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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那木罕铁穆耳首次交锋

还没有等忽必烈说话,那木罕急躁的说道:“安南小国,竟然还想抵抗朝廷,他以为联合宋国就能抵挡住朝廷的百万大军吗?”

丞相马札儿台轻轻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忽必烈,发现忽必烈轻轻的叹了口气。

忽必烈说道:“那不知你们家宋王作何打算,是准备与安南结盟对抗朝廷还是与朝廷一道剿灭安南?”

庄一凡说道:“回皇上的话,臣既然将安南要与宋国结盟的消息告诉皇上,就意味着宋国不打算与安南结盟,而是愿意继续履行之前的协议,协助朝廷攻打安南。”

那木罕说道:“谅你们宋国也不敢与安南结盟,否则,我蒙古铁骑将会踏平升龙城和神州城!”

马札儿台敕责道:“四皇子,皇上还没有说话,你怎么能目无尊上!”

忽必烈不知道庄一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庄一凡到达大都之前,大元的探子已经将安国丞相陈士容到访神州城的消息传回了大都,只是探子并未探的双方密谈的内容,如今庄一凡竟然主动向朝廷汇报安南要与大宋结盟的事情,这让忽必烈及铁穆耳都比较意外。

正常情况下,大宋应该知道如果大元灭了安南,下一步一定会是灭掉大宋,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宋不会不懂,并且大元是夺了大宋的江山,大宋应该更加嫉恨大元才对。

如果大宋偷偷与安南结盟,等到大元的军队攻打安南时,大宋助安南一臂之力,大元未必有把握一举击溃两国联军。

但是庄一凡却将安南要与大宋结盟的消息告诉了朝廷,这点让他们都疑惑了。

忽必烈问道:“宋王既然已经答应安南与安南结盟,这等机密之事,宋王怎么会让你告诉朕?”

庄一凡说道:“宋王说了,皇帝陛下乃千古一帝,统一天下是早晚的事情,安南原本就是中原帝国的一部分,只是趁着唐朝末年独立了,收复安南是历代中原帝王应该做的事情,宋国虽然在海外建国,但是原本都是汉人,汉人自然希望皇帝陛下能够统一安南,而宋国现在所占的地方不是原来中原帝国的一部分,希望皇帝陛下统一安南后,可以永久承诺宋国是大元的藩属国,不再进攻宋国!”

铁穆耳说道:“如此说来,宋王出兵协助朝廷攻打安南,是要皇帝陛下做出一个承诺?”

庄一凡说道:“对,宋王及宋国朝野希望皇上统一安南后,不要再有吞并宋国的想法,我宋国臣民愿意世世代代做大元的藩属国,永不背叛朝廷。”

忽必烈问道:“宋王真的是这么想的?”

庄一凡说道:“不止是宋王这么想的,已故的陆秀夫大人也是这么想的,宋国现在偏居海外,已经不再有光复中原的想法,只求在大宋岛上安安生生的生活,宋王承认大元是华夏文明的继承者,是华夏正统。宋国现在假意与安南结盟,只等王师南下,在安南猝不及防时,在背后给与安南致命一击,帮助大元统一安南。”

经历过两次远征日本的失败,忽必烈知道以大元目前的水军力量,根本不足以跨海远征大宋,并且朱林制造的杨勇叛乱,不仅没有削弱赵昺的力量,反而让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大宋出兵攻打安南。

忽必烈说道:“既然宋王如此说了,朕就答应了宋王,朕及朕以后所有的皇帝,都不得对宋国心存吞并之意,但是宋国也要保证世世代代保证忠于大元。”

庄一凡叩拜道:“谢皇上应允,为表示宋国永远忠诚于大元,宋国以后所有的王后必定是大元公主,宋国所有的世子都将是宋王与大元公主的孩子,宋国王位永远是大元皇室的外甥继承。”

忽必烈虽然知道这是宋国的缓兵之计,但是如果宋国王上将来都是蒙古人的后代担任,未必是一件坏事。

庄一凡继而说道:“臣此次前来,奉我家王上之命,以王后之礼迎娶其其格公主,还请皇帝陛下定下日期,宋国已经准备好迎娶其其格公主,还请公主殿下早日启程。”

