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杨老板等人一直在陪着白隙。
他们不想让白隙离去,他们期待奇迹。
韩虹打电话找到了杨老板,告诉他,朴书找到了,生如夏花也给他发了过去,很好听,也确实只有他能唱出那种感觉。
她还说,现在朴书在魔都,已经买好了飞机票,晚上就会赶过来,朴书说,白隙,是他的恩人,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他的,他要来,不管白隙老师是生是死。
杨老板说了一句好,并没有多在意。
李公子也也来过电话,告诉她所有的一切和自己都没有关系,是白隙自己的选择,还是希望她能签的那份合同。
杨老板冷冷的笑了笑,连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现在的脑子中只有白隙。
白隙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没有必要去隐瞒任何人了。
白隙的妈妈自然也知道了,是白隙的爸爸说的。
“这有可能是小隙的最后一面了,我怕再不说,她会遗憾一辈子。”
白隙的妈妈在病床前哭了很久很久,医生全程就在一边守护着。
白发人送黑发人。
永远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之一。
听着妈妈的哭声,白隙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手指微动,苍白的脸上硬挤出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笑容,微不可见。
太疼了,做任何细微的动作都会疼。
现在的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这种疼痛估计可能除了我们医生之外,没有人能够理解。既像千刀万剐、万箭穿心,又像千万条虫子在皮肤下爬过,又痛,又麻,又酸,简直难以忍受。说实在的,死亡只是一瞬间,这种疼痛长久持续。我们一般建议都会放弃。”
“有人认为母亲不易,分娩时最痛。然而曾有患者表示,未患癌之前自己也是这么以为的,在发生癌痛之后,才知道,分娩的痛也不过如此。”
“地狱究竟有几层,那种痛苦,让人们可以突破对死亡的恐惧。”
医生默默的说道。
真的没必要坚持了。
“孩子,你疼吗?”
白隙的妈妈哭着问道。
当然没有回应。
可是母子连心,当妈的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孩子什么情况呢?
白隙的妈妈咬了咬牙,轻轻的擦了擦白隙额头上的汗。
“看他额头上的汗,我知道,他一定很累,让他走吧。”
当一个母亲能说出这种话,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白隙的妈妈哭的泣不成声,因为,她要亲手送她的儿子离开这个世界了。
“不……不要……他还没死,他真的还没死,”
杨蜜听到这句话,整个人突然傻掉了,嘴里不停的喊着。
她始终不愿意承认,白隙真的要离开。
“蜜蜜,你忍心看他这么痛苦吗?我知道你爱他,他也爱你,可有时候,这就是命,是命啊……”
白隙的妈妈哭泣着。
“也许,小隙也在希望着我们这样做。”
白隙的爸爸在身后一言不发,他不想去做任何决定,他也不想让他的儿子痛苦。
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两难的事情了。
“拔掉呼吸机,病人很快就能离世。”
医生又说道。
“当然最终的决定还是要你们来做,你们才是他的亲人。”
拔掉呼吸机,
看着那根长长的管子,白隙的妈妈手颤抖着伸过去,却好几次都握不住。
虽然做了决定,但亲手拔掉自己儿子的氧气管,这谁能做得出?
会不会在日后某个黑夜想起来这一幕,会痛恨是自己杀掉了自己的儿子?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
如果可以,她愿意用10年的寿命来换儿子的身体健康。
如果能拿命抵,天堂里一定挤满了妈妈。
亲手拔掉自己孩子氧气管,对一个妈妈来说,都是比死还要难受。
白隙的妈妈尝试了好几次,可每一次刚刚碰到氧气管,手就触电一般的收了回来。
她做不到,!
“我来吧。”
一个声音响起。
是杨老板。
她心中的悲伤和不舍一点都不比白隙的父母少一分一毫,可是她知道……
如果让老两口来做这一件事情,那才是真的残忍,也许后半生他们都将生活在悔恨之中。
所以就让她来吧。
有痛苦就让她来承担吧。
白隙说过,要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她的父母。
这就当做是第1次的孝顺吧。
“你们可以先出去吗?我想和白隙最后再说点话。”
无可厚非。
众人缓缓的退出了房间,包括白隙的妈妈,也被搀扶着走了出去。
病房内只有白隙和杨老板两个人。
杨老板看着白隙,泪水又流了出来。
她已经快把他这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
“白隙,我不知道还和你说什么,我不想让你死,可是,你还能听到吗?”
“好了,不说这些了,太矫情!”
“你给我写的歌我很喜欢,可是你还没有听过,我想唱给你听。”
“你会听见的,你一定会听见的,对吗?”
杨蜜擦干眼泪,拿出了那个笔记本,翻到了第2页。
爱的供养!
“把你放在心上,合起了手掌,默默乞求上苍,指引我方向……”
“不求地久天长,只求在身旁,累了醉倒温柔乡,轻轻地梵唱……”
“我用尽一生一世来将你供养,人世间有太多的烦恼要忘,苦海中飘荡着你,那旧时的模样,一回头发现早已踏出了红尘万丈……”
杨蜜唱的并不好听,甚至还有一些跑调。
她不是歌手,她是个演员。
只是,其中的感情是真挚的,热烈的,孤独的。
白隙听见了,真的听见了。
他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泪,晶莹剔透。
杨老板看见了,轻轻的擦拭,然后把手放到了氧气管上。
就让这一切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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