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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书的眸光暗淡了一瞬,他没想到辛辛苦苦找了这么多年,褚师潼最后竟然会变成这样。

“殿下……您当真不再考虑一下吗?”

褚师潼靠着桌案看书,听到这种话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仿佛季书劝她考虑的人不是她的亲娘,而是一个跟她毫无关系可有可无的人。

看着褚师潼冷漠的脸庞,季书忍不住劝道:“公主这些年过的肯定也不容易,她当初受了那么多苦,您不该意气用事……”

褚师潼缓缓抬起眼眸,冰凉的瞳孔让季书忍不住心里一颤。

“殿下……”仿佛在褚师潼阴冷的目光下,季书的每个字说出口都像有无数玻璃渣从喉咙里划过,“公主……定然也很想念您……”

“想念我?”

褚师潼冷笑,话语冰凉至极,极具讽刺。

“她会想念我这个被人侮辱后生下的野种?别做梦了。”

听到褚师潼如此形容自己,季书内心难受的几乎要窒息。

“殿下,您怎么能这样说自己?您是天玄唯一的血脉,无论父亲是谁,都改变不了您是天玄后代的事实……”

他还想劝,但褚师潼现在根本没心思听。

“滚出去。”

褚师潼低头继续看书,平静的声线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别让本王说第二遍。”

季书挣扎许久,终是带着不甘退下了。

……

过了年关,天气逐渐转暖。

褚师桓依旧是老样子,被关在府里出不得进不得。

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褚师潼派去的人发现铃兰真的怀孕了。

真他娘的运气好。

褚师潼暗中咬牙,这一胎足以保端王府上下。

因为先前穷追猛打太狠,褚师潼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但凡这时候再动手,褚师御定然更加护着褚师桓从而针对她。

她只好暂且忍耐,等铃兰这一胎再过几个月继续下手。

初春围猎在即,司景离受了风寒。

褚师潼开始着手加重褚师御的药物,又将朝中目标转向了褚师绚,忙的焦头烂额,将近半个多月没见司景离,如今听说他病了,忙里偷闲,偷偷摸摸去了王府看他。

陆九裳也不知怎么攀上了褚师绚这条大腿,在朝中的位置逐渐水涨船高,荣王这些日子也不安分,因为陆九裳在朝中得势,府内也开始光明正大偏向了陆九裳这边。

下人们纷纷倒戈向陆九裳这边,司景离一人在荣王府怎么也要受些挤兑,若非镇国侯还在,他指不定要受多少欺负。

褚师潼刚走到门口,就听司景离在屋内摔东西。

“一群废物!本世子让你们做些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

她悄悄推开门之间屋内一片碎瓷渣,汤药洒了一地,向来是熬药的下人不仔细,触了司景离的霉头。

司景离一身病态,那张妖冶俊美的脸因为病色,独添了些病美人的柔弱感,不似平时那般狂妄,无端让人心生怜爱。

褚师潼悄无声息地走入殿中,待司景离将人都赶出去才从屏风后缓缓走出。

“世子殿下这一病,脾气怎的也跟着上来了不少。”

冷不丁听见褚师潼的声音,司景离愣愣地回头望去,似是猛然想起自己刚才的姿态,他窘迫地低下头。

“你……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怎知道你病成这般模样?”

褚师潼伸手探了探司景离的额头,还有些发烫,“病了数日还不见好,你可有找大夫来看?”

司景离拉住褚师潼的手,眷恋的用脸蹭了蹭她的手心,委屈地说。

“看了,但每次药都熬不到时候,喝了好几次都是这样。”

褚师潼任由他拉着:“你府中的事我听说了一些,可需要我帮忙?”

司景离摇了摇头,“这些事不用你费心,我自己会处理好。”

褚师潼有些不信,要真能处理好还会因为一碗药生气吗?

