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国都——镐京!
某处暗巷的死胡同处,换了副普通老农打扮的龟趺一手撑着墙壁,另一只苍老的手指抚平衣服上的褶皱,自认为良好,迈着刚硬的步伐走出暗巷。
“啧,很久没和凡人有过交流了,第一句该说些什么呢……”
难得入世一次的龟趺一时有些忐忑不安,手指摸索着下颚,作为一个辈分极深的修道人士,与那些同为修道者的晚辈交流时是不需要什么太多的繁琐礼节,不合心情大可一掌拍死,但若是和凡人交流,那么大的敌意是很不好的。
龟趺只是讨厌修道者,至于凡人,更多是一种山上人看山下人,带着些许高傲,但不至于随意打杀,相反,在上古时期那段行走天下江湖的岁月里,和好些个凡人也是称兄道弟的,所以龟趺是比较亲近于凡人的。
若是修道者哪句话语入了耳觉得不喜了,只会是没有任何理由的一拳;若是凡人,龟趺只会笑着向其说明道理,听不听是他的事,讲不讲是自己的事。
看向四周繁华的街道,路边的街头小贩卖力的叫卖着自家的货物;一座露天的铺子内是冒着热气的民间食物,散发着股股香味;
“这位老伯,看你面相,想必是初来乍到这镐京城吧?”一位穿着麻衣的中年男子拉住了龟趺,一脸热情的开口。
“嗯——”龟趺上下打量了几眼中年男子,笑着点头:“是啊,上次来这时,还没——”龟趺指了指四周的房屋,摇了摇头:“没这些呢!”
中年男子一听,以为龟趺是先前因为暴乱而出逃的人,连忙笑着开口:“哈哈,是啊是啊,不过也没差。”
“老伯,您一路上舟车劳顿的,要不去前面的茶坊休息片刻?”
龟趺看了眼搓手的中年男子,微微笑言:“哦?老夫也倒是想,但奈何囊中羞涩,盘缠在来的路上用完了,没那茶水钱了。”
一听龟趺没钱,先前还笑脸相迎的中年男子立刻拉下脸来,不屑的“呸”了一声,“没钱说那么多,浪费时间。”
中年男子甩了甩袖子,没再理会龟趺,开始重新物色另一个目标。
龟趺苦笑一声,微微摇头,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抬眉看了眼先前中年男子指向的茶坊,发现里面正有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拦着一位涉世不深的少年,向起所要钱财,旁边地上是一位掩面哭泣的少女,少女嘴中一直在重复着这少年猥亵自己的话语,周遭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在那指手画脚。
当然也有仗义舒言的,可惜没一会,便被那掌柜的让人偷偷从后面勒住,带了下去。
“黑店?”龟趺轻微咂了咂嘴,并没有准备多管闲事。
天下这种事情多了去了,总不可能让他老每一件事都去管吧。
得不偿失!
龟趺刚刚准备转动身躯,向大街相反的方向走去,忽的听见一声牛哞声。
龟趺眯眼看去,一只大青牛摇晃着身子,蹄脚沉重的向自己这边走来,上面驮着一个正一脸微笑的道童。
龟趺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袖,俯身作揖:“罪龙见过圣人!”
青牛轻微摆着牛尾,看了眼这位道法不如自己,身份不比自己,哪怕是道龄也是不足自己的龙子。
道童轻微拍了拍座下青牛,示意其莫要傲慢。
随后还礼,笑言:“道友何来雅趣,竟是来了此地?”
龟趺冷漠的瞥了眼那只青牛,若是以前,自己自然是不可能是这青牛的对手,但现在,未必了。
至于对于这位不知道什么原因行走在世间的圣人,是龟趺打心底难得佩服的一人。
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回圣人,罪龙只是得了旨意,可以暂且离开仙岛,思来想去便来了这大周都城看看。”
道童微微摆了摆手,“不必圣人、圣人的叫,唤我道友即可。”
龟趺这才注意到周围的路过的群众看向自己和骑着青牛的道童时,眼神中满是错愕和看白痴的目光。
“依道友所说,罪龙这就……”龟趺刚想施法将周围隔绝,忽的被道童叫住。
“道友,不必如此,你我二人去前面茶坊闲谈慢语即可。”
道童指先前中年男子推荐龟趺的黑店。
龟趺带佬片刻,但也没说什么婉拒的话,默默的走在前面带路。
那茶坊是什么样子,这位圣人不可能不知道,既然指名道姓要去那,自然也是有原因的了。
就这样一牛一道童加一位老伯来到了茶坊,叫来了小二,找了一处外面的位置坐下,至于青牛,则是被小二拉去后院马圈内休息。
“小二,我这道友生性不好,尤其喜爱青草,切莫怠慢了。”道童指着被小二牵着的青牛,劝告了一句。
也算见过大世面的店小二连连点头,“这位道爷,我们店是出了名的青草肥沃,您放心。”
看着被小二牵走的青牛龟趺微微有点错愕,看向道童,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道友,不必拘谨,你我同辈交流便可。”
道童轻轻握起杯盏,微微抿了口还算清甜的茶水。
龟趺苦笑一声,“与您同辈,这不是折煞了老龙嘛。”
“老龙只是觉得以那青牛的脾性,估摸着待会会把这家茶坊给掀了,岂不是自招因果?”
道童闻言放下茶盏,看了眼后院那正吃着被小二下了药的青草的青牛,微微皱眉:“道友所说,也算有几分道理。不过无妨,青牛道友也有些时日未曾吃过青草了,自然不会做出吃饱了打厨子这种事的。”
“估摸着正想吃饱了好好睡上一觉,那小二下的药倒是误打误撞帮助了他一把呢。”
龟趺看着道童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总感觉那青牛估摸着要吃什么苦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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