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周军在千亩之战大败于姜戎,南国之师全军覆没,周宣王在奄父的帮助下才得以突围。
藉礼原是村社中每逢某种农业劳动开始前,由首领带头举行仪式,耕种集体所有的藉田,具有鼓励集体耕作的作用。周朝时期,原本属于集体所有的藉田,即公田变为天子、诸侯以及贵族私有,藉礼也成为在春耕、耕耘、收获时,天子、公卿百官举行仪式,监督和巡查庶人耕种、无偿占有庶人劳动成果的一种活动。周宣王在位时,到千亩举行藉礼,虢文公劝谏周宣王,宣王不听。
周宣王丧南国之师后,想在太原普查人口来补充兵员、征调物资。
樊穆仲认为自古以来,人口不用普查就能知道数量,因为司民负责登记生死;司商负责赐族授姓;司徒负责人口来往;司寇负责处决罪犯;司牧知晓职员数量;司工知晓工匠数量;市场负责人口迁入;司廪负责人口迁出,人口数量天子通过询问百官就可以知晓了,还可以通过管理农事来调查,没有必要劳民伤财去刻意普查。
仲山甫谏曰:“民不可料也。”
周宣王不听劝阻,最终还是在太原普查了人口。
悠悠几年转眼而过——
……
君子息水,而居。弹月琴以,抒情,高山对流水。
“啪嗒。”
前方本一览无余的水面传来了人行走在水面上的声音,听声音步伐比较缓慢!男子抬起头看见水面不知何时开满了荷花,开的还是那么的美艳!
一位美艳的男子慢步走来,脚下生起一个个波澜。他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隐若现。一根白丝线束着一半以上的深蓝色头发高高的遂在脑后,柳眉下黑色眼睦像摊浓得化不开的墨,眼神透露着一种无所谓的神色,充满神秘感!
一只仙鹤从湖镜内跃出,乖巧的落在男子身旁,鹤身翻滚甩出毛羽上的水迹。
“胡闹——”男子语气温和,虽是训斥的话语却格外温柔。
仙鹤似乎通灵,如夫子授业的弟子一般,乖乖巧巧的低下头听着教训。
男子训斥一番后温柔的揉了揉仙鹤毛茸茸的鹤首。
仙鹤发出鸣叫,拍打翅膀似在吐露着些什么。
“天子召我入京?”
男子颇有些意外,他早就远离朝堂数年,不过问任何朝堂之事,远走他乡,娶妻生子平平稳稳的过着自己的下半生。
自己所授弟子也是行走江湖,不得入朝为官。近来虽说惹了些麻烦但对自己而言都是不痛不痒的小麻烦。
“祁良!”
男子对着不远处的茅屋呼唤一声,一个黝黑的男子从茅屋内走出。
“尊父——”
祁良毕恭毕敬的对祁平浓尊呼。
绝美男子唤为杜伯,祁姓、杜氏,字平浓。帝尧之子丹朱的后裔,大周大夫!
“祁良——杜国朝野上下有何不同之处?”
漆黑汉子名唤隰叔,祁姓,杜氏,字良,亦称杜隰,杜伯之子。
“回尊父,并无。但……”祁良摇头回答,但神情却是有些犹豫,似在思索某件事。
仙鹤缓缓伏下身,祁平浓坐在其背上,看了眼自己的嫡子,眼神肃然:“说来!”
“周边纷国与镐京内在这几年却唱起一曲童谣。”祁良不敢隐瞒说出了实情。“而童谣是从……从杜国境内开始传出的。”
祁平浓听完,脸色凝重:“歌谣为何?”
祁良道出歌谣内容。“月将升,日将没;桑弓箕袋,几亡周国。”
祁平浓竟是眼前一黑,险些从仙鹤背上跌落。幸好仙鹤反应迅速,鹤首稳稳的拖住祁平浓。
“父尊——”
祁良慌张上前查看祁平浓的情况,幸好只是昏过去了。
……
自那场关于褒国是留是毁的朝会介绍后,大周内诸侯纷纷按捺不住自己的野心,各自联盟为团。当周宣王得知以后,竟是举全国之兵讨伐那些违抗王命的诸侯蛮夷。
一连打了好几年,待大战稍稍平息一段时间后,镐京寝宫内的周宣王竟是做了一场大梦!
