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实的故事。
这是当时的人们用血肉之躯创造出来的奇迹。
没有人比白隙更懂得面对死亡是什么感觉。
窒息,无力,想要抓住每一根都救命稻草。
可是……
这个世界上还曾经有人为了心中的梦想,选择死亡。
他们不想活吗?
不。
他们只是觉得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事。
白隙没有说话,继续跟着万国忠向前走去。
不远处是另一个剧组的拍摄基地。
拍摄的人很少,中央只有一个漂亮国人,一个华夏人。
漂亮国人走上前,看着华夏人问道。
“华夏,咱们俩之前在半岛掐了一架,这件事儿你还记得吗?”
“哼。”
华夏人冷冷一笑。
“肯定记得呀,你们当时不是准备圣诞节前回家的吗?”
“啊……停停停……”
漂亮国人赶紧尴尬的打断道。
“不提这个圣诞节,不提这个圣诞节。”
战争刚开始,当时的漂亮国不可一世,曾经扬言,要在圣诞节前解决战斗,带领所有的士兵回漂亮国过圣诞。
最终,这成了一个笑话。
“那提什么?”
华夏人说道。
“1953年5月28日,我们的一个小队攻上了一个阵地,发现只有一名小兵还活着,身上没有武器,背着个固话机,对这个话筒一个劲儿的大喊大叫,但是我们的人却听不懂他到底在喊些什么?”
听到这儿,那位坐着的华夏人突然坐了起来,再也没有了刚才的云淡风轻,眼泪吧嗒吧嗒的就往下掉。
漂亮国人有些惊讶,但还是继续说道。
“就在这一瞬间,一大堆炮弹劈头盖脸的从天而降啊……”
华夏人哭得更厉害了。
“哎,你哭什么?”
漂亮国人忍不住了,疑惑的问道。
“没没没,你接着说。”
华夏人哽咽着摆了摆手。
“猛烈的炮火连同小兵和周围的人全部都被炸飞了,我们攻上去的那个小队到最后只有三个人幸存,我的叔叔就是其中之一,但是他的一条腿被炸断了,直到他被抬下来的那一刻,他都不明白,为啥炮弹打的那么快,那么准?而且,他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那个小兵喊的究竟是什么?”
漂亮国人看向华夏人,想要知道答案。
“我来告诉你,他说的是什么。”
华夏人哭着说道。
“他说的是,亲爱的首长,同志们,胜利永远属于我们,为了胜利,向我开炮……”
“就是因为这句话,我们的炮兵能够找到准确的位置,快而准的打向你们,他用自己的生命当成了坐标,是他的战友,流着泪,向他开了炮。”
漂亮国人长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
“啊?你……你怎么知道的?”
“不仅仅是我知道,我们华夏所有人都知道,英雄永远不应该被忘记。”
接着是大屏幕上一段真实的影像。
一个士兵高声大喊着,
“向我开炮,向我开炮。”
……
看完这一段,白隙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万国忠,满脸严肃,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静静的敬了一个军礼。
也许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但是每一次回想起,胸中总是有一口气,憋的难受。
白隙压抑的难受,不想在看,跟着万国忠走到了一个房间。
是万国忠的办公室。
进入办公室,万国忠拿起桌子上一包烟,随手就想点着,余光瞄向白隙,手上的动作突然顿了顿。
“不介意吧?”
“没事。”
听到这句话,万国忠才把香烟点燃,很是舒服的猛猛的吸了一口。
“什么感觉?”
看到万国忠吐出一口香烟,白隙问道。
“你没抽过?”
万国忠有点惊奇,这玩意不稀奇啊。
“没有。”
白隙摇摇头。
“从小到大,不抽烟,不喝酒,可还是活不到99,有时候想想也挺悲哀的。”
万国忠愣了一下,好像这才突然想起眼前这个人是一个绝症病人,看着手中的烟,突然有点不好意思狠狠的在桌子上碾灭。
“没关系的,一根烟救不了我,也害不死我。”
白隙笑着说道。
万国忠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强颜欢笑的男人,不胜唏嘘。
白隙继续说道。
“其实以前我一直在想,凭什么,凭什么我就不能一直活下去,凭什么我就要死,凭什么我就如此的悲哀,我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挺怨天尤人的,但是今天,我好像突然看开了一些东西。”
“看到这些为了一份信仰,而选择抛头颅,洒热血的人,他们可能还没有我的年龄大吧,他们更没有享受过现在所享受的一切,可是他们,却选择了最惨烈的方式,换我们现在能安居乐业的生活,他们在用生命负重前行,所以,和他们相比,我应该知足了。”
知足!
这就是白隙的感悟吗?
20多岁的年龄就说出了这句话。
本该迎着朝阳的岁月,却看到了夕阳的落寞。
万国忠不知道说什么,他知道眼前这个人的故事,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在竭尽所能的帮助着其他人。
这也是万国忠想要把这一首歌交给他的一个重要原因。
现在,他更加觉得,这个决定是对的。
因为这个人身上有着和那些英雄们一样的气质,视死如归,对生命淡然。
“我不如你!”
万国忠重重的说道。
“你和那些人只是时代不同,但是所做的事是一样的,如果你身处那个时代,我相信你也会是英雄。”
“说笑了,我怎么能和他们比呢?”
白隙摆了摆手。
“不过,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万国忠,不,应该叫万将军,按照您如今的职位和军衔,你不应该对这种事儿还如此上心吧?”
“你怎么知道……”
万国忠话还没有说完,白隙的手就指向了他的身后。
万国忠回头,看到他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一件军装,无奈的笑了笑,上面的一颗将星格外醒目。
一件衣服出卖了一切。
“这件事就算职位再高的人去做也不为过。”
万国忠苦笑着说道。
“我是说您这个职位上应该日理万机,有很多比这个重要的事儿吧?”
白隙不死心的问道。
“一件事重不重要,在于你怎么去看他。”
万国忠静静的说道。
“我叫国忠,这个名字是我爷爷给我起的,可是我从来也没见过他,我今年五十二岁,护国战争是70多年前发生的,那个时候的我还没有出生,但是我的爷爷,我的爸爸,都参加了那一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