铁穆耳连忙说道:“庄大人,此事不急,现在距离宋王生日还有四个月,大都返回神州城走水路三个月就到了,庄大人暂时在大都休息,一个月后皇帝陛下必定准备好丰厚的嫁妆,让其其格公主出嫁。”

忽必烈知道这是铁穆耳的缓兵之计。

庄一凡也知道这是铁穆耳的缓兵之计。

庄一凡得到情报司冯欢的指示,皇上让庄一凡尽快将其其格公主带上大宋的迎亲船。

庄一凡何等聪明之人,其其格是忽必烈的掌上明珠,又是铁穆耳的亲妹妹,能够将其其格攥在大宋的手里,大宋就会多一份筹码,同时也给大宋的安全上一层保险。

但是铁穆耳的话让庄一凡知道,如果执意现在就要带走其其格公主,反而会让忽必烈和铁穆耳看出大宋的用意。

庄一凡说道:“应该如此,其其格公主自幼在大都长大,现在要离开了,必然要给亲人朋友告别,臣等就在大都等待其其格公主一个月。”

庄一凡刚离开皇宫,那木罕急不可耐的说道:“父皇,庄一凡刚才说大宋还有三十万的兵力,并且安南想与大宋结盟,这不是赤裸裸的威胁吗?咱们干脆直接出兵先灭了大宋,儿臣就不相信经过这场叛乱,赵昺手下还会有三十万的兵力。”

忽必烈说道:“你住嘴,入主中原多少年了,你怎么一点礼仪也没有学会。”

忽必烈站起来说道:“你以为朕不知道庄一凡这么说的目的不是在威胁朕,朕都明白,陆秀夫和赵昺在海外经营七年,你以为杨勇发动叛乱真的就让赵昺大伤元气,那你就错了,根据情报,赵昺平叛确实死伤十余万,但是经过七年的休养生息,大宋现在有人口一千万,死了十几万人就能伤了大宋的元气,你也太小看他们了。

那木罕说道:“父皇,咱们大元现在有一亿四千万人口,还灭不了一个大宋,别说他一千万,当年他们可是控制着八千万人口,不是照样被咱们赶下海去了?”

忽必烈说道:“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当年宋朝的统治根基在陆地,咱们的骑兵可以击垮他们,但是现在他们远在海外,比日本还远,大元两次征伐日本都无功而返,还死伤无数,你以为日本不如大宋吗?”

那木罕说道:“大宋名义上有一千万人,但是汉人不过百万,其余的都是当地的蛮夷,日本国人口虽然只有七百万,但是日本原本就是一个崇尚武士道的国家,人人尚武,与汉人完全相反,日本人没有尝过蒙古铁骑的厉害,但是宋人早就被蒙古铁骑吓破了胆,只要蒙古铁骑登陆神州城,那帮宋人一定会被吓得抱头鼠窜。”

忽必烈没有直接回复那木罕,而是看着铁穆耳问道:“铁穆耳,庄一凡刚才的话你怎么看?”

铁穆耳说道:“回皇上的话,孙儿认为现在最要紧的是稳住宋人,让他们继续与朝廷保持一致,不管赵昺是真心归附朝廷还是假意逢迎朝廷,咱们都要安抚好赵昺,赵昺远在海外,大元的水军根本不足以攻打赵昺,但是如果赵昺与安南合并一处,大元未必能战胜他们,安南擅长陆战和丛林战,大宋擅长水战,如果大宋与安南结盟,大元攻打安南时,必定会抽调广东、广西、福建等地的兵力,双方激战时,如果大宋从水路直接袭击广州、泉州等地,切断我军粮草供应,那么前线与安南作战的大军必定会军心涣散,有可能重蹈前两次征服安南的覆辙,大元的海岸线太长,一旦大宋与大元为敌,数万里海岸线将会是大宋水军的天下,他们可以攻击任何一个地方,而蒙古铁骑再厉害,也不能守着数万里海岸线,因此,孙儿以为,既然庄一凡将安南与大宋结盟的消息告诉朝廷,不管是威胁还是真心臣服大元,这说明一个问题:大宋内部不想与大元为敌,只想守着自己的三个岛屿,过自己的生活。”

