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证监会监察组。
杜小康作为监察组组长钦点的负责人，专门负责连夜审问调查姜卫东和姜自秋这对父女。
医生帮姜自秋的伤口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她满脸怨怼的表情，紧紧握着自己掉落的那颗门牙。
姜卫东拒不承认自己有恶意抬高公司股价的行为，他坚持声称这一切都是他人的故意陷害。
“你们证监会也要讲点理啊，投资本来就是有赢有亏，总不能涨的时候就是股民们眼光好，一赔钱了就怪我们企业吧？你们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把我们叫过来，到底有什么证据能够说明我们涉嫌操纵股票罪了？”
时间紧迫，杜小康也不跟他们多废话，直接就把所有的证据丢在了桌上。
“姜董，你要证据的话，这里可有得是。你们姜氏的其他几位股东可都说了，由于你们近期资金紧张，所以才谎称突破了芯片技术，还利用媒体进行大肆宣传，又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放出几千万股散股，引导普通股民高位入场，再进行收割……事实上，根据我们的调查，你们集团根本就没有什么芯片研发的相关部门吧？请你解释一下，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放出这么多铺天盖地的假新闻呢？”
姜卫东支支吾吾，虽然杜小康十有八九已经知道了内情，可是他总不能亲口向对方承认，说他是偷别人的研究材料，结果反被人坑了吧？
何况他趁着前几天通过释放自己手中的一部分股权，从股市套现好几亿是事实，根本就没法辩驳。
思虑再三，他只能冷着脸对杜小康说：“可是，到目前来说，我们不过就是发布会上出了点问题，可能会造成一些舆论风波，但是现在姜氏的股价不是依旧还很稳定吗？你们现在就急着把我们叫来谈话，试图给我们安上个所谓的恶意操纵股票罪名，我倒想问问贺淮清，他是不是太心急了点？”
“姜董以为，只是一点舆论风波？”杜小康完全无视他刚刚刻意提到了贺淮清的名字，依旧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姜董的想法未免也太乐观了些。你知不知道今天这场舆论风波究竟有多大？等明日开盘以后，姜氏的股票恐怕就会一跌再跌吧？姜董不妨给我透露一下，到时候你想要怎么收场？别怪我没提醒你，真到了那时候，可就不只我们监察组一家想要请你们二位来喝茶了。”
“你少在这里吓唬我。”坐在姜卫东身边的姜自秋嘴里咬着一坨止血的棉花，不知天高地厚没好气地说：“不过就是办砸了一场发布会而已，我们姜氏集团家大业大，又怎么会被这区区一点小风波影响？”
杜小康看着二人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然后忽然点头轻笑了一下：“好，原本今天我们监察组请两位过来也仅仅只是约谈，既然两位态度坚决不希望监察组过早介入，笃定今天的事情不会对姜氏集团的股价造成太大的影响，那我们当然也尊重你们的意愿，今天我们暂时不会对你们采取任何措施。不过我必须提醒二位，等到明天下午收盘，如果姜氏集团的股票真如意料之中跌停，希望你们二位也能承担起所有的后果。”
说完他便站起身：“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可以先回去了。对了，提前祝二位元旦快乐。”
然后杜小康朝他们二人摆摆手，就准备从屋外走去。
“等等！”姜卫东忽然出声叫住了他：“杜组长，你指的后果是什么？”
姜卫东的反应在杜小康的意料之内，他回过头来，对姜卫东笑笑：“看来姜董今天确实有些心不在焉。我刚才不是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吗？按照目前的形式看，咱们明天大概率还是会再见的。”
姜卫东面色一沉，在心里开始盘算起来，要是真如他所说到了那个地步，股票一旦跌停，姜氏集团可就真是玩砸在他手上了。
他权衡片刻，决定先听听监察组这边的想法：“杜组长，到了那个时候血本无归的不仅是股民，还有我们姜氏所有的股东。你应该知道，我们姜氏比谁都更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听你刚才的意思，现在还有机会补救。那你们证监会这边能有什么好的办法呢？”
明知道这个杜小康和贺淮清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可是现在姜卫东也只能沉下心来先听听他的说辞。
杜小康站在原地，睨视着他们：“我们这边的建议是，趁着明天开盘前，姜氏集团股票停牌，等到丑闻的风波过去，确认对于姜氏集团的股价不会再有太大影响了，再重新上牌进行交易。只要没有给这些被诱投姜氏集团的股民造成太大的损失，我相信上面也很难定两位的罪了。”
姜卫东脑子飞速盘算，他知道杜小康所说的句句属实，这的确是目前挽救姜氏股票最好的办法，可是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呢？难道贺淮清会这么好心，专门请个人大张旗鼓地把他带走，就是为了帮他挽救姜氏集团的股票？
贺淮清是什么人？他对姜氏做过一件好事吗？他才不相信贺淮清会突然转性变得这么好心呢！这其中一定有诈。
可是万一真的跌停呢？如今他姜卫东名声尽毁，要是姜氏集团真的就此倒下，他可绝对承担不起这样的风险。
就在他权衡着到底要不要接受杜小康的建议之际，姜自秋在一旁皱着眉头说：“爸，别听他的，现在对于我们来说，股票停牌和跌停又有什么区别？这一停还不知道会停到什么时候，万一……”
她说话牙齿漏风，姜卫东听得费劲，最后终于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行了，废话一大堆，说不了话就把嘴巴闭上，我自有主意！”
姜自秋只能一脸憋屈地闭上了嘴。
杜小康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似乎笃定姜卫东只能接受这个办法。
而姜卫东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最后终于拿定了主意。
“很抱歉，我决定拒绝你们的提议。”姜卫东已经想到了新的办法，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杜组长，我可以跟你打个赌，明天收盘时姜氏集团的股价决不下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