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以来，顾颜清几乎不与夜云湛交流，不是处理政务，就是在梅花谷喝酒，直到今日一早，才与夜云湛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顾颜清很显然是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夜云湛的目光一直关注着顾颜清，见状便问，“没胃口？”
“不饿。”
顾颜清单手支着头，只觉得一阵阵眩晕。
“不舒服？”
夜云湛顺势拉过顾颜清的手，想以灵力探查她的身体。
顾颜清不着痕迹地收回手，“也许是这具身体酒量不好，不妨事。”
“你不要勉强自己。”夜云湛还是有些担忧。
“有你在，我躺着也能赢。”顾颜清话落起身，却是眼前一黑，险些没有站稳。
夜云湛扶稳顾颜清，只这一扶，便察觉到了不对，顾颜清的身体的确是没有问题，但她的魂魄却在以难以觉察的速度一点一点消散。
顾颜清自嘲一笑，挣脱了夜云湛的怀抱，“是我心存侥幸，以为换个身体就能躲得过天罚。”
“天罚？”
夜云湛突然想到沈玄玉提过这件事，顾颜清作为扶光的转世违背了自己当年立下的神誓，所以会遭受天罚。
“你我之间，我才是那个必死之人，这样也好。”
顾颜清露出一抹笑意，很是释然。
夜云湛想到顾颜清近来所为，反问道，“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对吗？你是因为活不久，所以才对我避而远之？”
“四个字，及时止损。”顾颜清理了理衣冠，破碎虚空，“我们该出发了。”
碧凝王宫
申丛麟上完朝，刚回书房，就看到了地上寂的尸体。
顾颜清坐在桌案边，自顾自地吃着青梅。
“你终究还是回来了。”申丛麟坐到顾颜清对面，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挫败，“现在不是时节，青梅太酸，殿下还是少食为妙。”
顾颜清听着申丛麟劝慰的话，仿佛一切回到了从前，记忆里，除了最后的反叛，申丛麟对顾颜清一直是极好的，乔君熠身体极差，所以更多的时候，陪伴和教导顾颜清的那个人，一直是申丛麟，而顾颜清本人，也将申丛麟视作半个父亲，正是因为如此，顾颜清才从未怀疑过申丛麟隔三差五赠予他的青梅蜜饯。
“酸味重的梅子制成的蜜饯才好吃。”
话音入耳，申丛麟的视线有些模糊，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
……
“师妹，这梅子这么酸，你摘这么多做什么？”
“四师兄，你怎么直接吃上了？酸味重的梅子制成蜜饯才好吃，若是熟透了，制出来就腻了。”
“如此吗？”
“等我做好了给你尝尝。”
……
沉默半晌，申丛麟摇了摇头，“你一点都不像你母亲。”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话虽如此，但顾颜清又拿起了一颗青梅来吃，仿佛在自己家一样随意。
“你既然恢复了凤凰真身，想必，你也恢复了泠鸢的记忆，你父母为何短命，我也不必多言了。”
“所以，你把母后的死，算在了我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