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笑着说道:“我说过我是假死脱身吗?我是要真死呀!而且我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死无全尸。”
罗念怒火中烧的说道:“你在说什么疯话!你死了,我又没有突破化神的话,到时候学院怎么办?夏州的无数人族怎么办!”
院长表情似笑非笑的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要不去真死一次,背地里那些隐藏了上千年的魑魅魍魉,怎么舍得跳出来作乱呢?我又怎么能把吃里爬外的奸细,全部一网打尽?”
罗念眼神冷漠的说道:“这次借着木老魔的事情,执法堂用八卦镜全部找过一遍了,学院里还隐藏的奸细少之又少。”
院长冷笑道:“哼,明面上找到几只小虾米,算不上什么收获,审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
我要把当初将小梅晋级化神,在外出游历的消息,泄露出去的那个奸细找出来。
这件事情在老夫心里一直是一根毒刺,这个奸细早在几百年前,就能接触到高层的消息。
他当时在学院应该也算是有身份的人,我明里暗里找了他几百年,他一点破绽都没漏。
如果他到今天还活着,那就一定在今天坐着的人当中。我不相信这样一个坐到九夏学院高层位置的棋子,妖族会舍得让他死。”
赵轩瑞露出一脸难色,对着院长拱手行礼道:“师父,您说你不是假死是真死。
那到时候学院因为群龙无首,而彻底乱了起来,我和蒲师该怎么处理?”
院长对赵轩瑞露出一道安抚的笑容,说道:“当然是先想办法保护好自己,然后让学院的乱子闹得越大越好了。水清则无鱼,水只有变得浑浊起来了,到时候才好瓮中捉鳖呀!”
赵轩瑞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说道:“师父!我没跟你开玩笑,学院同时失去您和罗念副院长,到时候学院真的会出大乱子的!
蒲师虽然身份贵重,但是他终究不是化神,他没有足够强大的武力,根本没办法维护好学院的安危!”
院长站起身看着已经比他还高出一筹的赵轩瑞,伸出一双长满皱纹的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院长语重心长的说道:“傻徒弟,你知道师父已经换了剑道,你就不好奇师父原本的剑道拿去干什么去了吗?”
赵轩瑞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疑惑的喊了一声:“师父?”
院长得意洋洋的说道:“蒲师有一颗上古流传下来的丹药雏形,这枚丹药需要用使用者大量的血肉去炼制。
这枚丹药的效果也很逆天,他能让一位化神境界的修士,脱离自身原本的肉体和灵魂的控制。
制造出一个毫无因果相关,但是却能继承所有记忆、天赋体质的复制品。
这是上古时期化神修士,害怕死在雷劫之下炼制出的丹药。
我现在的这副身体,早就脱离了本体重新走了另外一条剑道。我原来的本体,一直在一处隐蔽的地方暗自修炼。
我打算是要让本体去刺杀妖皇,死在众目睽睽之下,现在这副身体虽说实力还没有本体强。
等学院彻底出了乱子,就算到时候来了三五个化神初期的人,也是奈何不了我的。
更何况我与本体毫无因果关系,就算妖族拿着本体的东西,请妖族大能测算天机,也不可能找到我的踪迹。”
罗念冷漠说道:“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这枚丹药肯定有什么副作用!”
院长认真的回答了罗念的话:“副作用当然有啊,这具身体不沾因果无法召来雷劫,以后都再也没办法渡劫飞升了。
老夫修炼到化神中期已经够本了,以后能不能渡劫飞升根本就不重要。
再说了不能渡劫,不代表实力无法增加,就像阿念你的元婴能战化神一样。
我将来一直修炼,说不一定以后化神还能斩仙人呢,哈哈哈。”
罗念翻着白眼说道:“呵,仙人,人族多少年没有出现,可以渡劫飞升的仙人了。当今世上化神已是顶峰,仙机不可寻!”
院长看着赵轩瑞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说道:“谁说的!我的徒儿就有仙人之资,轩瑞你看着吧,师父一定给你争出一个修炼的好时机出来!”
