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北风呼呼，伸手不见五指，可凌家仆人干得热火朝天。
为了不打扰老太太睡觉，他们在通道里临时搭了两个灶。
澡盆大的铁锅蹲在上面，倒上半凝固的猪油，下面的柴火烧得很旺，没多久，猪油就化了。
桃花婶儿将调好的面糊端出来，一个个往里面挤丸子。
其他人也过来帮忙，大家七手八脚，干得还算快。
一阵风吹过，寒风夹杂着肉香飘出去老远。不少人都做梦了，梦里在吃大餐。
也有被这香味勾引醒的，可都有志一同地翻个身。
嘴里嘟嘟囔囔：“我一定是在做梦，大晚上的，怎么可能有人在做肉？”
青山村的默契，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尽管丫鬟小厮们很努力，天色微亮时，还是有两盆面糊糊没能炸好。
老太太起床后，让大伙儿继续，叮嘱小荷炸完肉丸子后再炸两盆素的，就去洗漱了。
老人家觉少，每天都赶头一遍鸡叫起床。
桃花婶儿强忍着疲惫，给老太太倒水洗漱，然后端来两碗肉丸汤，还有一小盘煎饺。
老太太和老爷子吃完早饭，又歇了会儿，等天大亮时到外头凑热闹。
火烧了一晚，看起来已经没那么旺了。
二柱从后院搬了些柴火扔进灶里，宝珠端了张椅子放到土灶旁。
安顿好老太太后，还给她拿了条小被子裹身。
让其他人回去补觉，两人喊来刚刚起床的凌三、凌四，一起炸丸子。
男人们到底没有女人家手巧，一群大老粗只能打打下手，三口大铁锅，把宝珠忙得团团转。
还是耿素华、万春琴、梁芷君起床后过来帮忙，几人才没那么手忙脚乱。
清风院，东屋静悄悄的，西屋也是。
昨晚凌季恒回来后，池兴月带他进空间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将那几头猎物挪到荒地上放血、切割。
一条条肉被放到柳条筐里，池兴月送回大厨房。至于用来做什么，等将来再说。
几头猎物，两人一直忙到天亮，才堪堪收拾得差不多。
池兴月浑身疲惫，凌季恒也是。可比疲惫更让人难受的是，满身血腥味。
池兴月肚子咕噜噜响，回去洗洗手，带着凌季恒去包厢吃饭。
这个地方，凌季恒头一次涉足。看着墙上的电子屏，还挺意外。
池兴月也没吝啬，给他介绍：“这个是进度条，从上面的数字，可以模糊推知空间的升级条件。”
凌季恒点点头，念了下上面的数字。
【空间灵魂绑定进度25%】
【四级空间升级进度30%】
凌季恒指着上面的“30”问：“那四级空间的升级条件是什么？”
池兴月摇头：“不晓得，就那天，北辽人进攻的时候突然升级了，出现了卫生院。
后来是怎么来着，记不得了，升到了15。
前段时间，程大夫给军医们授课，这玩意升到了30，也许是想让我传授医疗知识吧！”
凌季恒点点头，没太纠结。
池兴月也没去看新解锁出来的检查室，毕竟，自己不是学医的，既不会操作仪器，也看不懂检查结果。
两人吃完席，在院子里溜达了会儿消食。
然后回二楼，到卫生间洗漱。
池兴月懒懒的不想动，本想等凌季恒洗完自己再进去的。
谁知被人拉进去了，然后......
空间里的温度不错，池兴月睡了五个多小时，就醒了。
和凌季恒出来，发现屋里光线特别亮。
也是，大中午的，不亮不正常。
穿上衣服下床，在镜子前梳妆。
凌季恒开门走出去，就见今天阳光明媚。
难得好天气，拉着池兴月的小手前往荣思院。
老太太她们早就吃过午饭了，等不来凌季恒，也不去催，就这么，坐在屋子里聊天。
此刻看见两人过来，脸上笑成一朵花，问凌季恒：“休息好了吗，饿不饿呀，昨天怎么回来得那么晚？”
凌季恒笑笑：“在山上找到点好东西，可惜后来打猎，不知道扔哪了。
好在不是一无所获，也安全回了家。”
老太太没追问是什么好东西，只招呼凌季恒吃饭。
一碗素面上卧了一个蛋，除此之外，还有十几个又酥又脆的猪肉丸。
还说：“家里忙活一晚，想必吵到左邻右舍了。今早你爹和你大伯挨家挨户送了点。”
凌季恒点头，没多在意。
池兴月嚼着香喷喷的猪肉丸，心想老太太这是把村里人拉到了同一条船上啊。
吃人嘴软，如此，就不会有那眼红的举报了。
***
三月十五，天气更加暖和了。
村里已经没了积雪，就连山上，也都露出了棕黑色的地面。
只偶尔，在背阴处有点残雪，离得远还看不出来。
村里人开始耕种，凌家人也去地里看过几次。
由于提前知晓了极寒要来，刻意将麦种埋得深了些。
可长出来的麦苗，依旧稀稀拉拉。
也是，这个年代的麦种，没有经过选育，各方面性状没有后世优秀。
凌家人也没打算真的靠两百亩田地的收获来缴纳赋税，如今见麦苗长得不好，也只是叹了口气。
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家里粮食几近见底，银子也不多，如果今年收成还不好，他们该怎么过？
青山村的田里每天都能听见唉声叹气，其他村庄不必多说，只有更惨，没有最惨。
行动快的，已经上山了，期望从山上寻些野菜、野蘑菇来熬过青黄不接。
可天气转暖还没多长时间，山还秃着，不少人都失望而归。
如此背景下，青山村的蘑菇，就又火了起来。
虽然价格还是三十文一斤，可销量越来越大，大伙儿的钱袋子，也慢慢鼓了起来。
云柔县，不少村子听说青山村的事迹后，也都尝试种蘑菇。
可这玩意儿技术含量虽然不高，却也是要耐心琢磨的。
如今山上没有野菌子，他们就算想实验，都没办法。
关乎切身利益，大河村、下河村众人嘴也闭得紧。
甭管谁来问，都两个字——不行！
池兴月穿着薄棉袄，蹲在墙角。
看着花槽里，已经长了两尺长的藤蔓，跟凌季恒说：“改天咱们上山转转呗，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