但司景离这个倔脾气上来谁也没办法,她也只好顺着司景离的话说:“我将如霜调到你身边吧,你若有事直接喊她,她有办法帮你处理好所有事。”

“嗯。”

司景离想抱抱褚师潼,却又怕褚师潼染上病气,依依不舍地松开手,道:“明日就是初春围猎了,我这身子肯定去不了了,你自己小心些。”

“知道了。”

褚师潼也想多跟司景离说说话,但见影出现,在褚师潼耳边说了什么,两人时隔半月的见面连一盏茶的时间都不到就要这样结束了。

“你身边的下人我会换掉一波可信的,你好好在这里养身子,不用想其他的,等明日我再来看你。”

“嗯。”

司景离看着褚师潼匆匆离去,心中万分不舍,可话还没说出口,就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算了,还是先养病吧。”

等明日再见褚师潼也不迟。

……

柒王府。

看到威尔传来的书信,褚师潼眉眼中的冰雪终于融化了些许。

威尔潜伏了三个多月,终于帮褚师凡报了仇,亲手砍下了西风国少将南图的脑袋,他也因此被整个西风国通缉。两国处于交战阶段,逃命之路十分艰难,他为了让褚师潼高兴一些,早早写下这封书信命人送回。

褚师潼忍不住感慨:“还是得威尔。”

还得是他这条不要命的狗才能满足褚师潼的杀念。

“吩咐人前去接应他,不惜代价安全将他接回。”

“是。”见影道:“另外还有件事,宫里传信说,许战擎被陛下临时派去了西风国的战场……”

褚师潼顿了顿,西风国少将已死,前世许战擎也并非死在西风国的战场上,可她每每想起堂兄的死心中就会不安,思虑再三,她提笔写了封信。

“把信和护心软甲都给大哥送去,定要嘱咐他不能将软甲赠与别人。”

“是。”

褚师凡的仇虽然报了,但却丝毫不能解褚师潼的恨意。

谢楚楚上个月从边境回来了,人看着憔悴了很多,两个孩子她领回去了,但总感觉褚师凡死了以后她好像失去了精气神儿。

她主动辞去了米其林的主厨之位,只在账房处算算账。

长公主至今都未曾出过门,也未曾见过褚师潼,褚师潼去过两次她都不肯见,此事毕竟是因她而起,她被拒绝两次心里也大概有数,不敢再去了。

不过没有关系,褚师潼自认朝中形势目前的主权掌握在她手里。

褚师寒是那副老样子,褚师桓被禁足,只剩下褚师绚作为她的对手,褚师御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毒药的毒性早已深入骨髓,只要褚师御一死,就是她逼宫上位之时!

她早就知道褚师御不可能将皇位传给她,她索性也不需要那道传位圣旨,只要在褚师御死后将其余人全都屠杀干净,这个皇位必定到她手里。

待她上位定要灭了整个西风国给褚师凡报仇才足以止心中血恨。

……

围场狩猎。

初春的风还有些冷,褚师潼依旧衣身单薄。

望着眼前各个世家公子小姐,她目光扫视一圈,发现竟没什么想说话的人。

褚师凡不在,司景离也不在,褚师枫也不在。

分明那么多人与她打招呼,却没一个是她想说几句话的。

面对众人的讨好殷勤,在这一刻,褚师潼忽然觉得她有点孤单了。

“七皇兄!”

褚师朝露穿着一身红裙子,远远朝着褚师潼跑过来。

许是实在无人可与她说上几句话,平日里吵人的褚师朝露在此刻都显得尤为亲近。

褚师朝露抱着褚师潼的腿,撒娇似的说:“从年关过了之后就再没见七皇兄,七皇兄也不知道来找绵绵玩。”

“近些日子实在是太忙了。”褚师潼随口编了个理由,摸着褚师朝露的脑袋问道:“这么冷的天,绵绵怎么也来了。”

“绵绵才不怕冷呢。”

褚师朝露道:“七皇兄,我养的蚕已经吐出好多好多条丝啦!娘亲说再过半年就够给你做荷包啦!”

褚师潼一愣。

脑海里忽然闪过已经记不清多久以前的画面。

——七皇兄,我最近养了好几条蚕,娘亲说等他们长大了我就能用蚕丝织布了,到时候我给七皇兄织一个荷包可好?

——好啊,那我等着收绵绵的荷包。

——太好了,七皇兄答应了,那绵绵一定要好好把他们养大!

这一刻,褚师潼感觉自己的心好像颤了颤。

“这么久的事,绵绵竟然还记得?”