梦中一女子,搭箭发矢,毙命宣王!
随即——大周湮灭!
而那场噩梦做过不久后,那曲自杜国传出的童谣传到了镐京!
天子震怒,亲自驱使周公法相携三座大山轰然落在杜国境内,致使杜国平民百姓遭受这场无妄之灾,死伤无数。
此时召祁平浓入京,便是为了此事。
……
今日的大殿内,出奇的安静,文武百官寂寞无声,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顶撞周宣王,以免横召祸灾。
“臣子祁平浓,叩见天子!”褪去白衣的祁平浓,身着官袍,跪地磕首。
周宣王坐在王座上,看着这位“永葆青春”的大夫——杜伯!
“臣子祁平浓,叩见天子!”
祁平浓见周宣王就像没听见自己的话语一样,并未让自己起身,只得继续磕首。
沉默许久,周宣王终于起身。来到祁平浓身旁,玉靴点起祁平浓的下巴,将其脑袋缓缓提起。
“本天子曾闻,商辛朝野有一奇人,名曰比干。拥有一颗圣人所赐的七窍玲珑心,乃国之栋梁。被商王挖去心脏后,可行一日不死。不知杜伯是否也可如此?”
祁平浓对上周宣王的眼神,没有丝毫害怕。
“君让臣死,无违之礼。但臣无七窍玲珑心,天子亦非商王辛!”
周宣王冷笑一声,缓缓转身,走向上方独属于天子的王座。“听闻那比干死后,天下大旱,人民死伤惨重,哀声载道。各路诸侯因此纷纷起义反商,接着便是那场震惊天下的——“牧誓八国”武王伐纣!”
“杜伯伐周?”周宣王冷漠发声。
“杜伯观兵?!”
“杜伯之势?!”
周宣王一连三个发问,震慑了全堂朝野!
祁平浓却是脸色苍白,再度跪地磕首。
“臣子不敢!天子非臣子可攀!”
周宣王拔出腰间玄剑,再度走向祁平浓,玄剑拖在地上,激起一阵火花。
祁平浓未曾抬首,良久看见一双宝靴出现在自己眼前,锋利的玄剑置于自己的肩膀上。
“若是本天子杀了你杜伯,上天会降下灾祸,灭吾大周吗?!”
周宣王讥讽的话语进入祁平浓的耳内。
祁平浓声音细微。
“——不会!”
二人沉默良久,最终伴随一阵金属碰撞地面的声音,周宣王丢开玄剑,语气冷漠:“杜伯——”
祁平浓颔首,“臣——在!”
“本天子给你九日时间,若是还有相关的歌谣杜撰出现,杜国就成为第一个被周公毁灭的国家!”
“臣——领法旨!”
周宣王环顾四周,神情狠辣:“大周境内,杜绝一切平民百姓私造箭矢!一旦发现,彻查不绝,诛杀九族!”
“诺!”
……
退下殿堂的祁平浓,突出一口浊气,伸了个懒腰眉宇间全然不再是朝堂上的那副心惊胆战模样。
“……是杜伯吗?”
突然一道女子呼声,打断了正在沐浴阳光的祁平浓。
祁平浓顺声望去,只见一女子身着锦衣华服,璀璨的碧玉打磨为一颗颗小巧的宝石,装饰着裙摆。
周宣王最为得宠的妃子——女鸠。
“下臣见过桦妃——”
女鸠连忙快步上前,扶起施礼的祁平浓。
“杜伯不必多礼,妾身不过是颇得大王喜爱才荣获这个虚假的妃号的。”
“相较于杜伯这般伟人,实在是羞于开口。”
祁平浓浅浅一笑,“桦妃言重,祁某不过是腐儒一个,而桦妃生的这般动人,更是天子喜爱之人,是万万不可相比。”
桦妃女鸠听到祁平浓的称赞,是笑的花枝乱颤。
“杜伯才学怎是腐儒?”
“那天下书生、夫子岂不是连读书人都算不上了?”