那木罕说道:“你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宋人岂是想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他们现在是在学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有朝一日还会成为大元的心腹大患,张世杰、陆秀夫当时带走的汉人只有二十万,短短七年时间,汉人已经在大宋岛生育了三百万人口,情报显示陆秀夫还制定了汉化土着蛮夷的政策,现在赵昺亲政,汉化蛮夷的政策更狠,直接将土着的孩子圈在学校学习汉语,你告诉我他们这是想干什么,他们是想在短期之内迅速的生育、教化人口,一旦这些孩子成年,就会成为忠于赵昺的战士,现在大宋岛上到处都是孩子,十年之后,这些孩子就可以拿起武器,你还说他们想守着他们的三个小岛吗?”

马札儿台说道:“四皇子,汉人本来就有生育孩子的传统,不止是大宋的汉人在生孩子,大元境内的汉人也在生孩子,现在国家稳定,政治清明,百姓们安居乐业,自然就想着开枝散叶,而赵昺让土着的孩子学习汉语,可能是因为语言交流有问题,这才让土着的孩子学习汉语。”

忽必烈看着争吵的树人,略一思索说道:“别吵了,大元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灭掉安南,至于大宋,等灭掉了安南再说,朕也知道赵昺那帮汉人有不臣之心,早晚会成为心腹大患,但是十年之内,大宋对大元难以形成威胁,十年之内,朕要平定安南,统一南洋诸岛,将与大元有陆地接壤的国家全部征服,之后在腾出手来收拾大宋。征服日本的前车之鉴大家都忘记了吗?蒙古铁骑天下无敌,但是也仅仅限于陆地,在海洋上,咱们蒙古人不行,咱们要知道自己的短处,日本、大宋远离陆地,只要大元不去征伐他们,他们是没有胆量来征伐大元的,所以,大元现在的所有重心就是灭掉安南,之后统一南洋诸国。”

铁穆耳说道:“孙儿赞成皇上的意见,只是孙儿有一个疑虑。”

忽必烈说道:“但说无妨。”

铁穆耳说道:“其其格公主的婚期咱们是不是应该往后推一推。”

忽必烈问道:“说说你的理由。”

铁穆耳说道:“安南与大宋结盟,大宋果断与安南签订了盟约,转头就来大元告诉了我们,大宋视盟约如同儿戏,孙儿怕朝廷征伐安南时,大宋按兵不动或者真的与安南合兵一处攻打朝廷,如此,其其格公主嫁给赵昺就会成为赵昺的一个人质,为了保险起见,孙儿建议等战争开大之后,大宋真的出兵协助朝廷,咱们再将其其格嫁过去。”

忽必烈看向丞相马札儿台问道:“丞相的意思是什么?”

马札儿台说道:“回皇上,当初是咱们先将其其格公主赐婚给赵昺的,之后要求赵昺出兵协助朝廷攻打安南,如今朝廷却要先毁约,不将其其格公主嫁过去,如此,赵昺答应出兵的条件就不存在了,并且赐婚是皇上下过诏书的,天下的人都知道,如果此时悔婚,会让天下人认为朝廷言而无信,而悔婚则意味着赵昺将会受到莫大的侮辱,赵昺如果真的与安南合兵一处,那么朝廷征伐安南的战争恐怕会重蹈覆辙。臣建议继续履行与赵昺的婚约,以大宋现在的实力,他们不敢贸然与朝廷为敌,其其格公主在大宋也不会受到任何委屈。”

铁穆耳说道:“丞相,我可是听说赵昺是个好色之徒,还没有亲政就先宠幸宫女,还与未婚的部落公主私通,这种人,其其格公主嫁过去恐怕会受委屈。”

马札儿台说道:“皇长孙,皇室通婚本来就是政治目的大过一切,其其格公主嫁给赵昺,原本就是一场政治交易,只有其其格公主嫁给赵昺,赵昺才会出兵安南,否则,大元以什么名义号召赵昺出兵,难道仅仅是名义上的宗主国吗?”