褚师朝露双眼清澈,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道:“当然记得,绵绵都养死好多蚕了,不容易才凑齐这么多丝呢。”

褚师潼失笑,她忽然觉得褚师朝露或许可以是她兄弟姐妹里活下去的那一个。

没人会讨厌一个纯真的孩子。

可能有时候……大多时候会很烦,但面对这样的一颗心,这样的热情,褚师潼不知如何用冷漠回应。

“那我就等着绵绵的荷包了。”

将绵绵送回去后,又去给褚师御请了安,瞧见他脸上带着病色,褚师潼心中暗爽,表面却一副十足的担忧之态,好似恨不得自己替褚师御受了这些病痛似的真诚。

今年的狩猎赛多了些新面孔,大多是些刚符合年龄的世家子弟,褚师潼如今在朝中也算是说一不二的亲王,面对各路世家的讨好,她厌烦的很。

她甚至开始有点理解以前的褚师枫了,面对这些笑的跟鬼一样充满恐惧的脸,阴晴不定已经是很好的形容词了。

随着一声锣响,无数少年和马匹如闪电一般飞驰而去。

褚师潼以为今年终于有机会夺得个第一,毕竟目前所有能和她抢这个位置的人都不在了。

她一路持箭射杀了不少猎物,转弯时一箭贯穿两只兔子,忽然察觉身后似乎有人跟随。

围猎时除了结伴而行基本上都是单独行动,目前周围空无一人,她隐约感觉不对劲,骑着马想快速离开这里,未曾想她刚察觉不对,树影之间无数只箭矢便贯穿而出!

褚师潼立刻调动方向躲避,她身旁的暗卫和远处弓箭手也随之与黑衣人碰上,不过几息之间,双方就陷入了惨烈的混战之中。

褚师潼从未感觉自己如此显眼过,无论在哪里,对方的人都像疯了似的对她发起攻击。

她一路闪避,暗卫和弓箭手尽力掩护反击,但对方的人数大大超乎了她的想象。

杀完了一波还有。

再杀还有。

褚师潼在混乱中被砍伤两刀,看着尸横遍野满地鲜血人都懵了。

这是藏了一个山头的人吗?怎么根本杀不完?!

是褚师绚派来的吗?竟下如此狠手。

原本她身旁不过二十多个暗卫和四五个弓箭手,对方显然是派了上百个人来围堵她。

尽管这些暗卫训练有素武功超群,但根本禁不住对方的人海战术,一波波车轮战下去暗卫死的死伤的伤,见影为了护褚师潼离开,硬生生被一波波人乱刀砍死。

褚师潼被这些人逼的只能往山上逃,因为山下全是对面的人,完完全全就是个死局。

她甚至一边逃一边骂。

哪个天杀的不要命了吗?敢这么正大光明派这么多人下手!

这么大动静肯定早就惊动了御林军,说不定褚师御已经派人上山了。

可褚师潼又隐隐觉得没这么简单,说不定这些人就是褚师御派来杀她的,所谓春日围猎不过是一场除掉她的鸿门宴,是她近来太过招摇了。

即便在逃亡的路上,褚师潼依旧疑心深重。

因为太过多疑,所以一时之间都无法确定下手之人是谁。

被逼到悬崖尽头的时候,连身下的马都被对方射杀。

无数黑衣人将她团团包围逼近,褚师潼腰上和肩上都被砍伤,浑身的血和一路的逃亡让她看着狼狈极了。

黑衣人将四面八方全都围堵时缓缓让开条路,真正密谋这场围剿的人终于出现了。

看着他冷硬的眉目和高大的身材,褚师潼忍不住冷笑。

“褚师桓,你禁足这么久就憋了这么一场好戏?”

褚师桓冷漠的看着她:“对你来说不也已经足够了吗?”

“想杀了我?还是同归于尽?”

褚师潼那双浅如琉璃的眼里丝毫没有畏惧,即便被逼到这一刻,她如疯了一般笑起来,满眼讽刺也没有对死亡的任何恐惧。

她机关算尽没想到被一个禁足的褚师桓给套住了,凭褚师桓一个人定然做不到这种程度,褚师绚必然在暗中帮了他不少忙,说不准……这一切还都是褚师御的示意。

她风头太过,所有人想除掉她都很正常。

只是眼底的不甘心还是隐藏不住的暴露。

若是威尔在就好了……若是威尔在一定能带她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