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影:“我先说明一下,大约两个多月前,袁翠翠同学骑着自行车跟我先生的车在校内发生了一场小型追尾事故,袁翠翠要求我们给她做一个全面的体检。之后,为了谨慎起见,我丈夫请医院给她做了发检,在她的头发里发现了少量甲基苯丙胺——也就是冰毒。这个是当时的检查报告。”
方才,趁这对夫妻跟小肖和云云争执之际,柏影便让贺淮清将之前袁翠翠的发检报告传了过来。
辅导员老师听到她的说辞,立马正色起来,连忙将柏影提供的毛发检测报告打印出来了。
袁父袁母两人都一脸地不可置信,拿在手上的纸张分明轻飘飘的,他们却感觉天似乎都要塌了下来。
她一双美目底气十足地看向袁父袁母:“不知道这份证据二位可还满意?医院那边还有她当时的血检报告,同样也检测出了冰毒的成分,还需要我再找出来吗?”
袁父备受打击,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这其中肯定有问题……如果只是正常车祸的话,体检怎么会专门检测头发?”
柏影继续解释:“哦,这个我忘了说了。因为您女儿并不是车祸当天去做的体检,而是过了大概一周,她才找到我们,声称撞到我先生的车后,头疼经常不间断地发作。我先生在国外生活多年,看出她状态不对,便主张给她做一下毒品检测,看看她的头疼的原因究竟是因为追尾事故还是因为接触到了毒品……结果也已经显而易见了。”
这下袁父袁母真是求锤得锤,两人瘫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彻底失语了。
柏影事先就知道袁翠翠有在接触毒品,看到她那些不寻常的小动作,自然一下子就能联想到她已经吸毒上瘾了。
小肖接着对袁翠翠的父母说:“我们举报她的初衷当然不是为了害她。这份几个月前的体检报告只能说明她体内曾经有过冰毒,也不能说明她现在绝对就已经吸毒上瘾了。所以为了谨慎起见,我发给学院的邮件也只是说袁翠翠同学‘疑似有吸毒行为’,具体真相到底如何,还得找到她本人才能下定论吧。”
云云小声嘟囔:“她那天在路上被小柏拆穿以后,立刻就仓皇逃走了,依我看啊就是吸了。”
小肖的话像是给快要窒息的袁父袁母递过去一根救命稻草,袁父正在努力地替自己的女儿找补:“没错,这报告上面也写了,甲基苯丙胺含量只是微量,说不定她只是误服了什么东西呢,说不定是学校里有人害她呢。”
辅导员不得不提醒袁父袁母:“家长,之前我们也问过袁翠翠的室友,她这段时间经常都有夜不归宿的行为出现……会不会是她在校外结识了一些不好的人……”
袁母听到“夜不归宿”四个字,几乎立刻本能性地抬起头来,高声制止了辅导员的话:“怎么?我女儿莫名其妙在你们学校不见了,现在连孩子的人影都没见着,你们校方就急着撇清关系了?我先声明,女儿从小就是一等一的乖乖女,绝对不是那种随便在社会上乱搞男女关系的人!”
辅导员连忙摆摆手辩解:“家长您误会了,我不是说她乱搞男女关系,我的意思是我们A大向来学风严谨,平时也非常注重学生的思想教育,她在校内接触到冰毒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太低了。所以我建议咱们还是应该从她的校外关系找起,说不定就能找到袁翠翠的去处了……”
作为辅导员最害怕的就是学生在校期间出事,她现在只想尽早把袁翠翠找回来,问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袁母却抓着辅导员的措辞不依不饶地问:“‘学风严谨’?‘思想教育’?你不就是想说我家翠翠学风不严谨、思想没有被教育好呗!有当老师的这么说自己的学生的吗?她要是有哪里不好,也是你们当老师的错啊!”
辅导员被攻击得彻底无力解释了。
小肖和云云在一旁也听得直摇头,颇为同情地看了年轻的辅导员一眼。
……
袁父沉着脸又给袁翠翠打了个电话,依旧是关机状态。这下他心里已经很清楚了,自家女儿八成是真的染上了毒瘾,被同学发现后生怕被学校开除,这才赶紧跑路了。
但是越是这样想,他现在越不能让学校找到袁翠翠。
要是让学校拿到了他女儿吸毒这么大的把柄,肯定毫不犹豫就把她开除了,他们老袁家这么多年才出了一个考上A大的高材生,人人都说他家是祖坟冒了青烟,要是就这么被学校给开除了,袁翠翠不就从天之骄女变成了高中学历?那她这辈子不就都毁了?所有的亲戚会怎么笑话他们家?他这张老脸以后往哪儿放?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学校找到她本人,现在就算是要找孩子,也得他们夫妻私下自己去找才行。大不了找到以后马上送她进戒毒所,学校这边就给她找个借口休学一年,明年等风头过去了再让她继续上学就行。
小肖疑惑地问:“这都两三天了,你们难道一点她的消息都没有吗?要不还是赶紧报警吧。”
报警?那岂不是更加完蛋?
袁父立刻否决了她的提议:“整个A市这么大,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难道交给警察就一定能找到了吗?我最了解这孩子了,她绝对不可能吸毒,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说不定她只是遇到什么事情,已经偷偷跑回老家去了呢……老婆,我们先走吧。”
说着拉起身旁一脸茫然的袁母,当即决定离开办公室,临走前还对辅导员说:“这位老师,我看你们也不用为我女儿费心了,反正你们找这么多天,连孩子的一点线索都没有,还是让我们老两口自己去找吧,等有消息了我会通知你们的。”
然而,柏影再一次看着手机,出声制止了他们离去的步伐:“不用,人已经帮你们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