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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善将视线从电脑前移开，转过头，把半张脸对着一脸希冀的林允儿，“吃饭了没？”
“什么？”出乎意料之外的问题让林允儿表情一怔。
“我是说，你吃饭了没有？”
“没有。”
“唔～那我们食堂的菜品还是很不错的，我让徐妍珠带你去。记得多挑肉吃啊，都瘦成什么样了。”
说话间，李明善便已经伸手够到了电话。
“呀！”
“呀？你跟我说……呀？”李明善挑着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允儿。
在别人眼里，李明善已经从原先的阳光开朗大男孩，逐渐蜕变到成熟稳重，气质还略显阴郁的青年企业家。
过些年，大抵胸前还能挂个红牌，一路火花带闪电冲进立着134根柱子的大礼堂的那种。
可轮到林允儿这儿，他不过就是一个踹开门就能见，过年过节也能舔着脸要白包，给少了还不行的欧巴。
“hin……”林允儿一亮白皙的天鹅颈子，把两个漂亮的鼻孔留给李明善。
“呦，还是对桃花眼。”眼见这位要耍赖皮，李明善索性也重新坐了回去，两臂环绕，乐呵呵地打着趣。
只是还不等这兄妹俩开始比拼耐心，惊闻自家头牌门面“孤身进敌营”的金英敏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李会长，我们允儿又给您添麻烦了。”
“是啊，正跟我怄气呢，所以金社长要不要派人把她拖回去？”
李明善才不管林允儿那对就要贴在自己身上的大白眼珠子，一只手就盖在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随即又笑着调侃道：“我们公司的食堂原则上是不对外开放的，更何况以少女时代那创纪录的餐标，我们这小门小户也给不起啊。”
“李会长又说笑了。”得到了李明善不主动挖墙脚的承诺，金英敏悬着的那颗心也算是放下了一半。
至于另一半，就要看林允儿的个人意见。
毕竟前些天这位姑奶奶可是跟经纪人亮明过态度的。
万一她真铁了心要跳槽，以林李两家的关系，金英敏才不信李明善会真的坐视不管。
到最后，也无非是打算拿多少钱出来可以砸晕S.m的问题。
还没等金英敏在心里盘算出一个确切的数字，电话这边的李明善却主动发声。
“不过话又说回来，金社长，你们S.m娱乐最近可是乱的很啊，竟然连人都管不住了。”
“对不起，是我们管理失误，我现在就派人……”
“我说的不是允儿”，不等金英敏把话讲完，李明善就截住了他，“是Jessica的事情。”
略显冷淡的语气让金英敏心里就是一突突，随即下意识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办公室，确认没有异常后便打起了哈哈。
“不知道李会长指的是哪方面？”
“我只想问一句，市面上那些关于Jessica和b&E的软广是不是你们公司的决定？”说话时，李明善把公司两个字咬的格外的重，他相信金英敏听得懂。
金英敏也真的听懂了，只是他不乐意承认，“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无所谓，反正我已经打算把tara和fx都喊回来了。说实话，我对贵公司，哦不，只是对您个人太过失望罢了。没想到没了李总监坐镇，S.m娱乐会乱成这幅鬼样子。”
瞪了眼只会给自己惹事的林允儿，李明善便松开手，顺便打开免提，静等金英敏的回答。
没让两人等太久，沉默了二三十秒，金英敏阴恻恻的声音便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你想干什么？”
“既然贵公司选择让少女时代主动离席，那么新一代巅峰女团的为什么不能是我们的tara或者fx，就这样。”
“如果我们S.m说不呢？”
“在您选择默认下面的人胡搞瞎搞的那一刻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听着两人的唇枪舌剑，林允儿也缓缓蹙起了眉头。
因为她发现自己似乎、也许、真的一点也没听懂。
这俩人，在讲什么呢。
少女时代怎么就要离席了？
而且，西卡欧尼能做出这么好的成绩，难道不该大肆宣传么？
自己今天来，也只是想求着这个坏欧巴能帮忙宣传一下啊。
看着林允儿那张皱巴巴，五官都掬在一起的小脸，让李明善差点没绷住。