罗念看了一眼赵轩瑞,以他的眼光自然是看出赵轩瑞的潜力。
在他看来赵轩瑞只要不夭折,修炼到和院长一样的层次,还是可以做到的。
至于渡劫飞升,这世间早就没有能让化神,抵抗飞升雷劫的天材地宝了。
以普通的灵宝或者化神修士的肉身去抵抗飞升雷劫,那简直就是在茅坑里打灯笼,找死。
赵轩瑞对于院长对他的信任,也只能苦着一张脸点了点头,说道:“我一定努力修炼,不会辜负师父给予的厚望。”
罗念看着赵轩瑞和院长感情这么好,他想起自己英年早逝的师父。
曾经他也有一位,像这样温暖强大的师父给他遮风挡雨的。
可是他的师父死了,死在了妖族的算计里,他才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变强,他要亲手为师父报仇雪恨。
罗念直接脸上一冷,冷冰冰的下了逐客令:“好了!你们可以走了,我接下来很忙,还要去审问犯人,不送!”
罗念说完就冷着一张脸,踏出议事殿离开了。
院长知道罗念的心结,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乖徒弟我们走吧。”
院长踏出议事殿的结界范围,他又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边走边跟赵轩瑞说道:“去看看师父昨天刚买的新衣服,我跟你说那穿师父身上,可真是…!”
赵轩瑞知道师父和罗念刚才的谈话,一定是学院最高的机密,就连蒲师也没有资格在现场听。
可是师父却把他留在这里听完了,他知道这是师父和罗念副院长对他的信任。
同时这也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他能得到罗念和师父两人的信任,就意味着不管这二人在外人面前如何斗法,哪一边成为最后的赢家,他都是最终的获胜者。
这份沉甸甸的责任,让从小到大抗压能力强的赵轩瑞,都感到了胸闷。
不过他不怕困难就是了,他长这么大除了天赋卓绝,更重要的是他的性格,从不怕打击与威胁。
从他以核心弟子的身份,踏进九夏学院大门的那一刻起。
他所面对的一切针对他的阴谋诡计,都被他百折不挠的精神击倒!
以后哪怕面对更多的困难,对他来说都不过是他迈向成功的基石。
赵轩瑞一脸无奈的看着院子里,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全是院长给他买的。
赵轩瑞看着好多眼熟的东西,他马上就想明白了。师父这是去了一趟九夏城给云庭撑腰去了。
赵轩瑞推辞不过,只能把院长给他买的这些东西,全部收下带回了院子里。
他把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后,通通锁进了柜子里,不出意外的话全都得放着积灰了。
赵轩瑞坐在房间里打坐,他要把今天听到的事情,全部在识海里设下禁制。
哪怕他被抓一旦被搜魂,他的识海就会触发禁制直接自爆。
这些事情谁也不能说,就连跟他一心同命的小麒麟,也不能知道。
就在赵轩瑞这边因为聊的太过机密,知道消息太过恐怖,正在努力设下禁制,管住自己的口舌时。
赵云庭这边也因为骂了陈述,开始了惩罚。
。。。。。。。。
赵云庭离开了房间走到了外面,他看着阵院陡峭山坡上那些小木屋,上面好像还写了字。
他好奇的靠近最接近山脚的一间小木屋,这间木屋看上去最多只有两米高、四五米宽。
小木屋的门匾上写着《仿制上古迷踪阵》几个大字。
小木屋的门是虚掩着的,门上还刻着关于上古迷踪阵的介绍。
夏历620年,阵院四年级弟子乌石在外游历时,曾误入过上古迷踪阵被困数月后,才找到阵法一处年久失修的损坏处逃出来。
乌石给学院传回报平安的信件后,在他误入迷踪阵的地方隐居数年,只为掌握这个失传的上古阵法。
在进入无数次阵法后,乌石成功刻画出了,这座上古迷踪阵的的阵图。
因迷踪阵年久失修、有所损坏,所以阵法有缺,乌石用自己对迷踪阵的了解,将损坏残缺的阵图部分进行了一点补充。
乌石花费十余年时间,《仿制上古迷踪阵》得以现世,他也因此成为当时学院十大核心弟子之一。
因《仿制上古迷踪阵》只有困人之效,并无其他危险,学院特意将此阵的放置于阵院山脚,望阵院弟子都能学习乌石,刻苦钻研、无私奉献的德行。
门上的介绍看完了,赵云庭赞赏的说道:“能一个人在深山老林居住这么多年,这位乌石前辈确实对学习阵法很刻苦啊。
就是不知道这《仿制的上古迷踪阵》,困人能有多厉害,竟然能让乌石一举成为学院的核心弟子。”
牯牛一直跟在赵云庭的身后,他见状也伸个脑袋过来,把门上的字都看了一遍。
牯牛觉得阵法很无聊,但是修炼都是相通的,乌石能前前后后花费十几年的时间,去研究这么一个只能困人的阵法。
还是牯牛心中很认同乌石的刻苦,但是他不觉得一个放在山脚下的小木屋,里面的阵法能有多厉害。
牯牛一脸无奈的对赵云庭说道:“云庭你不会想进去试试吧?这上面的介绍也说了,这个阵法没什么杀伤力。”
赵云庭摇了摇头,对牯牛说道:“牯牛没有杀伤力不代表不危险,你想象一下你被困在这阵中无法逃离,身上既没有多少食物,又没有水源,你能坚持多久?要是你一直都出不来怎么办?”