祁平浓微微摇头,“岂敢,岂敢。”
“小女子平身最为喜爱杜伯雅学治国册,只是碍于女子身份……”
祁平浓颔首,“桦妃某要薄轻,女子如何为不了官?天子如此喜爱桦妃,肯定会让桦妃可以大展身手的。”
桦妃女鸠看着祁平浓的眼睛,柔情道:“小女子院内有很多关于杜伯的治学治国,尚有许多不知点,杜伯可否移步,为小女子解惑?”
祁平浓也为多想,侧身言语:“那就有劳桦妃代步!”
……
“谶女子乱政,有人操桑木做的弓和萁草编的箭袋,周王罹难,周国几近灭国。”褒珦看向木案上的竹简,颇为头疼的摇头。
“杜伯有难啊,可惜某已离开镐京多年,无法为其解围。”
姒夫人纤纤玉手轻柔的揉捏褒珦的肩膀,语气温柔:“夫君不必多想,什么“女子祸政”,估计又是那些腐儒们胡乱杜撰的。”
“那妮子呢?”褒珦询问起已经再褒府消失四五天的褒姒,颇有点担心,一个女儿家在外,莫要着了一些心思不正之人的道。
姒夫人倒是没有担心,“赵大哥前日接过去住了几天,洪德也一起跟了过去,估摸着是今天回来。”
褒珦听完姒夫人的解惑倒是没有再担心。
但转念一想,语气变得有些不愉。“洪德这小子,出门也不知道于我通知一声。”
姒夫人微微一笑。
“本来是准备与夫君说的,可刚于我说完就被那妮子给拽走了,便只好托我给夫君带话,我这几日光顾着忙活褒府上下竟是忘了这事,夫君莫要责怪。”
褒珦摇头,语气宠溺。
“夫人说笑了。”
……
另一边,身上是一个个大小包裹的褒洪德,每挪一步都万分艰难的行至褒府不远处的道路上。
褒姒虽带着薄薄面纱,但那双动人心魄的美眸却是越发妩媚。
明明还是个孩子,但身体的上的发育却是格外不同。
褒洪德倒是越发棱角分明,脸上是一抹温文尔雅的君子像。
褒姒不满的四处张望。
“坏胚子——清风明月那两个家伙怎么不来接我们?明明已经用纸人传过信的了。”
“阿姐,两位师兄早早于我说过了,今日师尊带他们去了某位故人的衣冠冢上香去了,无法迎接我们。”褒洪德虽说是负重前行,但话语还是十分流畅的,最起码没有一直大喘气。
“Σ(っ?Д?;)っ!!!”
褒姒一脸意外的看着褒洪德。
迈着细腻修长的玉腿,走到褒洪德身前,玉指为捏褒洪德的小脸。
“坏胚子,怎么不与我说?”
褒洪德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阿姐没收到清风师兄的传信纸人?”
褒姒很明显被点到了痛处,红彤彤的小脸鼓起,不满的插手冷哼,但依旧嘴硬道:“有……有啊,怎么没有?只不过……我……我……我忘了。”
褒洪德苦笑的摇了摇头,倒是没有戳穿褒姒的谎言。
褒姒敏锐的发觉到褒洪德的笑容,虽说是苦笑,但在褒姒眼里却是一抹嘲笑。
“胆敢嘲笑阿姐,坏胚子——看挠!”
说着纤纤玉手,上下摸索褒洪德身体两侧。
“阿姐——阿姐——别挠——别挠了——要——支持不住了——”
轰隆一声,小山一般的行李包裹将褒洪德埋了起来。
褒姒一脸惊讶,随即准备撒腿就跑。
Σ(っ°Д°;)っ
完了完了,这坏胚子估计要大逆不道的对老姐出手了,快跑快跑。
“阿姐——”褒洪德扒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行李包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正准备跑路的褒姒。
“嘿嘿——”褒姒调皮的吐了吐粉嫩嫩的舌头:“坏胚啊,我感觉阿娘估计想死我了,我先回去了哈,你快点跟上哦!”
随即化为一阵风——跑远了。
褒洪德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手放于身前,手势变化飞快。
做道印,嘴中低喃:“山川有令,敕令四方,山河变道!”
原本已是一马平川的道路,突然出现一道沟壑,清澈的地下水自下而上,填满沟壑。
“坏胚——”
褒姒娇呵一声,噗的落入水中。
褒洪德一脸不关我事的耸肩,弯腰捡拾散落一地的包裹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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