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柏影挂断了电话的柏宇重新拨打电话过去时,听筒里只有机械女声传来的机主已关机的声音。他气得把手中密封好的信重重扔在了桌上,本来还以为这一次胜券在握,一定能把柏影拿捏得死死的。
这个该死的柏影,果然就是一个纯纯的冷血动物,他还以为这封破信真像他爹说的,能从柏影那儿讹来一大笔钱,然后让他舒舒服服地带着他爹去别的城市重新开始生活呢。
柏宇正在气头上,手机又传来一条信息,他还以为是柏影,赶忙拿起来看,竟然是移动公司发来的短信,告诉他手机欠费停机了,请尽快缴纳话费。
他手机里分明还有点话费的啊,怎么忽然就欠费了呢?他们家现在可不同往日,每一笔钱都得节省再节省着花,他赶紧打电话去查话费使用情况,才发现是因为刚刚给柏影打了国际长途电话才被扣了这么多钱。
原本柏影在电话里完全无动于衷的态度就已经惹恼了他,就因为打个破电话手机还整欠费了,这下子柏宇更生气了,气得随身掏出打火机想要把手里这封信给烧掉。
火苗刚快烧到信的边缘时,柏长青正好走进来,他大声惊呼,连忙拦住了柏宇并一把夺过了信:“你在干什么呢?腿坏了脑子也跟着坏了?”
说完柏长青宝贝般地拍了拍这封信,确认完好无损才好好地收了起来。
柏宇恶狠狠地把刚才给柏影打电话的事告诉了柏长青,“反正我看她的意思就是这信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既然如此还不如一把火烧了算了呢!”
柏长青无语地指了指柏宇:“你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进一点?你傻啊,她是个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嘛,浑身上下就那张嘴最硬,这可是她亲妈留给她唯一的东西,说不定还牵扯到她的身世,对她来说能不重要吗?”
柏宇愣愣地看着他爸:“对哦,我怎么就没想到?”
柏长青简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本来想等时机成熟了,当面去找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行了。现在好了,你这一个电话打过去算是打草惊蛇了。该死,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把这封信藏起来!老子下半辈子的养老保险可就靠它了,可千万别让她那个变态老公想办法帮她拿回去了。”
柏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差点干了件什么蠢事,懊悔得差点扇自己的耳光。
他权衡片刻,贺淮清要是真派人上门来强抢这封信,他跟他爸是绝对没有还手之力的。他可见识过这个男人的可怕,也不知道柏影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可以为了她疯狂报复他们这一家子,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动手抢信的路上了,他不得不赶紧想办法补救。
柏宇在家里踌躇了好一会儿,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爸,你把信交给我吧,我知道一个地方,让他们绝对没有办法找到。”
……
法国和西班牙的国土就紧邻在一起,欧洲各国面积普遍又都很小,这一次飞行时间总长不过一个多小时,换在国内不过就是跨省的飞行距离。
柏影在飞行中途就睁开眼睛醒了过来,从贺淮清怀里坐起来以后,才发现两人就这么亲密无间地贴了一路,幸好贺淮清早就让空乘人员不要来打扰他们。柏影红着脸从他身上爬起来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然后便让空乘人员拿了些吃的过来。
贺淮清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但她的情绪看上去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只字不再提柏家人和那封信的事。
柏影一边咬着面包一边淡然地笑着对贺淮清说:“老公,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已经想通了,没有什么比活在当下更重要。”
不管她真正的家人是有苦衷也好、还是真的想丢弃她也好,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她短暂的前半生过得这么坎坷,唯一教会她的就是要更珍惜现在开心的日子,不应该再为往事所困扰了才对。
至于未来的事,只要有贺淮清在身边,她相信她一定能生出所向披靡的勇气去面对一切。
只需要一个眼神,贺淮清就懂得了她的意思,他颇为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顶:“嗯,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柏影对他呲着牙笑了笑,她早就习惯了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体贴,顺手就把吃不完的最后一块面包递到他的嘴边:“老公,尝尝,挺好吃的,别浪费了。”
贺淮清一口就咬了下去,连带还轻轻咬住了她的手指舔舐了一下:“嗯,味道确实不错。”
柏影连忙把手抽回来,一张脸顿时羞得通红。
贺淮清忽然朝她无限接近地靠了过来,一双好看的眼睛凝视着她绯红的脸,双手环住她的腰身正在摸索着什么。
这个仿佛要把她完全占有的眼神,柏影可太熟悉了,她连忙闭上眼睛,慌乱地伸手挡住他:“你干嘛,我们还在飞机上呢!”
贺淮清似乎终于摸索到了什么,只听“啪嗒——”一声,柏影睁开眼睛,她腰间的安全带就已经扣好了。贺淮清还恶意地贴近她的脸颊轻轻说:“老婆,安全带要系好,飞机该降落了。”
她鼓着腮帮子瞪着贺淮清:“以后家规再加一条在外面不能调戏老婆。”
没过多久飞机就在巴塞罗那的机场落了地,
巴塞罗那是西班牙除了首都马德里以外的第二大城,曾经是一座工业城市,在经历了近百年的蜕变后,如今已经成为了一座举世闻名热情洋溢的观光城市。
这座具有两千多年历史的海滨城市占地面积并不大,从城市上空俯瞰,整座城市的建筑规划就像棋盘一样规整,四四方方的格子楼几乎到处都是。
飞机还在巴塞罗那上空盘旋没落地之际,柏影就在上空发现这座城市的规划格外的规整,用她的话来说:就像是羊毛衫的针孔一样整整齐齐,简直就是强迫症的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