牯牛一脸懵的挥舞着自己粗壮的手臂,回复赵云庭说道:“难道我不能破坏掉阵法的阵眼走出来吗?就这么大点的小木头屋子,我只要一个拳头就能把它轰得粉碎。”
牯牛身后传来陈述愤怒的声音,说道:“你当然可以这么做,那样我就可以让你滚出学院了。”
牯牛一脸心虚的转过身看了过去,陈述老师黑着脸怒视着他。
陈述对赵云庭说道:“我说到了阵院给你惩罚,我就坐下打个坐调息的功夫,你们就不看书跑出来了。”
陈述还瞪了一眼牯牛,怒气冲冲的说道:“还让我听见你说想一拳轰碎阵法屋,你们这样的学生陈某教不起也不敢教。”
陈述说着说着就气急攻心,大声的咳嗽了起来,咳了好半晌才继续说道:“咳咳…咳咳…万一哪天陈某惹你们不高兴了,一个把陈某骂个狗血淋头,一个扬言要一拳打死我,我这副脆弱的小身板找谁说理去。”
赵云庭赶紧道歉:“陈老师,我们没那个意思,我们知道错了,您息怒。”
牯牛也赶紧道歉解释道:“对对对,我们知道错了,我刚才就是随便说说的,陈老师你别激动,可别气坏了身子。”
陈述神色冷静了下来,对着赵云庭和牯牛说道:“既然你们知道错了,那好,我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牯牛一脸虚心请教的表情,询问道:“陈老师您想怎么处罚我们?”
陈述看了一眼后面的小木屋,语气淡淡的说道:“那就罚你们自己进去体验一下,《仿制上古迷踪阵》这座阵法的神妙吧!”
赵云庭一脸疑惑的看着陈述,语气恭敬的询问道:“陈老师,我和牯牛都没有接触过阵法,如何能从这阵法中出来呀?”
陈述说道:“你们二人带上这两枚三个时辰后会把你们传出阵的令牌,如果时间到了自然就出来了。”
牯牛听完觉得陈述的惩罚并不重,于是一脸淡定的走上前去,接过了陈述老师手上的令牌。
他把一块交到了赵云庭手里让他收好,然后自己拿着一块儿。
赵云庭可没有牯牛那么单纯,他对着陈述询问道:“陈老师您可以和我们讲一下,这《仿制上古迷踪阵》里有些什么吗?”
陈述淡淡的说道:“迷踪阵里面并没有太大的危险,你们进入以后会迷失方向感、另外失去对时间流逝的观感。
反正无法破阵的话就在里面待到三个时辰,等时辰到了令牌也会把你们二人传送出来的。”
赵云庭听完陈述的描述,他心头一惊:“这不就是修仙版的小黑屋嘛!”
赵云庭的眼神凝重了起来,他继续询问道:“陈老师你是要关我们禁闭?我想请问陈老师,外面的三个时辰在迷踪阵是多长时间吗?”
陈述挑眉,语气淡淡的说道:“怎么现在知道怕了?还是说你想反悔了?”
赵云庭被陈述一挑衅,神色一下子变得很暴躁,他向着陈述走了两步。
牯牛赶紧上前,一把拉着一脸烦躁的赵云庭,他对着陈述老师笑着说道:“陈老师我进我认罚。
你能不能别让云庭进去,他现在不能一个人关在里面会出事的。”
陈述一脸认真的说道:“人要为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负责任,更应该做到诚实、守信。既然你们都接过了令牌,自然两个人都要进去了。
不过牯牛你要是能从里面破坏掉阵法,我算你有几分能耐。
至于赵云庭嘛,他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在人多的地方待着,他现在要犯事我受了重伤可管不住他。
正好关你们三个时辰,等你们出来后也该下课了,也能让我省点心,这不是两全其美嘛。”
赵云庭眯起来了眼睛,语气危险的道:“陈老师,你的算盘打得真不错,下次我找机会再和你讨教。牯牛我们走!”
