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身而上时他的滚烫灼烧着她,粗重的呼吸打在她耳侧,二人已许久没有这般亲近。
随之而来的便是陆菀冰冷的声音。
“请皇上快些。”
短短五个字就让谢湛冷了心,他顿了顿,很快将身子躺平不再碰她。
“我有事与你说。”
见陆菀毫无反应他便直接将手札中的内容悉数告知,没有一丝欺瞒。
陆菀听得仔细,泪已潸然而落。
原来竟是祁王以姑母的清白以及陆府声名胁迫祖父。
谢湛握住陆菀放在腰间的手,目光中透着深深的眷恋,“陆菀菀,若我当年知晓此事不会退婚。”
她抬手拭泪,忽觉心境开阔不少,压在心头的重石也似挪开了一般,往后再不用担心谢湛会因祖父一事迁怒陆家。
那么,她也不必再见谢湛了。
“皇上既知当年祖父有苦衷,还请皇上万万记得陆府对您的养育栽培之恩。”
谢湛一怔,心中已觉不妙,“你想说什么。”
陆菀直起身子跪在榻上对着谢湛行了拜礼,抬眸时眼神清冷淡漠,宛如静水般清澈,没有一丝波动。
“妾往后只愿在这宫中平安终老。”
谢湛亦坐了起来,他对陆菀知晓此事后的行为已有猜测,但他还是选择维护陆怀安在她心中的伟岸,说到底还是放不下陆葵母子的事。
他拢着她的腰带她一起躺下,与她相对而卧。
“你打算因为陆葵母子的事永远不见我吗。”
陆菀唇角勉力牵起一抹笑,“没必要再见。”
“什么叫没必要,你我情起年少,两情相悦......”说到这,谢湛的声音已露了几分情怯,压了压又道,“陆菀菀,不管你我之间发生任何事,你永远只能待在我身边。”
“那你可有想过我是否愿意。”
陆菀的睫毛微微颤动,眼泪瞬间盈满眼眶,哽咽道,“你只考虑你,我根本不想入宫,是你先不要我,我也早就将你忘了,为什么还要将我留在这种地方!”
谢湛抬手抚在陆菀脸上,他凝视着她,眸中情愫仿佛能穿透人心直击深处,让人不由得为之动容。
“你说,还能为什么。”
陆菀的泪一滴滴浸在枕上。
“陆家人丁不旺,我与陆蕴年岁相当性子也合,自小便在一处,你不知道吧,你尚在襁褓中时我就抱过你,那时候小什么都不懂,只觉得你粉嫩粉嫩的,眼睛又水灵又大,皮肤很白,我一抱着你就和我笑,但只抱过那一次。”
“后来渐渐长大,陆蕴疼你,连带着我也经常与你个小不点在一块,你也总是颠颠的跟在我身后,甚至超过了对你亲哥哥的喜欢,直到入学,我们见得越来越少,我开始期待旬日,因为那个时候可以见到你,那时候只以为当你是妹妹,你太小了,我也太小。”
“直到你十二我十五那年,我们终于定了亲,我们的见面似乎变得光明正大起来,我可以不必跟着陆蕴才能见你,可以在无人处牵着你的手与你说话,大多时候都紧张害羞的不知与你说什么,可那种悸动,我永远也忘不了。”
“我们一起放风跑马,吟诗作画品茶鉴香,还有埋在树下尚未取出的合卺酒,我为你刻那些小玩意时你都陪着我,还有许多,太多了。”
听到这,陆菀已是泪眼模糊,过往的记忆随着这些言语逐渐清晰,亦如她曾赠予谢湛的那六幅画,每一幅都是他与她的年少时光。
她曾盼着通过那些画让谢湛念旧情让她能在宫里过的舒心一些,每幅画场景是完整的,画中却只有她一人,她想通过留白让谢湛去回忆,可她也因此忆起过往许多,她,真的许久未作画了。
言罢,谢湛已将陆菀拥入怀中,下颌抵在她的发顶。
“陆葵的事是我疏忽了,原谅我。”
陆菀阖上眼,脑中回荡的是从前与陆葵在家中的欢声笑语,随着最后一滴清泪落下,她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们,不要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