伸手点了点温热的茶水，然后在桌面上写下两个字。
捧杀。
然后，看着林允儿依旧半懂不懂的表情，李明善忽然发现似乎是把这孩子的心思想的太深了。
大概率，这傻丫头只是单纯想来找自己帮忙再添把柴的来着。
于是，李明善又沾了点水，写下一行字。
单纯的活着挺好。
看着桌面上的字，李明善觉得有些不妥，只得把字擦掉，又重新写了一句。
回头让你孝周欧尼给你炖点补脑的，家里还有点核桃，你拿去先凑合用着。
这些年，林允儿被人称赞情智双商max都不知道有多少回，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
正在想该怎么反击回去的金英敏只听电话里忽然“嗷”的一嗓子，不等他重新握紧手机，一通夹杂着“西八”“狗崽子别跑”之类的话已经通过听筒传了过来。
再然后，便是几声短促的忙音。
就这么，挂了？
虽然很好奇江北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战况，但此刻的金英敏已经顾不得了。
他眼下亟待处理的，就是召集相关人员，商量该如何应对其他公司对少女时代即将展开的围剿。
S.w已经看出了端倪，金英敏不相信梁铉锡和朴振英没看到。
即便现在没有，但金英敏可不敢赌李明善的节操。
就在这位S.m临时一哥召集人马的同时，挨了几击重锤的李明善也算暂时脱离了险境。
“到底怎么回事，欧巴你跟金社长究竟在说什么。”
“不讲行不行。”
“你说呢”，林允儿把一对小拳头攥紧，在李明善面前晃了两晃。
“可我已经告诉你了啊，还想要我说什么，撕～”
“不行，我没听懂！”林允儿说的十分理直气壮。
“你啊”，李明善怜惜地看着现下憨批属性依旧占据大半壁江山的林允儿。
他还很清楚地记着，前世原本灵动可人的小鹅仔是如何在一夜之间长大成人的。
“你们续约时候的闹剧还记着吧。”
“嗯”，林允儿点点头，“可是解决了啊。”
“真的？”
“可是欧尼们明明已经……”
不等林允儿说完，李明善又追问了一句，“那其他人呢？经纪人，家人，甚至广告商，这些足以对你那些欧尼们造成影响的因素，你有想过吗？”
说完，李明善盯着林允儿继续插了一刀，“其实，这些你有想过，但不想承认是吧。”
林允儿原本昂着的头，一点点垂了下来。
“这就是为什么我刚才说S.m娱乐，或者金英敏不做人的原因。如果他们选择一方面低调处理，甚至不宣传Jessica和b&E，另一方面加大对其他人的资源支持力度，或许九人九色的少女时代还能就这么凑合着再运作两三年，但现在不可能了。”
“欧巴既然已经想到这些，那一定有办法补救吧。”
盯着那双充满希冀的眸子，李明善只是摇摇头，冷冰冰地给出答案。
“没有。想要匹配Jessica这种程度的资源支持，S.m给不起。”
只是瞬间，希冀的眸子里便蓄满了泪水，“可我们明明已经说好要坚持到十年的。”
“让我们面对现实吧，允儿，总有人要在某个停靠点下车的。或许是我，或许是林叔叔，亦或者，是你的西卡欧尼。”
李明善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安静等待着。
又过了片刻，星芒已然黯淡的眼眸再一次看向了李明善。
“明善欧巴。”
“嗯。”
“如果你是金社长，你会怎么办。”
“如果是我的话，眼前无非是两杯毒酒选一个。要不就是少女时代这块金字招牌名存实亡，但成员一拍两散，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把Jessica踢出去，然后把裂缝满满的少女时代重新捏合在一起。别忘了，当初的你们可是在黑海以后才真正九位一体的，现在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只有在外部压力下，裂痕才能在最短时间内得到修复。”
“我不可以吗？”
“不可以。一来关键矛盾没有解决，二来相对于你这个独一无二的门面，vocal里泰妍还在，Jessica缺失的部分还有Sunny、黄美英，甚至徐珠贤可以补上。虽然不完美，但问题不大。”
说着，李明善给自己点了根烟，在烟雾缭绕中，眯着眼继续开口：“而且正因为有了这样的不完美，反倒会时不时地激起粉丝对曾经完美的怀念。”
“这样一来，只要少时在，Jessica就在，Jessica在，少时就在。不管多久，只要话题度在，对于你们九个人而言就是最好的宣传。”
