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谢家嫡系一脉没人了,她膝下无子,亲生的大姑娘心性坏了,害了卿卿性命。
她因为丈夫徐志谨小慎微,算是躲过了太子之争的一劫。但因为连坐的关系,也深受其害。备受婆家冷落,官眷避之,母亲姊妹兄弟皆惨死,娘家出事后,她生了场大病,偷偷回了徐家老家养身体,躲着朝堂动荡,直到现在天下大定,她才敢回来。
回来才得知,周家大夫人死了,徐晓妍也不知去向,侯爵府就只有周子衍和侄子回来。
徐大娘子经历了这么多世态炎凉,对徐晓妍这个庶出竟生出来几分母女情谊,她膝下无福,徐晓妍是从小跟在她身边的。
现在每每想起来,居然有种酸楚感。
听到周家三夫人如此嚣张,手居然伸到了大房内宅去了。心中很是不痛快,先不说徐晓妍本应该是执掌中馈的大娘子。
再说,她口中的周继慎,那可是她已故大女儿名下的继子,如今争取了功名,关她三房什么事?当初看不上他生母是娼妓出身,给了大房养着。
如今还有什么脸沾光,连议亲的事情都掺和。
徐大娘子忍不住说上几句:“三夫人,听你这话是要让大房把继慎小少爷重新还给你三房了?还说什么视如己出,要不是大房悉心教导,哪里有今天的小将军?”
三夫人一看居然是徐大娘子开的口,那可就有得说了。
“悉心教导?徐大娘子,你也就别往自己闺女脸上贴金了,你家本和我家是姻亲,我不好当着大家伙的面明说。你家大姑娘在我家当初可没少作孽,我家嫂子仁慈,没把她休了,你就阿弥陀佛吧!”
徐大娘子看着周围异样的眼光,无不透着些好奇,她脸色一变。
“即便我大姑娘有诸多不是,可没人敢亏待继慎小将军,我大姑娘走后,都是我家三姑娘帮忙照顾的,再怎么说,你三房也没有管过一次。”
三夫人呵呵笑起来:“徐大娘子你何必如此激动呢,都是我周家的子孙,难不成还能便宜了你徐家?我也没说你家三姑娘的不是,我周家都感激着她呢。不过,如今想想继慎的婚事还要由我来操持,实在是因为子衍内宅虚设,好几年了也没个正经娘子管家,内宅混乱一团,丫鬟不像丫鬟,婆子中饱私囊,实在是不像话得很。就算是悼念亡妻,也仁至义尽了。徐大娘子你说是不是?”
徐大娘子:“亡妻?我家三姑娘还活着,三夫人就这么盼着侄媳妇有什么好歹?”
三夫人一肚子怨气:“哎,我家大房实在可怜。既然是活着,总要见到人啊,内宅内宅无人料理,丫鬟婆子尊卑不分,子衍都而立之年了,虽说是有一对龙凤双胞胎,可也从来没瞧见过踪影啊!就单单是这几条,你家三姑娘就是再好,也够我家休弃几百回!族内长辈都已经在帮子衍物色管家的正妻了,好歹是一朝相公,当朝宰相。难不成要我家二公子为你家好三姑娘,守活寡不成,天下哪有这样的先例?”
徐大娘子气得不轻,事实如此,却也无话可说。
东京城人人皆知,周子衍的内宅形同虚设,又因为常年不在家,丫鬟婆子到撑起了管家主子的款,惹出了不少笑话。
都是三房的人去料理的。
时间一长,大家对传说中的侯爵大娘子充满了好奇,同时对于侯爵大娘子是否在世,存疑。
天底下哪里妇人会有好好的高门显贵的侯爵娘子不做,带着孩子做乡野村妇的。
大家纷纷猜测,是周相公接受不了大娘子和孩子亡故,侯府内宅才如此作态。
此谣言一出,挤破头皮想要嫁给周子衍的名门贵女,都可以从大内排到东京城外去了。
宴席申时结束。
舟车劳顿,徐晓妍安置好后,便在侯爵府丫鬟们诧异的目光中进入了周子衍的房间。
这些丫鬟都是新面孔,侯府旧人差不多都在那场逃窜中,死得差不多了。
丫鬟议论纷纷:“这真的是大娘子吗?”
“估计是真的,主君亲自带进来的,还带着两个孩子。”
“可,这穿着打扮也太寒酸了吧。”
“赶路估计也不好太招摇。再说了民间吃穿用度都是有限制的,不比皇亲贵族。穿成这样,已经是很宽裕的人家了。”
“你看到她身后跟着的两个丫鬟没,有一个是妇人打扮,有一个看着都快是老姑娘了,还没许配人家,肯定是主子不好,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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