在她额角,过了今晚一切都是未可知的。
“所以,是要我来。”
陆菀只轻轻应了一声,心中依旧存疑,谢湛缘何会如此依从她,当真为了从前那些他不愿宣之于口的情意?
此时,该点破么。
于她是否有利。
还是不说为好,不合适,保持现状就很好。
思忖间,外头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紧跟而来的是内监尖细的嗓音。
皇后终于来了。
陆菀压下心头漾起的激昂,直起身子看向谢湛,语中有些许惊异,“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谢湛淡定的连眼皮都没抬,“你唤我什么。”
陆菀一时有些无言,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意这个,此时众人都在殿外,不唤皇上唤什么。
整个临安宫的人无论睡着与否都立在院内待命,只有少数几人知晓皇后此行为何。
皇后看向立在跟前的子佩,语气肃然,“陆婕妤可在殿内。”
子佩神色自若,规规矩矩道,“回皇后娘娘,我们婕妤早就歇下了。”
吴宝林轻哼一声,一脸讥诮,“绿倚轩的孙宝林都出来了,陆婕妤多大的脸面,皇后娘娘亲至还顾着睡觉,你们这些下头的也是,这种时候都不去唤陆婕妤起身,是藏着什么秘密?”
吴宝林愈发确定奸夫就在卿玉阁,否则陆婕妤怎会现在都不出来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这架势明显是有事才来。
孙宝林披着发有些惶惶然,皇后娘娘瞧着是来抓奸的,难不成陆菀是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思及此,觑了眼身后的巧荷,心中戚戚。
这靠山还没真正靠上眼瞧着便要塌了,如今只盼着别沾上此事,唉,可惜还未找到下一个可靠之人。
子佩自不敢与吴宝林呛声,只垂首怯怯道,“奴婢......奴婢不敢。”
子佩原意是想表达不敢去唤皇上起来迎接皇后,听在吴宝林耳中可就不是这个意思了。
吴宝林见子佩言辞闪烁,心中已是百分百肯定奸夫就在里头,今日事若成,往后定会更得傅昭仪看重。
“不敢?有何不敢?”
里头的谢湛与陆菀正不紧不慢往身上套着衣衫,将外头所有言语纳入耳中。
谢湛借着清幽的月光望向神情淡然的陆菀,忽地将她抵在榻旁架上,覆在她耳侧低语道,“你觉不觉得,我此时像个野郎公。”
陆菀忍住笑,可不就是么,起码吴宝林她们都这么觉得。
“怎会,普天之下谁也不敢将这几个字用在皇上身上。”
谢湛微一拧眉,旁人是不敢,只她敢。
这是她今日第二次唤他为皇上,可见在她心里他只是皇上,亦如那晚醉酒之言。
陆菀不明白他此时何意,怎还不出去验明正身,想看好戏?
“该出去了,皇上。”
谢湛心底忽地窜起一缕火苗,愈燃愈烈,由胸腔溢至浑身上下,他俯身衔住她的唇,攻克齿关,似是惩罚般用力缠着她,缠的她舌根都传来明显的痛感,似被撕扯般。
这种感觉很熟悉,似曾发生过。
她推他踩他,依然阻止不了他,直到......她狠狠咬了他。
“疼!”
只一个字他便意识到方才的行为有多失智,口腔被血腥气填满,他的思绪太容易被她影响,已非第一次。
这大概就是祁王最根本的目的。
皇后不想听吴宝林聒噪,直接遣香松去内室唤人,才至雕花红漆门前,“吱呀”一声,里头的门就开了。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张轮廓分明沁满锋利寒意的面容。
众人大惊,方才吴宝林说了好半晌众人都以为里头会是一个侍卫或是太医,没想到会是皇上!
纵是皇后也怔愣了一瞬,很快跟着众人一齐行礼。
竟是皇上!竟是皇上!
皇后的心情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哗哗啦啦溢的遍地都是。
她本就对吴宝林的话存疑,想着今日要么真如吴宝林所言,要么什么都没发现,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皇上!
她记得很清,陆婕妤的小日子还未走。
旁人的她记不清,她就只记得陆婕妤的。
所以,皇上根本不在意陆婕妤能否侍寝,连这种时候都要伴在她身侧。
皇上心里从未放下过陆婕妤,会不会在每一个无人侍寝的夜里,皇上其实都在卿玉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