“至于S.m这边，只要时不时把这根扎在粉丝心中的刺拨弄两下就好。譬如某次发片撞期，亦或者把某次活动专门安排在同一个地点，投入成本低效果一级棒，同时还能靠着现有资源投入暂时安抚住其他成员的情绪。从公司运营方面来讲，这是最经济实惠的选择。”
在现实面前一次次碰壁的林允儿终究是掩藏不住自己小哭包的属性，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滴落在地板上。
至于李明善，只是默默抽着烟，等待小丫头能消化掉自己这份迟来的成人礼。
时针在沉默中走了一个整圈，等到林允儿再次开口，外面的日头已经从如日中天开始渐渐西沉。
“那西卡欧尼。”
“会的，你放心。”李明善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只是他有句话没有明说，就是S.w说不得到时候还会跟S.m主动打配合。
毕竟是两家互利互惠的事，何乐不为。
林允儿此刻就像被抽了筋般的躺靠在沙发上，泪珠又一次地夺眶而出。
再然后，低声抽泣又渐渐变成得歇斯底里。
“李明善，我讨厌你！”
“嗯。”
“如果没有你，我们就不会这样！！”
李明善摸了摸鼻子，然后气也不吭地背上了这口锅。
就这么先背着吧，总不能让这傻孩子去找某根连自己都不知道埋在哪的水泥柱子发泄吧。
就这么哭了许久，也骂了许久。
情绪稳定下来的林允儿也终于用光了眼前最后一张面巾纸。
“我走了。”
“回去吧，记着别表态别站队。”已经被吐沫涂满整张脸的李明善开口叮嘱着。
捞一个他还有把握。
怕就怕这孩子回头再一犯倔，把屁股牢牢钉在郑秀妍这边那可就好玩了。
和这两人平日里玩的最好的李纯揆或许还能顾全大局忍一手，可提前实现财富自由的金孝渊会咋样那是谁也猜不透。
那可是别人谈恋爱上娱乐频道，她谈恋爱上法制频道的人物。
万一组成了三人小团体。
轻则少时没了，重么……
李明善有充分理由相信，到时候负罪心爆棚的金泰妍指不定就得出现在哪座汉江大桥下面。
“我知道的。”林允儿一字一句的回答，终于赶在李明善打算给金泰妍安排24小时暗哨之前说了出来。
“欧巴，还能帮个忙吗？”
“你说。”
“让我们坚持到年底，东蛋演唱会结束。”
“从纯商业运营角度……”
迎着想要杀人的目光，李明善抿了抿嘴，很从心地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没问题。”
“拉钩。”
“呐。”
“盖章。”
随着两根拇指印在一处，林允儿表情明显轻松许多，“好了，我走了。”
就在李明善一路弯着腰，把这惹不起的小祖宗恭送上车的同时，在汉江南岸，金英敏也终于作出了决断。
“就这样吧，宋基范xi，请通知Jessica和她的经纪人回公司一趟。”
“内。”
“其他人，看好你们各自的艺人，这段时间禁言管理，手机全部上收。”
“内。”
“还有”，金英敏顿了顿，“通知宣发组继续加大对b&E的投入，你们回去各自署理好手头的影视合约，看还有没有可以植入的。半个小时后，结果由宋基范xi统一回报给我。”
看着一个个各经纪人点头应诺下来，金英敏这才吐了口浊气，“各位，如果不想卷铺盖走人就暂时收起你们的小心思，然后不管用任何手段，我只想看到半个月后有少时的家人来公司里闹事。明白吗？”
还不等这帮经纪人开口，金英敏手边的电话又一次响起。
“金社长啊，有件事我忘了问你。”
“李会长请讲。”
“李秀满总监是在哪里陪床来着？”
金英敏脸色一变，“李明善，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想去探视一番。毕竟我们怎么也是兄弟公司，于情于理都该去的。当然，关于少女时代的事情，我绝对一字不提，我这个人嘴可是经过认证的严。金社长放心。”
金英敏咬着下唇，沉默片刻才开口：“什么条件。”
“东蛋以后，人我接收，之后的发展各安天命。”
“S.m没这规矩。”
“嗯……那就收购掉S.m，然后按我的规矩来。”
“你吃得下？”
“你猜到那时国民年金站谁，更别说还有李秀满的态度。当然，主要还是我有钱，很多很多的那种。”
李明善吧砸吧砸嘴，打算把刚才受了的气先多少发泄一点。
“金社长，到时候如果召开股东大会，您觉得会有哪些人没被邀请？”
“……我知道了。”金英敏阴着脸，一字一句地开口。
“多谢。”
“应该的。”
“作为酬谢，我会帮您先压着JYp和YG，明年夏天吧，看那时的少女时代还剩下几分成色。”
“一定包您满意。”
“拭目以待，加油哦金社长，我看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