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答应,后宫当中的小透明一枚,生得妩媚明艳,皇帝不怎么喜欢,入宫后连看都没怎么看过她。
皇帝喜欢的长相,是柔弱小白花那一类,如贵妃,也如宋贵人。
不过皇帝不喜欢,自然是有人喜欢。
想到这里,桑清九脸上笑容恶劣至极,只是她想和莺答应谈的合作,不方便被外人听见,所以她背着人,大半夜过去了一趟。
莺答应因为不受宠,住在比较偏远的后殿里,伺候的人也少。
桑清九去时,她病恹恹的躺在床上,那双上挑的狐狸眼仍带着撩人风情。
见屋里突然出现一人,她吓得脸色惨白,一脸警惕的看着桑清九,有气无力的质问道:“谁?”
“恨吗?”
戴着面具的桑清九,坐到桌边低声问。
她刻意换了音色,叫人分辨不出是男是女,莺答应抿了抿唇不敢说话。
桑清九也不需要她回答,自顾自的说道:“若是在宫外,以你的家世和性子,嫁给一个寻常举子恩爱白头应当是没问题的,可偏偏你那个好姐姐,非得叫你入宫来替她争宠。”
“见你不得宠,又抛弃你,让你在这后殿里备受磋磨、自生自灭,你不恨吗?”
不恨?
她虽是庶女,可在家也养得金尊玉贵。入宫来后,夏里无冰冬日无炭,衣服料子都不知是几年前的旧货,病了连个太医都请不来。
她能不恨吗?
莺答应还是没说话,只是眼中流露出的恨意,让桑清九很是满意。
“我有个办法,能让你报仇,就看你敢不敢了。”
“……你说。”
终究,还是报仇的恶念涌上心头。
莺答应都顾不上去猜测桑清九到底是什么人,只轻声问着。
桑清九靠近她,跟她耳语两句。
只见莺答应的脸色越发苍白,眼睛却是越来越亮,“好,我答应你!”
“很好,我就欣赏你这样能狠下心的人。若东窗事发,我有法子保你一命。”
桑清九说罢,便转身离开,只是隔天就让玉簪拿着钱财去收买她身边的人,时不时给她传点消息过去。
莺答应,也逐渐养好身子。
从前她闭门不爱出,等病好后,却是日日都爱出门去了。
不过这会儿,宫中上下都沉浸在宋贵人怀孕的“欢喜”当中,也没人在意她的改变。
忘了说,得知宋贵人怀孕那一刻,皇帝欢喜上头,当场就把她晋升成了嫔,赐封号“怡”。
那一天,各宫不知道摔碎了多少瓷器。
尤其是李贵妃。
她气得面容扭曲,当着皇帝的面都有些绷不住,等回宫后,更是发落了一批人才缓过劲儿来。
随后便急召来自己的贴身婢女,冷声质问道:“怎么回事?那个小贱人不是吃下绝嗣药了吗?怎么还能怀孕?太医怎么办事的?”
她贴身婢女轻摇头,也是一脸的不解。
“你说,她会不会是假孕?”
李贵妃又问。
那婢女皱了皱眉后,又摇头,“娘娘,三个太医给她诊出了孕脉,其中一个还是我们的人。”
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误诊。
闻言,李贵妃咬紧了牙,“不行,不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娘娘,太子殿下今年都十七了,就算怡嫔把孩子生下来又能如何呢?再说,能不能生儿子都不一定。就算生的是儿子,宫中死的皇子还少吗?您何必急于这一时。”
婢女低声劝着。
劝了许久,才把神情激动的贵妃劝冷静下来,“你说得对,而且皇上目前把她身边看守得很严密,本宫现在不能动手。”
否则一旦被查出来,她在皇帝心中温婉善良、宽和大方的形象就要毁于一旦!
还会影响到她一双儿女!
“娘娘这样想就对了,怡嫔才怀孕一个多月,日子还长着呢。”
那婢女又接着说。
李贵妃缓缓吐出一口气,很是烦躁的说,“算那小贱人好命……你去把容妃叫来,本宫要跟她交代点事。”
婢女嘴唇微动,想再劝,但想了想还是作罢,转头叫人去把容妃请了来。
容妃很快就赶过来,像往常一样恭顺的行了礼,“贵妃娘娘唤臣妾可是有事?”
“对。”
李贵妃嘴里骂了两句怡嫔,句句意指怡嫔肚子里的孩子,想让容妃下手除掉对方。
容妃浅浅笑容,给她出了两个主意。
此时的李贵妃还没发现,容妃看自己的眼神比往日冰冷不少,甚至隐隐泛着些杀意。
不止李贵妃,皇后得知消息后也很是诧异,“怡嫔怎么可能怀孕?”
李贵妃不是给她下药了吗?
“奴婢不知,”云檀轻笑了声,“不过听说上个月怡嫔还来了月事,这一胎怕是有问题。”
“让她们斗去吧。”
皇后翻看着佛经,似笑非笑的又说,“这次,贵妃只怕是要不好过了。”
都斗起来吧。
越乱越好。
皇上也最好多去怡嫔那待着,不然她辛辛苦苦制出来的香,可就要浪费了。
宫中一时之间,暗潮涌动!
不过这一切,倒是对桑清九没什么影响。
她在得知镇国公府趁夜把康平戏院的人赶尽杀绝之后,脚尖一点,连夜就跑到丞相府去。
那会儿,丞相府里灯火通明。
萧云辞就坐在书房里,眉头紧皱,看着桌上的信,烦躁的拨弄着腰间的环佩。
他左下方,就坐着那位樊国暗探的头子。
“怎么回事?我们在桑国的据点怎么会在一夜之间被全部灭口?”暗探头子不敢置信的问。
萧云辞也很不解。
他把调查来的线索,翻看了一遍又一遍,“康平戏院里血流成河,那里头却连个脚印都找不到。刑部查了又查,半点线索都没有,只能证明凶手武功极高。”
“你们的人,是不是在外面惹祸了?”
“不可能!”
暗探头子直摇头,“康平戏院对外一直都是唱戏的地方,从不结仇,甚至不会主动去打探消息,绝对不会暴露。”
说着,他将怀疑的目光看向萧云辞,“不会是你泄密了吧?”
“我还要跟你们合作,不会对你们的人下手。”
萧云辞很冷静的说,“而且,康平戏院里,凶手用鲜血写了那些人是樊国细作一事,所以问题还是出在你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