赵云庭抓着牯牛一把推开了小木屋,两人还没看清屋内门突然就合上了,屋里也陷入了黑暗之中。
赵云庭转身去找房门却摸了个空,赵云庭拉着牯牛衣袖的手,也仿佛失去了感觉,他单手握紧拳头,另一只手用了扯了牯牛几下喊道:“牯牛你还在吗?能听到我说话吗?”
牯牛看着眼前的一片漆黑,他伸手去找身旁的赵云庭,然后他就懵了,云庭人呢(?Д?)?:“云庭你在哪儿?云庭我靠,我啥也看不见了怎么办呀!”
牯牛的袖子被赵云庭用力扯了好几下,他都没感觉,赵云庭近在咫尺的跟他说话,他也没听见。
赵云庭喊了半天没回应,手上拉着牯牛的袖子,也在不知不觉中松开了手。
赵云庭以为牯牛进来以后,就跟他分开了,所以他才找不到人。
紧接着赵云庭拿出一颗夜明珠照明,刚一照亮他就懵了:“这是哪儿?为什么木屋里面会是个山洞?牯牛人呢?已经到山洞里面去了吗?”
赵云庭拿着夜明珠照明,一路往山顶外面走去,他一走来路上都是山洞,赵云庭都数不清他钻进了几次,不同的山洞洞口里了。
赵云庭捡起地上的石块儿,在每一次选择的山洞洞口,都划了一道白线,想要找出真正的出口。
可是他一直没有找到,他划过白线的洞口,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接着找,接着往山洞的石壁上划白线。
直到有一次赵云庭累了,他划过白线后坐在原地没有第一时间走。
结果等他休息好重新站起来时,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刚才划的白线,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他找不到自己走过的记号,这山洞到了一定的时间,它是会把一切恢复成原样的!
于是赵云庭又往山洞上划了一道白线,这次他眼也不眨的盯着白线,赵云庭靠数着自己的呼吸计数一息、两息、三息。
赵云庭数到第十五次呼吸时,石壁上的白线,开始逐渐变淡了!数到第三十息时,白线彻底消失不见了!
赵云庭开始计算了起来,十五次呼吸后白线开始出现变化,再过十五次呼吸白线彻底消失。
如果我能划出一道更深的痕迹,是不是能维持的时间能更长一些。
说干就干,赵云庭拿出自己的法剑,用力在石壁上划了一道手掌那么厚的痕迹,又用力在石壁上刺入了一个十厘米深的小洞。
赵云庭要看看痕迹的宽窄和深浅,对恢复原样的时间有没有影响。
赵云庭数着自己的呼吸,很快在十五次呼吸时石壁开始慢慢恢复,一直数到三十息时石壁已经完全恢复了。
赵云庭的脸上露出一抹失望的表情,自己果然不该抱有侥幸心理,这阵法没那么简单!
赵云庭又想到用线绑住一块儿石头,然后再穿过这些山洞,看线会不会断开,还是说会消失。
赵云庭给自己腰上绑上了几根灵蚕丝,灵蚕丝另一头绑在了几块儿石头上。
赵云庭把三个绑住灵蚕丝的石块儿,丢进了三个不同的洞口了,又把最后的一块灵蚕丝绑着的石块,丢到了身后来时的路上。
过了三十个呼吸以后,赵云庭拿着夜明珠顺着丝线走进了第一个山洞里,找到了石头后,他又缓缓后退按照原路返回。
等他走回一开始的洞口时,赵云庭看了一眼四根丝线,发现它们的位置全部都变了!
在他来时路上的丝线,现在居然连在一处石壁里,另外的两条丝线虽然还连在山洞里,但是位置不对劲了。
从一开始丝线的石头是山洞里的地面上,那么丝线应该是从赵云庭的腰上开始,丝线一直下滑到地上才对呀。
可是现在这两根丝线,一根正对着山洞里面的高处,另一根则和赵云庭的腰线平行。
赵云庭一脸疑惑的展开头脑风暴,怎么会这样,这法阵难道还会改变空间吗?
不可能啊,如果法阵真能改变空间,那陈老师应该会说明白的。
他既然没有说,那就说明这法阵不能改变空间,那这些丝线到底是怎么上去的,还有穿进石壁里面的?
赵云庭一脸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他绞尽脑汁的思考,但是他想不通啊!
赵云庭仔细回想陈述说的每一句话,感官!对,没错!这法阵迷惑了我的感官,所以不是我的丝线位置变了,是我的感官被阵法迷惑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